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可还安好
“那你又是如何遗落人间的？” “在我死后不久便来了两名鬼差抓我去阴间。当我们到达指定的地点，我才发现原来是一批新晋的小鬼被聚集在一起，排队等候离开。” “妈呀！你以为是开演唱会排队等待入场呢？”月亮又管不住自己的破嘴，脱口而出的调侃着小五。 见月亮不相信小五慌忙解释道：“真的。就因为小鬼人数众多，我被安排在队伍中间的位置毫不起眼。整理钦点完毕后鬼差带领我们飞驰而去。刚起飞不久升至半空，依旧被我捧在手心的玫瑰花突然被风吹落，我一着急不假思索的离开鬼差的云朵，追随着花束下坠的轨迹而去。就这样我离开了大部队被遗落在人间。” “你这是职业习惯。条件反射里那束玫瑰花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 “可能是吧！” “那你前后的小鬼呢，难道都没发现你不见了吗？” “我们被蒙住了眼睛。” 这时，月亮猛然想起一旁安静聆听却不吱声的神仙红老头，寻思着他和鬼差差不多在凡人眼中都属于管理的范畴，将枪口对准他开火：“红老头，这鬼差也太不称职了吧？” “凡人难道就不会偶尔迷糊犯错误吗？” 红老头的狡辩月亮当然懂，她就是其中一个，忘记带家里的钥匙，落了手机，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 不甘心被奚落的月亮只得另辟蹊径继续炮轰：“红老头，作为神仙你们不会脸红吗？怎么也不管管这群拐卖儿童的王八蛋？” “丫头，世间凡人千千万，如同花园里的花朵一定是良莠不齐的。” 月亮不再做无谓的争辩，毫无意义，决定以实际行动来替代，转身问小五：“小五，你还记得生前拐卖你的夫妻他们住哪儿吗？” 小五点点头。 见状，红老头却是脸一沉，粗着嗓子半是训斥半是询问道：“月亮，你要干嘛？” 月亮却不以为然：“还能干嘛，替小五报仇！” 红老头无奈的摇摇头，捋着他的红胡子沉思片刻后方才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做？” 月亮笑了笑算是安慰红老头的不安，解释道：“你放心：我还没恢复仙力不能把他们怎么着。但我可以给警察叔叔发短信通知他们去抓坏蛋。” 不一会儿，在小五的带领下三人找到了那对夫妻的贼窝，月亮将地址记录下来，预备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揭发他们。 解决了小五的问题，月亮考虑起自己的事情来，心里的小算盘啪啪的响着。 “红老头，我找到小五算不算功德一件？” “不算！她是你偶然撞见的。” “假如我再偶遇心有不甘的孤魂冤鬼并且成功劝服他们进入轮回转世投胎呢？” “别忘了，任务为重！” “我知道！我是说如果，万一碰上了呢，是不是给我点奖励什么的？” “可以考虑。” “那……能不能让我继续品尝人间美食？”虽然已被拒绝了两次，可作为一名资深吃货月亮依然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替自己争取福利。 开玩笑，资深吃货可不是随口说说的泛泛而谈，那是要付诸行动的！ “等你成功了再说吧！” 眼见红老头难得不再坚持有了一丝松动的痕迹，月亮偷瞄着他的表情，许是小五在场的缘故，一向不苟言笑假正经的红老头此时竟难得露出慈眉善目的和颜悦色来。 此时不语，更待何时？ 月亮忽然低垂下头，闭上双眼脑海里尽是老爸老妈和太阳的身影，那些曾经那些过往彷如天际的云朵徐徐流淌，沉淀在内心深处的巨大苦痛蔓延开来…… 强忍了许久的泪终是挣脱了束缚夺眶而出，月亮抽泣起来，双肩跟着耸动。 “怎么还哭起来啦？”红老头不解的问道，他印象中月亮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流血不流泪那种。 “没什么！重返人间化身女鬼独自飘来荡去太孤单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只话看得见我的身影，却马上要离开我。”月亮抹了抹眼泪。 红老头却是根本不相信月亮的鬼话，她和小五才刚认识而已，纵使万般不舍也不至于在人前落泪。多半是遇上事了却又死撑，苦了自己却又不肯开口，这样猜测着，他拍了拍月亮的肩膀。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令你难过的事情？说出来我听听。我不一定可以帮助你，却可以做一名合格的听众，听你倾诉，偶尔给你点意见。” 左等右等，盼的就是这句，月亮赶紧开口：“红老头，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惊觉自己掉坑里了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承认，红老头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去，不悦的回答：“说。” 月亮深吸一口气，舒缓了情绪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太阳，还有我的爸爸mama，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重新投胎做人了？” 哎……. 红老头长叹一声，方才开口劝慰：“月亮，你们佛家有云：红尘俗事，一切皆空，放下，才能得到解脱。对你来说这一世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有牵绊了！” 月亮走过去拽着红老头的衣袖苦苦哀求：“红老头，我放心不下他们，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望着泪流满面神色悲戚的月亮，红老头有些动容，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下定决心回答：“月亮。等你完成这一世的任务，我会告诉你他们的近况。” “好吧。”乖乖的应着，其实月亮很清楚：以红老头的职位和权利，这已经是他能私自许诺她的最好结局了。 感激的望了一眼红老头，月亮补了一句由衷的感激：“谢谢！” 说完红老头带着小五准备离开，临行前月亮摸着小五的头依依不舍的叮嘱：“小五，你要记住jiejie的话：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况下必须要坚强勇敢，即使化身荒原的野草也要挣脱大地的束缚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jiejie，我记住了！你也是。虽然我不知道你执行的是怎样的任务，但我能感受到jiejie的勇敢，加油！” 当小五微笑的脸庞消失在月亮面前，她想起了太阳离世时的场景，那个柔弱的女子终究强悍不过命运的残忍。 此刻，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是月亮唯一想做的事情，而她能做的仅此而已。 畅快淋漓的痛哭后，精气顺畅，浑身轻松，月亮才发现：小五竟将那束她用生命捍卫的枯萎玫瑰花留给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