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浅歌的家人（下）
“mama！爸爸！呜呜呜！！！” 莫浅歌突然嚎啕大哭，嘴中不停喊着爸爸mama。 “怎么了！？” 秦墨见她心情急转直下，心头突兀地一揪。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莫浅歌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拽着床单一角，眼泪很快湿润了被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墨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背，可她已经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子了，在不知道她真实性格的情况下，秦墨还是选择保持一段距离。 “我，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旅游……”莫浅歌强忍着哭意，抽泣着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他们一家三口本来是来京华市旅游的路上，从他们城市到京华市总计五小时的路程。他们带够了零食，一路上吃吃笑笑，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就要过京华市的收费站，不料停在前面的一辆大卡车突然向后倒车。 不给莫浅歌父亲反应倒车的机会，轮胎就已经碾到了车前盖上。这时司机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往前开。这不开还好，一开，就出事了。 大卡车上装的几十根大原木突然滚落，重重地砸到车顶上。车顶没能坚持多久，整个车子就塌陷了下去。莫浅歌也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件事情是在秦墨昏迷期间内发生的，而且当时全市的关注点都在绑架案上，反而这起重大案件被无视了。以至于，莫浅歌这个患者，连一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恐怕那时送她去医院的警察，刚弄好手续就被派去查绑架案了吧。想到这个，秦墨的内心甚是愧疚。 安静的空气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莫浅歌没有抽泣，而是哭累了，躺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秦墨则站在窗边，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内心感慨万千。 “带我去。” 莫浅歌把头蒙在被子里，突然出声。 “去，去哪？”秦墨不知所措道。 “我想去见见我父母，他们一定，一定在那。” 莫浅歌翻身下床，红润的眼眶流露出坚韧的眼神，眼角晶莹流落的泪珠夹杂着思念之情。 “嗯。” 秦墨没有问在哪，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出来的那个医院。 “大黄，带我们回医院。” 秦墨带着莫浅歌下楼，大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好。” 听到秦墨吩咐，他关了电视，从兜里掏出了车钥匙。 在看到莫浅歌第一眼的时候，内心稍微有点惊讶，再加上去医院什么的，还以为自家少爷干了什么。 秦墨注意到大黄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但没多想，毕竟两人此时的心情都挺沉重的，没那么多心思去考虑这些。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地下车库。 “我陪你去吧。” 站在电梯门口，这部电梯是直通医院太平间的。 “不用了。” 莫浅歌的头微微低着，眼神飘忽迷离。 对她而言，秦墨这个男人从见面到认识不过几个小时。虽然他身上让自己感到熟悉的味道还在，但清醒过后，还是产生了防备之心。 “那好吧，你……” 秦墨没接着说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才合适。他所能做的就是乖乖在这里等着莫浅歌再次上来，做一个能陪伴她的人。而不是离开。 通往太平间的入口十分冷清，秦墨在这里枯坐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有人来。 “少爷，要不，我下去看看？” 大黄看了眼时间，再过半小时秦方岳他们就要回家了。 “不用，再等等。” 秦墨摇摇头，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闭目养神。没有找编号27聊天，也没有在脑子里想事情。就仅是这样静静地呆着，他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叮咚！” 电梯门打开，还是那道身影，但眼睛似乎是哭肿了。 “没事吧？” 秦墨迎上前去，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嗯。” 莫浅歌摇摇头。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秦墨关心道。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莫浅歌拒绝了秦墨的好意。 “那好吧。你想去哪？” 莫浅歌孤身一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秦墨又怎么可能放心呢。 “不知道。” 莫浅歌的眼泪再次留下。对啊，自己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跟我回家吧。” 秦墨上前抱住了她，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好让她磕在自己的肩膀上。 莫浅歌呼吸一猝，身体本能的有点抵触，但最终还是瘫软在秦墨怀里。 接下来的一段路，又是秦墨背着她走的。双腿还有些麻木的秦墨，摇摇晃晃的样子不免令大黄有些担心。好几次都怕秦墨摔倒。想扶他一把，秦墨又自己站直了身体。 就连秦墨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这么坚持。这不像是爱情，更像是一种亲情。或许是两个融合在两人体内的，智能生命体相互感应后潜移默化的结果。 天色昏暗，悉悉索索的小雨从空中飘落，迎着北风，打在汽车的玻璃窗上。 车内，少女恬静的脸庞静静磕在车窗上。 一晃而过的路灯灯光，照亮片刻瑰丽，为莫浅歌可爱的脸庞增添了一份知性。 留给莫浅歌足够空间的秦墨也没闲着，先是看了看最近的新闻，终于刷新了好几页才找到了那起货车事件，新闻的最后提到了货车司机将面临的刑罚。 这件事秦墨没和莫浅歌说，因为已经不重要了。事情本就是一场意外，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秦墨也只能尽可能的让她快点遗忘，然后再旁侧敲击的问问她体内有没有智能生命体的存在。 回家的这段路，不知是因为下雨，还是车子里的气氛，反正就是让大黄感觉怪怪的，也不敢开快。 车子顺利的到家，秦墨为莫浅歌打开车门后才发现，这丫头又睡着了。他只好再咬咬牙，把她背了起来。 打开大门，秦方岳和宋兰早就等候多时。可一见自己儿子身上还背着个女孩，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秦墨轻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也不解释什么。背着莫浅歌就往楼上走。他相信，剩下的事情大黄会帮他解释好的。 把莫浅歌放到床上，这一次他没有再把她待会自己的房间，而是放在了客房的床上。 帮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秦墨又用手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这才准备转身离开。 “不要走。” 莫浅歌声若蚊蝇，双眸紧闭，秦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要走……”莫浅歌拉住了秦墨的手。 这只细腻的小手，带着温暖，握在秦墨心间。 这一刻，令他产生一种巧妙的幻觉。 “好，我不走。” 秦墨反握住她的手，坐到床边。 少女的心，安定了。就像是漂泊在海浪间的船只，突然有了依靠。灯火阑珊的港口，有道身影默默陪伴。 夜，静悄悄的。 均匀的呼吸声，听的秦墨也疲倦了。却不敢松手，怕这小小动作惊醒睡梦中的小兔。他，也不舍得放下。 月光洒落，银色的光辉为莫浅歌的脸庞镀上一层面纱，熟睡中的她，额外迷人。 时间宛若定格，这一分、这一秒，每一格画面都值得秦墨永远记在脑海里。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在今后的将来也难以重现。 “真希望能把这一幕拍下来。”秦墨微微叹息。 对于秦墨而言，享受的片刻美好，意外的美好。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今后能永远这样，陪在莫浅歌的身边。握住她小小的手，给她一份大大的爱。 事实证明，他的愿望被上帝聆听。莫浅歌即将成为他生命中的一员。 不仅如此，莫浅歌还将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