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经的梦
作为这个世界最大的国家，还是有相当的道理的。 从一个大国变为最大的国家，机遇是重要的，一个英明的领导者也是非常重要的，那一位，也就是现在仍旧在王位上的国王，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非常能生女儿，这个国家每年都会有公主出生，但王子——算上庶出——也就只有五位，但就是这些公主成为了世界第一大国的基石。 因为那位国王的战略就是联姻。 不过呢，这个联姻并不是，至少是并不只是建立关系网之类的，而是吞并，当一位公主成为那个国家的王后，那么那个国家成为一个新的行省也就进入了倒计时。有些国家是皇帝无子，在皇帝死后他的兄弟们也没能成为国王，反而是“王后”成为了女王；另一些则是皇帝年富力强，但皇后的“娘家”却利用“两国姻亲”这层关系通过经济、文化甚至政治暗中进行潜移默化的渗透，直至最终合并。 难道就没有国家拒绝这个“联姻”么？当然有，但它们死得更快，“敢拒绝我国珍宝一般的公主下嫁，你这是在侮辱我们么？！”，在这样的理由下，帝国最能打的二皇子带着帝国最强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对方都城，活捉对方国王，那时就算那位阶下囚国王想答应联姻也不可能了。 还有与之同理的，公主嫁过去了，如果过得不好，她的几位对meimei宠爱非常的兄长自然也会为meimei“讨回公道”，至于具体如何……反正结果都一样。 难道那些国家就任由帝国蚕食么？难道周围那些即将面临吞并的国家就没有过反抗么？怎么可能没有过，可是这个世界啊，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当面笑呵呵，背后刀子玩命捅，在没有反击成功的时候联军的首脑们就已经在考虑胜利之后的事——或者说如何削弱自己的“盟友们”，如此，两支军队，一支无数脑袋，一支只有一个脑袋，实力相差又不是太悬殊，那么接过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一天，在在帝国的御花园中，一位金发少女正在沉思，似乎是在思考着她的未来——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因为她是这个国家的一位公主，三天后正是她出嫁的日子。 “爱丽丝！” 一个成熟而温柔的声音，少女非常熟悉，因为这个声音正是属于她的母亲，这个帝国国王的一位侧妃，虽说她因为出身于这个帝国中一个掌握实权的高级贵族，所以在这个**中有着相当高的地位，不过这对于她的女儿来说也没啥意义，因为整个大陆都知道这个帝国的公主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母妃。”少女转过身，用宫廷礼仪指导女官都挑不出毛病的动作向自己的母亲行礼。 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许久，她开口道：“爱丽丝，你……准备好了么？” 很无情的一句话么？可以说被强行送给一个甚至可以当自己的爷爷的又老又丑的男人，作为一个母亲，难道不应该安慰一下么？会么？不会的，至少在这座皇宫中的女人绝对不会对自己临出嫁的女儿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那根本就没有意义。 皇帝的意志必将得到贯彻，公主？正因为你是公主才会必须执行这个国家的皇帝交给你的任务，至于自身的想法？那不重要。 是的，那不重要，所以不论作为自己女儿要嫁给一个老头子的母亲还是要嫁给一个老头子的少女，她们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浪费哪怕一丝精力，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嫁给那个老头子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你准备好了么？”，这话问的可不是说准备好嫁给一个老头子，正是少女现在正向的问题：之后怎么办。 “听赛维哥哥说，我的未婚夫前段时间中风了，已经无法理事，甚至动都不能动。”少女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耳听到这句话，她的母亲已经明白了一切。 婚礼啊，本来应该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丈夫啊，本来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你说父亲或者儿子？前者的话没听过女生外向么？后者的话未必每个女人都会有儿子吧——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少女在那个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眼中只看到了怨恨。 尽管那个男人一动不能动，但他仍旧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是啊，如何不怨恨，能作为王者的又哪一个没有雄心壮志，可这位为了自己的国家呕心沥血了数十年的老国王接到帝国使者的国书立即就中了风，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国家完了，至少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已经完了，因为那个国书是一封婚书。 作为一个除了矿产资源外连粮食都要向邻国进口的国家，这位老国王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又因为自己一直在为这个国家，或者说为自己的雄心殚精竭虑，**中却没能有什么“产出”，本想在自己死前在表兄弟中挑选一个继承皇位，可他在接到婚书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所以，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他在婚礼后的第三天永远闭上了眼睛，刚刚成为皇后三天的少女则成为了女王。 作为一国的女王，都需要做什么呢？别人不知道，但少女自己每天只需要呆在皇宫里，过着符合自己身份的生活，宫廷内虽然仍旧还有不少侍女，但这些侍女中除了自己陪嫁过来的几人外，其他的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就算对于都市女孩来说，作为宫廷女仆也是一个非常上等人的工作，至少要有一定的身份，比如说高等平民以上，最重要的是报酬相当丰厚。 所以，少女在这个陌生的宫廷当中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她每天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宫廷中的小教堂度过的——其实这也是这些公主成为王后或者女王后，亦或者在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后的普遍选择。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么？少女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一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虽然如此，少女仍旧希望神是真正存在的，因为每每跪坐在圣像前，她的心都能获得平静和安宁。 或许这可以被称之为逃避吧？之前的话可以说是暂时逃避自己那既定的未来，现在的话就是暂时逃避那种宛如哑巴掉到枯井里的感觉，这种逃避不论对于一个帝国的公主还是这个国家的女王来说都并不合适，可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 忽然，宛如幻觉般的，少女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这个声音似男又似女，似老人又似孩童，空灵悠远，庄严神圣，是的，神圣，就好像……就好像神给予少女的启示。 ‘这……是真的么？’少女难以置信的看着圣像，圣象的双眼仍旧慈祥的看着她，刚才那个声音好像真的只是个幻觉，但少女却可以用自己心中最为宝贵的东西发誓，她真的听到了。 ‘也……没有错，我的确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 看着圣像，在这座只属于她的小教堂内，少女做出了决定。 走出小教堂，少女女王对她的侍女说：“明天，我要微服出访。” “请问，去哪？”跟随她一起陪嫁来的侍女微微鞠躬，语气虽然恭敬，但总让人觉得差些什么。 “去矿场。” 矿场，是的，矿场。世间万物，只要是生存着，那么就会有生存着的道理，或者说依据，少女所在的这个小国处于群山之中，山中有宝，这些宝物就是大量的铁矿脉，所以这个国家主要是以出口铁矿石或者相应的加工产品换取生存。 不过呢，相应的，这个国家并没有多少适宜耕作的土地，所以出口铁矿石的所得绝大部分都用来向邻国购买粮食了，而幸运的是，邻国刚还是一个粮食高产的国家。 第二天，在太阳刚刚钻出地平线的时候，深山矿区中的炊烟已经逐渐熄灭，矿工们也在把头的催促声中走出了工棚，在简单的洗漱之后领取早餐，开始这一天的辛苦劳作——是的，在矿井中劳动的确是异常辛苦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有早饭吃，而且更重要的，或许这是某些人的最后一顿饭。 吃完早饭，矿工们排着队，在把头手中领取了自己的工具，进入了矿井，此时谁也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山顶，三个人正站在那里，远远的眺望着，看着那些宛如蚂蚁般的人。 “下去看看。”当所有人都进入了矿井，就连把头们都已经走进了矿井附近的棚子里，少女突然说道，然后也没管身后的两位侍女的反应，径直走了下去，两位侍女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上。 既然是微服私访，少女自然不想大张旗鼓，所谓的“下去看看”其实也不过是在不打扰到那些矿工的情况下，当然她原本也就没打算接近矿井，不过矿井周边的一些东西就已经足够。 ‘我已经知道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