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情的纠葛
这一场纠葛里，她最累、最痛…… 如果她没有在异国他乡遇上秦萧，如果她没有固执地爱上秦萧，那么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音音，外面风大，别吹感冒了。”王妈是徐家的老人了，看着音音从七八岁的小丫头长成了如今别人的妻子。 徐音音回身，灿灿地笑了，柔声对王妈说：“王妈，你先去睡吧。这么冷的天，回屋捂着才舒服。”说着，她也从阳台上走回客厅里。 王妈走到她身后，把阳台的门关了严实，抬手扶着李莘绮在沙发上坐下。徐音音在外头站了许久，整个身子都是冰的，回到客厅里，扑来一阵热气，一暖一热交替，使她浑身激灵。 “瞧瞧你，手都冰成这样了还在外头站着。你可要担心啊，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就算你自己不注意，也要考虑到孩子呀。”王妈心疼把一杯热水递过去，自己也在徐音音的身边坐下。 自从mama去世之后，所有关于mama的温暖，都是王妈给她的。所以，徐音音对王妈格外地尊重，这尊重里，也包含了爱。她一个劲儿地王妈身上蹭，撒娇似的说：“知道了，王妈，我会小心的。” 王妈微笑着把徐音音抱在怀里，给她传递温暖。 一屋子的温馨洋溢着，若不是徐音音眼里的哀伤，那这便真的是幸福了。过了许久，徐音音才觉得冰冷的身体有了温度，她缩在王妈的怀里，看着自己的肚子，失神地说：“王妈，今天在医院遇到了秦萧的初恋女友。我知道，其实景枫一直没有忘记她。她很漂亮，短发，大眼睛，小嘴巴，是让人一看就喜欢的那种女孩。王妈，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就知道这丫头有心事，原来，又是为了秦萧。王妈心疼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放心吧，王妈相信萧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他不会做对不起你和宝宝的事的。如果不是，他当初就不会娶你了。别想这么多，忧思伤身，也伤了孩子。”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到两个女人耳里，徐音音抬手擦了擦眼睛，王妈则是放开了手，扶着徐音音站起身来。 秦萧进门，看见家里的两个女人都还没睡，并且还做出了迎接他回家的姿态。他放下手里的外套，迈开步子走到徐音音的身边扶着她，温柔又客气地说：“不用等我，你得早点休息。” 王妈松了手，看着两个人往他们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个姑爷，除了他不爱徐音音之外，都已经做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所以，她也不好再去多说什么。物极必反，她懂。 徐音音由他扶着，耳畔回荡着的是秦萧带了疏离的温柔。她的心一凛，原来，这几年的情分，可以在另一个女人淡漠的笑中变得无踪无影，原来，自己不过是他的将就。 看着徐音音躺下，秦萧悄声地退了出去。当他打开门看见等待自己的妻子时，不是没有感动的，然而，感动之余，便是那无边无垠的寂寞。 他所求的，不就是这样等待他的人，可她不是他盼的人，她不是…… 夜已深，沉得像海。 过了这么多年平淡似水的生活，一时间却掀起了狂澜。尤凝自认没有这样好的修为，能够一点不为所动。只是，即便是心里还会有动静，那又能怎么样呢？妻子，孩子，一个家该有的，他都有了。他于她，不过是多年不见的旧爱，落在时光里，轻易地沾染了尘埃。 那一段过去，早就该告别了，不是吗？ 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尤凝，并没有发现办公室外站着的秦辰以及秦萧。秦辰深深地看了尤凝一眼，叹息地对秦萧说：“尤凝最近总是这样，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萧挪开了落在尤凝背影上的视线，诧异地看着秦辰，唇角勾起一抹笑，“尤凝？她，应该比你大才对。” 秦辰嗯了一句，旁若无人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他知道秦萧话中的含义，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爱与年纪无关，况且，到目前为止，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爱而已。 秦萧推门进去的时候，尤凝正巧回过身来，她错愕得看着秦萧，愣在原地。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半晌，虞纾茵表情僵硬地对秦萧笑了笑，语气生硬地对他说：“你怎么来了！” “不认识我了吗？这样生分。”秦萧拉开椅子在尤凝对面坐下，略微抬眸，就看见尤凝落在别处的眼神，那里，是他看不懂的，理解不了的神色。纾茵，这几年你回想起我，是不是都是这样的表情？又或者，你根本就不愿意想起我？ “我来看一下秦辰的公司不行吗？” 听到这样的话，她不禁莞尔，收回目光，勾起唇角，以公式化的表情对着秦萧，“有特别的事吗？如果是叙旧，现在不是时候，我还在上班。” 秦萧忽略过去尤凝远离的表情，将一叠A4纸递过去，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叙旧当然不会挑在上班时间，我是替朋友来投稿的。你看看稿子如何。” 翻开那叠纸，熟悉的字迹进入虞纾茵的眼帘。又翻看了几页，她便把纸丢在一侧，抬眸询问似的看着秦萧。 “怎么样，我个人觉得，这篇文章跟你们杂志社的风格非常吻合，录用应该没有问题吧？”秦萧答非所问，面上甚至带了一点得胜的微笑。 “你可以找秦辰，为何来找我？” 突然的，尤凝cao起那叠纸，伸手就给撕成了几半，丢在了垃圾篓里。那脆生生的声音，落在秦萧的心头，像是涟漪般在湖面荡漾开去。 在国外的几年，秦萧就是靠着这稿子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想念尤凝的夜晚。看见她的字迹，就仿佛是看见了她一般。而如今，尤凝亲手撕烂了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毁灭了秦萧所有的希望。 他脸上所有的笑容都卸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都结束了，我们在四年前就结束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尤凝回过头去，不忍看见他那般颓败的表情。只是，她又能怎么做？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她，去过那样家有高官的生活，又何必再来招惹她，还露出这样十分心痛的表情来？ “尤凝，我不过是想，想有个来找你的理由。你何必毁了我最后一点念想？”秦萧站起来，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一个孤单单的背影。 听到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尤凝回头看过去，已不见了秦萧的身影。透过玻璃，她看见秦萧从杂志社的门口拐了出去。半晌之后，尤凝拉开门跑了出去。这一刻，她不需要理智，不需要矜持，她只想，只想最后再拥抱秦萧，做一次真真正正的告别。这告别，迟到了四年。 楼下，秦萧听到尤凝的声音回身，看见奔向自己的尤凝，像四五年前那样，张开了双手，等待这尤凝投入他的怀里。很快的，两个人抱在一处。 街角，拎着饮料回杂志社的苏凉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他自嘲般笑了，自己这一番心思，花给谁看？原来，她这几天的失神都是因为他。 “秦萧，谢谢你曾经给我的快乐。”尤凝埋头在华景枫的胸前，闷声说，“可是以后，你该给另一个女人幸福，不是我。我们……” “尤凝！”秦萧听得心头一震，酸酸涩涩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恨透了这样的感觉，恨透了，必须压抑自己的感情，去把一颗爱尤凝的心，给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秦萧眨着眼睛，看着灰霾的天空，闷闷地、沮丧地说：“别说出来，我懂，都懂。只是，我真的做不到。” 那紧紧相拥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秦辰。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拐到大厦的后门，回了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