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兼听则明

    “幸运儿”共有两个，都受了伤，既有丧尸的抓伤，也有枪伤。

    “不错不错，你们两个命很硬。”冷墨评价道：“下一步，就看你们会不会变成丧尸了。”

    吴雪雁道：“吴排长留在这里帮他们处理伤口，同时看住他们，一旦变成丧尸，就地处决。其他人继续搜寻物资，出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归。”

    那幸存者中的一个人插言道：“你们不用去了。这附近已经没有食物了。”

    “哦？你怎么知道？”吴雪雁问道。

    “我从小住在这里，附近的道路建筑都熟悉。而且我还进化出了灵敏的嗅觉。”这人解释道：“附近的食物都被丧尸收集到一起了，堆在一个粮站里。他们在里面养老鼠，然后喝老鼠血。”

    “照你这么说，他们进化程度很高了？”冷墨问道。

    “很高！非常高！刚出现丧尸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有组织地活动了。现在不但会饲养老鼠，还用食物诱捕活人。听说有一些进化程度高的丧尸，已经用上了武器。刚才那些，只是丧尸群的一部分，是一支狩猎小队。粮站里到底有多少丧尸，谁也说不清。”这人说得内容让人越听越心惊。

    “既然东山市这么危险，那我们抓紧时间撤离。路上找两辆车，争取早日到泉城。”吴雪雁更改了计划，大家一致认同，立刻向车队方向撤退。

    走在路上，何知我凑近了冷墨，道：“你既然要打扫战场，搜救幸存者，为什么一开始要逼着我们开枪呢？其实我们几个菜鸟又能提供多少火力支援？只怕还没有用刀砍的效果好。”

    冷墨道：“主要目的是让你们熟悉枪械。你们虽然手里拿着枪，但是能开枪的机会不多，平时如果实弹练习，声音太大，容易引发各种危险。所以刚才的机会也很难得。”

    何知我摇摇头，道：“这个说法我不认可。难道那些人的命，还没有我们的一次练习机会重要？”

    冷墨道：“他们毕竟是外人，甚至可能是敌人。当他们把丧尸引向我们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和丧尸是一伙儿的？他们帮丧尸找到人类，然后带头冲散人类的阵型，方便丧尸捕猎，以此和丧尸换取各种物资。”

    何知我笑道：“怎么可能？丧尸怎么会……”他忽然顿住了。

    “你也想到了？”冷墨说道：“普通的丧尸，当然无法和人类合作。但是一个高度进化的丧尸团队就很难说了。我之所以会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之前已经见识了很多智力极高的丧尸生物。”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要接纳那两个幸存者？”何知我问道：“他们很可能不是好人，很可能是‘人jian’，很可能是威胁，很可能那些死去的幸存者里，就有他们的父母妻儿。他们和你有仇。”

    冷墨心道：“要说‘威胁’，你们七个人的进化者团队才是更大的‘威胁’好吗？”表面上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放轻松。咱们的团队里，不老实的，都死了。”

    何知我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们的团队里，到底谁是队长？如果队员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都要被打压下去？”

    冷墨道：“没什么队长。一共这么几个人，‘队长’的虚名有什么意义？谁的办法多，谁的贡献大，这些都在大家脑子里装着。至于想法，每个人都有，管也管不住，也没有必要打压。想法差距太大的，自己走就是了。”

    何知我踌躇一会儿，问道：“如果是主意多变，犹豫不决的呢？”

    冷墨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啊。别绕弯子了，想说谁就说吧。”

    何知我尴尬一笑，道：“我觉得吴排长有问题。他们这个团队，我也加入好几天了。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护送孟岚回泉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身，反而自己总是吵架。他们原来可不是只有两个军人，而是五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内讧，死了两个，跑了一个。而且正是因为有一个跑了，这才刺激了吴排长，决定尽快启程。恰好这时候你们来了，吴排长和胡晓荣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决定要收编你们的队伍。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虽然你们的实力出乎意料，让吴排长收编的计划落空了，但是他另有算计是一定的。”

    冷墨道：“你这些信息太杂乱了。看似内容很多，其实最重要的部分都缺失了。让人很难相信啊。”

    何知我道：“我也知道可信性不高。可是我也不是人家的核心成员，内部会议也没我的份，能知道这些表面的就不错了。你可以找梁新验证。我们俩地位差不多，知道的东西也差不多，他那里肯定是没什么新鲜东西了。不过他和孟岚的关系比我近，毕竟人家末世之前就伺候那一家人。你可以通过他找孟岚问问。”

    冷墨道：“你啊，还是安心做事。在这么小队伍里，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何知我伺候领导多年，知道冷墨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就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当下也不再多说。待见到冷墨慢慢走近了梁新，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冷墨靠近梁新，确实是打探消息的。因为刚才何知我提供的信息确实很重要。冷墨觉得有必要打听清楚，另外三个士兵为什么死的死逃的逃。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梁新虽然沉默，但是相对单纯，起码在激动的时候会浑身颤抖。

    “那件事，吴排长没错。”梁新对于两个军人的死亡问题，知道更多内情：“那个当兵的，对孟小姐意图不轨，被发现后，还杀了自己的战友。最后吴排长及时赶到，处决了那个人。当然这些事是不能公开的。所以最后吴排长对外宣称两个人由于发生了冲突，造成了伤亡。给那个人安排的罪名是‘裹挟战友，要做逃兵’。”

    “原来如此。”冷墨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听说他们争斗的时候，你应该不在场吧。”

    “我确实看见了，我当时就在旁边。”梁新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你最好说实话。我一会儿还要去找吴排长核实呢。”冷墨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瞪着梁新说道。

    “啊？核实？你偷偷调查吴排长？还能找他对峙？”梁新并不傻，对于冷墨的说法很奇怪。

    “你想想我调查的目的是什么？”冷墨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是为了消除团队隐患。如果吴排长真的是隐患，接下来就是明刀明枪地火并。火并都不怕，还能怕对峙？”

    “可是，可是他不知道我当时在场。我是偷偷地，不小心看到的。”梁新心虚了。

    冷墨盯着梁新看了一会儿，看得他心里发毛，然后缓缓说道：“好吧，我相信你是偷偷看到的。那么，另一个逃走的战士，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可没看见。只知道他们是因为走还是不走，什么时候走这一类的问题发生了争执。然后那个战士就飞走了。他觉醒了飞行能力，来去自如。吴排长没有阻止他走，当时胡晓荣想射击，也被吴排长拦住了。”梁新这次说得比较顺畅，看来没有说谎。

    “这么看来，吴排长对手下士兵还是不错的。”冷墨低声自言自语。

    “是啊。”梁新道：“这几个人里面，我就觉得吴排长不错，本事大，人品也好，比另外几个人强多了。尤其是那个胡晓荣，别看长得相貌堂堂，其实一肚子坏心眼。”

    “胡晓荣有什么坏心眼？”冷墨觉得自己又发现了新问题，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胡晓荣是个简单的人。

    “他……”梁新有点迟疑，但是看着冷墨逼问的目光，终究没忍住，道：“他仗着自己长得好，总想攀高枝，经常sao扰孟小姐。”

    “原来如此。”冷墨做恍然大悟状，其实心里却想道：“原来是你们两个男人争宠的故事。不过仅看长相的话，你这幅尊荣，确实不是人家胡晓荣的对手。当然，如果算上其他的方面，恐怕你就更不行了。”

    这一次出来，虽然没有带回任何物资，但是冷墨觉得收获不小，一是发现了新型的丧尸，了解了东山的状况；二是带回一个嗅觉变异的进化者，这类侦查型的进化者放到哪里都是香饽饽；三是了解了吴成见等人的情况，这也是最重要的收获。通过何知我和梁新的描述，冷墨感觉吴成见等人基本上是无害的，他们隐藏的小秘密，都是一些羞于启齿的隐私。同时通过自己的观察，冷墨还发现这些人很容易“驯化”。何知我和梁新都是普通老百姓，现在没家没业随遇而安；两个小孩子只会跟着mama走；胡晓荣只知道听命行事；吴成见虽然战斗素养不错，却不是大将之材，没什么主见；只有孟岚的性格难以捉摸，不过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很容易被别人左右。

    “回去和白露一起分析一下，再做决定。”尽管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冷墨还是决定谨慎行事。在整个团队里，姜白露的想法是最具有参考价值的，其他人虽然执行力强，却不能帮助他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