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这是我该承受的罪
“星陨，你告诉过我，如果不吞食别人，别人就会吞食你，只能靠着吞食别人来强大自己！” 王玹双眸死盯星陨，眼中锋芒如有形有质一般外放着，他接着问道。 “那么我杀掉了翠玉蛇，来强大自身，却让它的孩子失去母爱的关怀，造成了这个悲剧，我得到了力量，让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这样做是对的吗？” 星陨没有回话只是紧皱眉头，看着满身煞气缭绕的王玹。 “是不是每一个站在顶点的强者都是刽子手呢？他们的王座是由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尸骸堆积起来的！这是对的吗？” “一个强者的诞生代价是万千生灵的性命，那我该不该变强下去？” 王玹每说出一句话，眸光暴戾的成分又增强一分，他心中已有心魔诞生。 “同样是生命，每个生灵都是平等的！为了一己之力吞食别人，铸就自己辉煌的人生，这个世界难道就如此腐朽吗？” 他最后用尽全力，如野兽般咆哮出声，整个山洞都似乎被其爆发出的戾气影响到颤抖的地步。 “说完了吗？” 星陨冰冷的混合声响起，冰凉如霜的语气配上这个环境，森寒无比。 “想要回答，那我就给你个答案。”他冷淡出声，语言里不掺杂任何情绪。 “当时你要是不杀死那条翠玉蛇，死的人会是你的朋友段一然与兰心，两者只能选择其一，你会怎么做？” “让翠玉蛇生，还是让它死？” “让段一然与兰心活，还是让她们亡？” 闻言，王玹灵魂一颤，双眸充斥的各种色彩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浓郁的彷徨与迷茫，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段一然与兰心，因为此时“所有生灵皆为平等”的价值观在他心中生根盘扎，无法动摇，他不知该怎么做出选择。 王玹一动不动，低着头呆滞在了原地，看得星陨眉毛紧蹙，不知如何是好，王玹现在的状态无疑是产生了心魔，这种状态十分危险，他以前也没看出王玹竟然是如此极端之人，并且心灵十分脆弱，一个不慎就会对他造成心灵上的永久创伤。 “我为什么........选择.......不了.......”王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双眸无光，六神无主，眼角绽放开朵朵泪花，飘落到地上成为冰花。 “给我清醒过来！”星陨突然暴喝一声，放任王玹这样下去，迟早会入魔！ “如你所说着是你的罪，那你就打起精神去赎罪，你可以代替翠玉蛇养活它的幼崽，这是你能赎罪的方式。”为了让王玹走出这个状态，星陨想出一个让其赎罪的办法。 “对！” 王玹无神的眼眸恢复神采，爆射出一抹精光。 “但是要一块把冰幽莲采摘下，那翠玉蛇蛋现在正吸取冰幽莲的灵气，要是被打断了，可能会直接身亡。”星陨生怕王玹又受到打击，连忙提醒道。 “哦。”王玹简单的回了一声，随即慢慢走向那寒湖边缘。 “小子，你的身体还........”星陨皱眉刚欲制止，王玹却一脚迈入了寒湖中，湖不深，能露出他的上半身，漆黑的能量以火焰的形态外放，隔绝了那森寒彻骨的寒气入体。 “怎么可能！”星陨瞪大了眼睛，就算有吞噬之力护体，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凭现在王玹能动用的吞噬之力，根本无法抵御这要命的寒气！ 星陨疾飞到王玹身前，若是王玹有生命危险，星陨会直接把他硬拉出来，但是看到王玹的神色后，他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王玹现在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六神无主！但是身体还在行动着，双眼黯淡无光直盯前方的冰幽莲，没有侧目看星陨一眼。 “这是.........无心状态！？”星陨此刻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绝世怪物。 “无心状态”是一种辅助炼体的无敌状态，为什么说无敌？那是因为炼体皆是让rou体感到痛苦的过程，而“无心状态”下，人是不会感到任何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包括痛苦，这也是战斗时的极强手段，一个人要是感觉不到疼痛，在战场上绝对是不败战神般的存在！ 进入“无心状态”前，其主使人要对自己的身体下达一道命令，让身体去执行，王玹是无意间进入“无心状态”，之前他心中只有“采下冰幽莲”这个念头，所这变成了驱使他身体行动的命令。 王玹竟然领悟了“无心状态”，这让星陨瞬间膛目结舌，王玹没有一刻停歇，笔直走向寒湖中央。 王玹虽然感觉不到rou体上的疼痛，但是并不代表寒湖的寒气不会侵蚀冻结他的身体，透过清澈的湖水，能看见他下半身不断被厚冰覆盖，不过“咔嚓！”一声，冰层便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随后开裂化为冰屑，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个过程，仿佛陷入了死循环。 伴随冰层碎裂的声音，一刻钟后，王玹走到中心之处，冰幽莲之前，他木讷的抬起左手，灵气外放包裹住冰幽莲，整个连根拔起吸入纳戒中，随后的转身走上岸边。 上岸后，王玹木讷的双眼慢慢恢复了光彩，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僵硬双腿传来的冰冷，他现在心思都放在那翠玉蛇蛋上，一缕意识进入纳石中，见翠玉蛇蛋正平稳吸收冰幽莲的灵气，没有异常，才舒了口气，收回意识。 “该回去了，不然她们要担心了。”王玹轻声低语，顺着原路返回，轻车熟路，全程疾行，有星陨指路减少了与妖兽正面相撞的几率，寥寥几分钟便回到水帘洞。 “你回来了！你去哪了啊？我们都担心死你了！”刚一照面，段一然双手叉腰，嘟嘴怒道。 王玹因寒气入体使得面色惨白，他僵硬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主人.....你的脸色........”心细的黎殇注意王玹脸色的苍白，担忧出声。 “我没事。”王玹摆手随意一挥，敷衍道。 “你怎么了？”段一然拉住王玹的手，想给其把脉，可王玹却挣脱了。 “没事，你放心吧。”王玹把手绕到身后，轻声说道。 段一然不依不饶，非要给王玹把脉，她看出王玹有些古怪，心中满是不安，觉得王玹说他偷袭杀死朱森的事情有水分，就算是受到重伤的灵海境灵武者，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刺杀的，所以她肯定王玹受到了创伤，所以这才不肯罢休。 可王玹就是不肯依着段一然，接连闪躲，解释道：“我真没事。” “你老实点！”段一然花容不悦，自己好心替他把脉，他竟然还躲，这使得她有丝怒气升腾起来。 “够了！我说了我没事！你烦不烦！”王玹突然大吼一声，双目瞪得浑圆，眉宇间尽显愤怒。 段一然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娇容失色，接着一个踉跄，辛亏有兰心在后扶住她的香肩，否则肯定摔倒在地。 兰心难以置信的看着王玹，怎么刚才出去了一趟后，这个如春风和煦温暖的少年变成了这副模样？ 王玹也是一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他紧咬嘴唇，血腥味在嘴中荡漾开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对不起......我....” 王玹刚欲解释，段一然突兀起身，“啪！”的一道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山洞中响起，王玹左侧脸颊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王玹我讨厌你！”随后迎来的是段一然哭泣抽噎的声音，她眼里噙着泪水，抿着樱桃小嘴仿佛受到极大的委屈。 “从现在起我们一拍两散！兰心姐跟我回家！”话罢，段一然头也不回，走向山洞外，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王玹看到有数朵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绽放开来， 闻言，王玹如受到惊雷般的打击，却又无法出言解释自己的反常，一时间心中背疼难忍，眼睁睁看着段一然的身影离开了视线中。 “这是我该承受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