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手术
父亲走到门口将拖鞋换成皮鞋时，觉得有什么话要吩咐，但又觉得难以启齿，便对女儿说： “你慢吃，我去上班了。” “爸爸，慢走，一路小心点！” 父亲没吱声，房门“呯”的一声被他关上了。 陈冰问母亲说：“mama，我怀孕的事情你告诉爸爸了吗？” “他是你爸爸，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他呢？” “他怎么说？” “尽管他早就希望有一个外孙，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让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 “因为你是怀上了杨建设的孩子，如今，杨建设坐牢，你们已经离婚，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所以，你现在是一个未婚青年，如果将孩子生下来，你将面临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压力，你将会遭受市井小人的非议，生下来这个无辜的孩子也将要受到别人的歧视……” 母亲的话说到了陈冰的心坎上，心想：“在父母的眼里，他们只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杨建设的，如果知道是随杨建设一起去唐城大酒店陪张总吃饭，就不会怀上的野种，他们不会气得吐血才怪呢！” 权衡之下，陈冰还是觉得应该将孩子打掉，碍于面子，陈冰还是说：“mama，你们还是让我先好好考虑一下吧！” “没什么好考虑的，这个孩子必须做掉！” “mama，这样未免太残忍了？” “孩子长痛不如短痛，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将来，除了去医院做人流手术外，你没有任何选择！” 陈冰见母亲的话如此坚决，便默默地将饭碗放在桌上。 陈冰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追进她的卧室时，陈冰一头扑到床上。 陈母以为她生气了，苦口婆心地说：“冰冰，我们完全是为了你好，哪个做父母的会害自己的子女呢？” “mama，我累了，想休息。” “你没有生我们的气吗？” “我没有生你们的气，而是恨自己连孩子都保护不了。” “这不能怪你，只怪命运在和你开玩笑。” “mama，这种玩笑我真的承受不起。” “谁叫你以前不听我们的话，执意要和杨建设结婚，这是对你冲动的惩罚！”母亲本想这么说，但怕伤她的心，便说：“那你以后在选择个人问题上，千万要慎重一点就是了。” “mama，我的心够乱了，你别再责备我好吗？” “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忙家务事了。”母亲轻声将房门关好，离开了房间。 陈冰觉得有些发困，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睡梦中，陈冰再次来到那个鲜花簇拥着的地方，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撅着小嘴，生气地坐在那里。 “mama，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不是mama不要你，是我们这个可怕的世界不能容纳你。” “mama，我不管来到一个怎样的世界，不管别人怎样对待我，只要你对我好就可以了，你千万不要抛弃我呀？” 陈冰含泪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遭受别人的歧视！” 不管小女孩怎样哀求，陈冰始终没有答应她。 小女孩哭了，哭得非常伤心，她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陈冰身上剜割。 醒来时，小女孩的哭声还在她耳边回荡，陈冰发觉自己的眼里挂满了泪水，烦躁地扯下一叠卫生纸，将眼泪擦干…… 第二天，陈冰独自来到市医院妇科办公室，说明来意后，周华医生问： “你确定要做人流手术吗？” 陈冰红着脸回答说： “是的。” “你爱人同意吗？” 一想起杨建设这个畜生，陈冰就感到窝火，不假思索地说： “我没有爱人。” “什么？”周医生将眼睛睁得老大。 陈冰怕他误以为自己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补充说： “他已经死了！” 周医生对她抱以同情的目光，歉疚地说： “对不起。” “没关系！” 陈冰表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没有人陪你来做手术吗？” “没有，我自己过来的。” “那你在这张手术单上签个字，好吗？”周医生把手术单交到陈冰手里。 陈冰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她拿着手术单来到手术室门口。 一名护士小姐接过她手里的单子，大声说：“你现在外面等候，轮到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们会喊你！” 手术室的房门紧闭，陈冰紧张地站在走廊里。 一个大肚子少妇在和丈夫低声争吵：“都怪你，我早说不要这么早要孩子，你却不听，等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四个多月了，你却让我打掉，你简直在作孽啊！” “谁让你明知道自己怀孕了，还胡乱吃药呢？”男青年叹了口气，幽怨地说：“要不是做b超检查出来这个孩子不正常，我才不忍心拿掉自己的骨rou呢！” “你的意思是怪我吗？” “没有啊，我是怪自己对你照顾不周。”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只图一时的舒服，根本不知道我们女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老婆，等你做完手术后，我一定会好好疼你！” “别哄我开心了，需要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呢？” 男青年作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极力辩解道：“老婆，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从来没有做一次背叛你的事情。” 孕妇瞪了丈夫一眼，努嘴说：“我量你也没有那个胆量！” “放心吧，我将来一切听你的。” 看着丈夫委屈的样子，孕妇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 孕妇发现陈冰惊奇地看着她，轻声问：“妹子，你也是来做手术的吗？” 陈冰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怀孕多长时间了？” “大概两个多月。” “时间不长，做手术时不会有那么痛苦。”她看了看陈冰身后，发现她是一个人来的，便问：“你老公没有陪你来吗？” 陈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撒谎说：“他在外地上班，一时赶不回来。” 孕妇惊愕地问：“你们是两地分居？” 陈冰红着脸点点头。 孕妇苦口婆心地说：“妹子，我已经是第二次做人流手术了，怀上一个孩子真不容易，我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别将孩子做掉。” 陈冰附和着说：“就是，就是！” 她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就像一只蚊子。 孕妇还想开口，一名护士小姐探出头来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对陈冰歉疚一笑，抱怨地看了丈夫一眼，慌慌张张地走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