第十章 不战而胜
可既然是支持哪怕只是默认，琉璃皇也不该是这样一个任由朝中发展的态度，祸起萧墙他又怎会不知道，如果这一情报是真的不是琉璃为混淆外界视听而造的谣，原因则有二，一是琉璃皇真的年级大了，一代新人换旧人，对于朝中事物琉璃皇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力不从心，这二嘛，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室之中的亲情还真是凉薄，皇位、权利，自古以来为皇室中人所争夺，为了权利、利益即便是亲情也在所不惜，追名逐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阴险、算计处处皆是，就算是父子、手足，依然可以冷漠狠戾。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琉璃皇作为九五之尊，即便老了也会留一手，明显真正的原因是后者。 根据探子的回报，琉璃国共有五位皇子，其中二皇子和四皇子已经早年夭折了，剩下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大皇子为琉璃国舒贵妃所出，三皇子和五皇子皆为琉璃国萧贵妃所出，三位皇子中，琉璃皇最为喜爱年仅八岁的三皇子。 “最喜爱三皇子……”言露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音清泠，嘲讽意味尽显十足。琉璃皇真真是居心不良，也未免太偏心了，可怜那个大皇子，只是琉璃皇手中的棋子，为他人作嫁衣还不自知。 琉璃国大皇子征战沙场，若是战胜，则琉璃可以打破和吟月的和平契约，就等于是打破了十年前的屈辱，重树国威，不过显然，这可能性不大。在外人看来，琉璃皇应当十分希望大皇子可以打胜战，可他们错了，就说琉璃皇的目的不单纯，关键还是在于那个三皇子。 倘若大皇子战败，重则马革裹死，战死沙场，轻则铩羽而归，被降罪受罚，罚以战败不利之罪，更甚者会被反对他的人参一本，说他鲁莽出兵，急功近利，有损国家利益，不适合担当大任。而琉璃皇则可以借此机会除掉大皇子，然后再顺顺利利，名正言顺的立三皇子为太子。 这样也就可以很好地解释琉璃皇的态度了，这个老狐狸，真会算计，若战败，他可以为琉璃三皇子清掉道路上的障碍，传三皇子皇位，再修书一封给吟月，为三皇子铺好一条安康大道，道明他并不支持大皇子出兵吟月，望继续维持二国的和平契约，彼时，就算吟月知道这是琉璃皇的权宜之计，也不好明明白白的和琉璃撕破脸，落个世人口中好于战乱的口实；若战胜，琉璃皇顶多做做样子，赏赐大皇子，并非要传位给他，假以时日，再找个机会除掉他。也就是说，大皇子注定只是三皇子的垫脚石，必定会被琉璃皇所放弃。 “三皇子是么……”言露凝眸底闪过一丝邪恶。琉璃皇，你爱子心切没错，可你不该把注意打到吟月头上来，就算是，也不该牵扯到爹爹，你那么想要为那个什么三皇子扫清一切绊脚石，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 “怎么了，宝贝？”言景轩低下头，看着似乎正在低语的人儿，眸中的关心尽现。 “没什么，哥，凝儿想要和爹爹道别。”瞬间，言露凝嘴角边邪邪的笑意散尽，抬起头，冲言景轩甜甜一笑，可爱至极。 “嗯。”言景轩对言露凝暖暖一笑，轻点了点头，松开了紧握住言露凝的手。 “爹爹，凝儿有话和爹爹说。”言露凝小跑向言方泽。 “呵呵，宝贝，要和爹爹道别吗？”言方泽慈爱地接住冲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抱至胸前，蓝云若微笑地看着父女两间的和睦。 “是的，爹爹，凝儿有悄悄话要和爹爹说。”言露凝似神秘的一笑，眸底有一分难以察觉的狡黠。 言方泽和蓝云若一怔，随后相视一笑。 “好，凝儿要和爹爹说悄悄话，爹爹听着。”言方泽宠溺地揉了揉言露凝的头，耳朵凑至言露凝跟前。 “爹爹，你听凝儿说，和琉璃国大皇子交战之前，爹爹你就这样……”言露凝降低音调，细细低语。 言方泽听完言露凝对他说的悄悄话，先是一愣，便是眼前一亮，眼底一片光华，略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宝贝。 “宝贝，你这也太……”太腹黑了吧，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是唯恐琉璃不乱，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自家宝贝，会不安生的。 “爹爹，凝儿可是很纯良的！”言露凝无辜的看着言方泽，黑亮的双眸忽闪忽闪的，眸光盈盈，仍是谁看了，都会被这幅无害的模样所迷惑。 言露凝华话语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眼角直抽，纯良…… “好，好，爹爹听你的。”言方泽被自家宝贝一直这样看着，实在招架不住，虽然知道这是自家宝贝装的像个小白兔一样，可还是不忍心再说些什么。 “凝儿最爱爹爹了！”言露凝无辜的神色顿时一换，立刻笑意nongnong地在言方泽脸颊上亲了一口。 一个月后，吟月国边境落霞城。 军营营帐内，灯光依旧亮着，在灯光的映射下，一抹身影投射在帐屏上，影迹斑驳，身影似乎正在伏案而写。 营帐中埋头低写的正是吟月国大将军言方泽。 落款：言方泽。 笔尖一转，落下了最后一笔，言方泽放下手中的笔，沉静地看着案几上的书信，心中想的却是一个月前自家宝贝对他说的“悄悄话”。 自家宝贝说，此战关键在于挑起琉璃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矛盾，若是处理妥当，吟月可以兵不血刃，不战而胜。 “北顾，今晚你偷偷潜入敌军阵营，将这封信交给琉璃国将领大皇子，告诉他如若有意，明日子时流沙亭见，一人前来，以示诚意。”言方泽将信交给立于身后的护卫北顾。 “是，将军。” 言方泽微微点头，北顾去送信，他很放心，他清楚以北顾的轻功，潜入敌军阵营错错有余，他定能护自身周全，安全撤退的。 琉璃国军营。 “大皇子，您当真要去？末将担心事出有诈。”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同样，本皇子既然会前去赴约，就是相信了。”说话的正是琉璃国大皇子，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手中的书信，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你退下吧，明日本皇子且要看看言方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末将告退。” 次日，言方泽隐藏在暗处，看着不远处流沙亭内有一人立于石桌旁，没错，那人正是琉璃国大皇子，低头看了看手腕处的某一银白色物体，物体上有一片亮着的屏幕，屏幕中有一红点和两黄点闪烁其中，言方泽脑海中浮现的是宝贝女儿的话。 “爹爹，这个银白色物体是高科技数码智能手表，有音频生命探测仪的功能，它可以检测出周围是否有生命迹象，屏幕中的亮点表明的就是生命迹象，通过这个就可以知道周围是否藏有敌军，待琉璃大皇子前来赴约时，可以知道他的诚意，也可护爹爹的安全。” “大皇子可真准时，看来是老夫来晚了。”言方泽放下衣袖，走出藏身之地，向流沙亭缓步而行。 “大将军何出此言，本皇子还怕将军不肯现身呢！”琉璃大皇子慢慢转过身面向言方泽，语气清淡。 “呵呵，大皇子你是个聪明人，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老夫的提议，大皇子觉得如何？”言方泽笑了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本皇子为何相信，要知道，我们可是敌人。”琉璃大皇子的语气依旧清浅，让人猜不透其内心的想法。 “大皇子说笑了，大皇子肯来赴约，不就是已经相信了，相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大皇子也斟酌过。”言方泽似笑非笑地看着琉璃大皇子，“当局则迷，旁观者清，老夫只不过是好意提醒大皇子罢了，损伤兵力为他人铺桥，何不保留实力为自己谋利，大皇子觉得如何？” “好一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将军这招离间计很高明，让本皇子不得不中招啊！” “既然如此，若没其他事，老夫就告辞了。”言方泽朝琉璃大皇子略拱拱手。 “传我军令，让众将士准备，明日退兵。”大皇子独自一人站在流沙亭内，对着藏于暗处的隐卫淡淡的开口。 “是。” 吟月皇宫大殿上。 “禀告皇上，前线来报，敌军琉璃已退兵，我军正启程回京。” “好！好啊！果然是我吟月大将，传旨下去，待大将军回京之时，朕要设庆功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吟月皇开怀大笑，喜悦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大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于吟月洪福齐天！……”大殿内的大臣均跪地，齐声大喊，喊声中吟月皇的笑声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