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忆梦境

    画笔到了双方的脸部，都被几条简单的线条代替，梦境里，剧情虽然清晰，可他们的容貌却一直都很模糊。

    回想梦中青衣人的声音，很具有男人的磁性。很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一张张草图完成，最后，宋琪琪描绘下那枚翻落在地的古镜。古镜的花纹倒是异常清晰地印在脑海里。她特别仔细地画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古镜最后被完成时，她望着速写本笑了。那是一种欣赏杰作的满足笑意，很有成就感。

    古镜呈现为圆形，外边环绕着朱雀火焰的图案，火焰层层重叠向内。古镜呈现为赤红色，因为是用黑色水性笔描绘，故而在速写本上看不出色彩。古镜的反面刻画着诡异的符号。那些符号像符咒，又像扭来扭去的蝌蚪文。梦境再如何清晰，也不可能真实地记录下每一个细节。那些古老的文字符号也就在这刻被宋琪琪忽略了。纵观整面古镜，显得整个镜身古朴而沧桑。

    古老的梳妆台在床头灯照不到的阴暗中。镜面光华流动，先前出现在床前的那名透明身影，此刻依旧在镜中若隐若现。镜面起伏，似乎有什么在镜子的背面！又似乎这枚镜面是被翻转了90度的湖面，涟漪阵阵。

    “琪琪——”姥姥苍老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宋琪琪应了一声，合上速写本，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她跳下床，被子散落在床也没叠就直接跑去洗漱。

    初一、十五，姥姥有去进香的习惯。随着年纪大了，爬山也不行了。宋琪琪暑假这段时间就代劳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一大早，姥姥将香火钱放进了宋琪琪的小背包。宋琪琪将速写本也随身放了进去，随后跟姥姥打了一个招呼，朝村落后山而去。

    当年破四旧，砸毁了不少菩萨，拆毁了不少庙堂。而宋琪琪将要去的这座千年古刹，因为建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中，故而幸免遇难。千年古刹中，许多文化遗迹被完好地保存至今，具有很高的文化、历史研究价值。

    而宋琪琪作为艺术系的学生，她对古刹中那些壁画、雕像、装饰有着浓厚的兴趣。这次去，要好好写生一番，准备新学期的创作素材。

    清晨的空气清新，虽然是炎热的夏季，但青山秀峰间，林荫山道上依旧透着阴阴凉意。

    宋琪琪一边沿着山中古老的石板路前行，一边戴着蓝牙耳机听着手机音乐，跟着旋律哼着。

    脚下古老的石板坑坑洼洼，裂出道道深深的沟壑。想来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间庙宇的香客还是很多的吧。否则，也就不会有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修建石板路，石板路也就不会被岁月打磨得如此光滑而又透着沧桑的年轮。

    宋淇淇一路前行，渐渐进入了原始森林之中。

    行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清晨的迷雾中隐隐可见一座坐落在半山腰的古刹。

    宋琪琪曾跟姥姥来过几次，这座千年古刹早已败落，里面没有一个和尚，反倒有一个奇怪的道人在此栖身。每次来，那位年约80的老道总是面带微笑地捋着胡须，瞧着宋琪琪的眼神也怪怪的。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或许那就是得道高人的禅机吧。当年抗日战争时期，老道救过姥姥一命。如今，姥姥总以进香为由，去给老道供一些功德钱。

    宋琪琪来到山门前，这里悄静无声，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划破天际，深山空谷之声幽幽。空明的世界，古朴的山门，就这般静静地藏在岁月中。

    山门虚掩，宋淇淇刚想叩门，厚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嘎嘎声在山里传得很远。还没大亮的天空下，深山古刹显得如此阴凉。庭院中悄无声息，数棵参天老松静静地隐匿在忽明忽暗的深处。他们像修炼千年的老妖，伸展着无数古怪的枝爪，半睁半闭间的双眸俯视着万物生灵，一动不动地继续着千年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