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坐论
“然后呢？”韩文悦问道。 “然后？”张鳞一脸怪笑“然后就这样了，没了。” “什么啊。”韩文悦也笑了“乱七八糟，虎头蛇尾。” “然后就是他把人家老头辛辛苦苦修炼来的真元烧了个精光，”云帆接过话头，叫嚷道：“然后又讲了一堆大道理，然后那老头看样子真是诚心悔过了，然后他就放人家走了，就这么回事。” “以五行落雷术骗了大名鼎鼎的洞微真人，真是胡闹。”道真子口中叱道，不过脸上却也不禁莞尔。 这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放他走？为什么放他走？”韩文悦笑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张鳞端起茶杯，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我总不能杀了他吧？他使不出道法，就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而已，我看他也没几年好活了，再加上那个梁明要给我下跪，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处理方法，就放他俩走了。” 这番话说的众人都沉默下来，连坐在中间的道真子都是一脸肃穆。 好一会，见没人说话，云帆才道：“其实我把他带回去，一样也能定他的罪。” “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张鳞叹了口气“再说灵异案件不同一般案件，证据本来就不好找，被害人都死了几十年了，你控告他什么？一报还一报，他欠别人的下辈子自然由他来偿还。” 云帆明知道张鳞这根本就是谬论，不过也不知怎么反驳，摇了摇头，破天荒的没有还口。 “对了，文悦，这个是洞微真人临走时交给小鳞的，你看一下。”道真子从怀中掏出本旧书来，递给韩文悦“我们几个人还有你的几个师叔伯都看不大明白。” 韩文悦一脸疑惑的接过，见残旧的封面上用隶书写着几个字《魔剑斩光诀》，轻咦了一声，扭头问张鳞“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法术？” 张鳞点了点头“是啊，威力大的惊人，据洞微子说是一个神秘人留下的，比他所创造的任意一种道术都要强的多，不过非常难懂，洞微子本人花了几十年也只练会其中一种而已。” “听说洞微真人是道术天才，以他的资质花了几十年才只会其中一种？太夸张了吧？”韩文悦略皱皱眉，翻开书页“再说这种东西，他不是该传给自己的徒弟吗？” “我开始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据他自己说，这种道法虽然威力极强，但怪异的很，练的话对自身好象还有点影响。”张鳞从云帆口袋里掏出个烟盒，拿出一支点燃“梁明是他从小循规蹈矩教出来的，而且以梁明的资质，恐怕一辈子也学不会一种。” “这么说来他对自己的徒弟还不错啊。”韩文悦随口应道，接着埋头看起那本书来。 众人也不打搅他，都沉默下来。 书并不厚，但看韩文悦的表情，却是一脸艰涩。大概只看了几页，长出了口气，将书轻轻合上。 “怎么样？”张鳞和云帆都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异口同声的问道。就连一向稳重的道真子都欠了欠身。 “创造这法术的人真是个天才！”韩文悦点了点头，赞叹道：“我只能大概做出猜测，但估计和事实相差不远。” 见张鳞和云帆都是一脸急切的表情，韩文悦向道真子苦笑了下“这是一种融合两种法术的新型法术，我估计是道术和黑巫术。” “创造它的应该是个中国人，因为开始的一段修炼法诀很明显是真元的修炼方法，然后以极强的意念力体会和控制暗元素，最后凝聚暗元素把它覆在剑身上，暗元素的性质是吞噬，融合斩魔诀的锐利后，就变成近乎无坚不摧的法术，寻常的法术都不能挡它一击。”韩文悦一口气说完，又叹了一声，咂咂嘴，拍了拍那本书。 “咋练？”云帆抢在张鳞前面喊叫起来，一张大脸凑到韩文悦面前。 “普通人不能练的。”韩文悦伸手推了推云帆的大头“第一页就写着，假如自身的属性就是暗，那么练这法术的话威力能够发挥到最大的效果。如果不是，强行练的话有很大的可能变成废人。” 云帆吐了吐舌头，犹豫了下，随即又喊道：“那洞微子还不是练成了？” 张鳞看起来也有些失望，重新坐回椅子，没好气的道：“他有夺舍做保障，你有什么？” 云帆愣了愣，好一会才又道：“那要怎么样才有暗元素啊？” “元素属性是天生的，就像中国的五行一样，你属于什么，就是什么喽。本身是黑暗属性的人少的可怜，而且大多命不好，早早就死掉了。”韩文悦笑了笑“还有一个办法，把灵魂献给撒旦，你自然就是彻底的黑暗了。” “切，那这破烂玩意不就是个摆设嘛。”云帆丧气的斜躺在椅子上“那老杂毛，存心不让人好过。” 听了这话，正从韩文悦手中接过那本旧书的道真子眉毛一挑，沉声道：“云帆，学武之人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现在算什么样子？还有，不管怎样洞微真人也算是你的前辈，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云帆急忙起身，恭敬的应了声是。道真子虽然不是他的师傅，但却是赋与他新生的恩人，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把道真子当做是自己的父亲来看待了。 “小鳞，依你看，洞微前辈是真的悔过了吗？”道真子瞪了云帆一眼，转头对张鳞道。 “是，照我看，洞微前辈的本性倒也没坏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只是单纯的贪生，反倒蒙蔽了理性。”张鳞答道。 道真子拈须沉吟道：“你这么处理倒也合适，真把洞微前辈请上山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安顿他。社会越发展，人性越堕落，他动了贪念，倒也算……情有可原吧。” 韩文悦和张鳞知道这是道真子好心在为洞微子开脱，当下都点了点头，云帆则是刚挨了训，也不敢说话。 “那个梁明还有那几位教授最后怎样了？”道真子略顿了顿，又道。 “梁明那人看起来忠厚老实，本性似乎不坏，而且武功也算不错，道术方面，既然是洞微前辈教出来的，应该不会差。我有心拉拢他来着，有没有这个缘分就不知道了。”张鳞笑着应道“那几个教授答应保守秘密，况且他们都是搞科研的，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去想这些。那个小古倒是缠着我和云帆想要学两手，云帆就随口传了几句内功心法给他，那年轻人筋脉顺畅，是难得的练武胚子，可惜他对这些只是兴趣，不然培养个几年咱们又多个得力帮手了。” “不过回来时却听说了一件令人惋惜的事。”张鳞皱皱眉，接着道：“那个逃跑的小白，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死的很惨，由于发生车祸的位置比较偏远，无法确定太准确的死亡时间。” “哦？”道真子听了这话也皱了皱眉“死在月圆之夜，希望不是子时，不然又有麻烦了。” 张鳞点了点头“要不过几天我们再去看看？” “再说吧，依我看让云帆知会一下他的同事，还有你不是说跑出些个阴灵吗？那些单凭你们几人的力量恐怕也找不回来，暂时静观其变了。”道真子沉吟了一下答道：“农历5月4日是灵宝天尊的诞辰，也就十几天了吧，到时候要举行内三堂比武会，今年轮到泰山了，你们要没有要紧的事，就先呆在这里，时候到了咱们一起去。” “哦哦？”云帆一听有比武大会，立时双眼放光“是嘛？我怎么不知道？” “三年才办一次，”道真子一边端起茶杯一边道：“我记得上次小鳞有和他师傅来过。” 几人正说话间，却见乘风和凌云两个小家伙带着杰克冲了进来，三人本来兴高采烈，待看到道真子坐在正中，急忙收起脸上笑容，一本正经的依次给四人行礼。 杰克居然也少见的老实了一回，依样画葫芦的给四人一人一个九十度鞠躬，看的张鳞和云帆好一阵笑。 道真子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看了看门外天色，笑道：“这两件事有惊无险，也算是完成的不错，你们三人都辛苦了，吃过晚饭就早点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对了，”韩文悦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纸包：“这是圣职部付的酬金，他们居然给现金，还好我坐的是私人飞机。” “不必了。”道真子笑着摆了摆手“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何况你的那家侦探社难得碰到这样一单大生意。” “哎，你就好了。”云帆一脸的苦相“观光一趟还能赚这么多钱，我们俩除去差旅费，只剩下可怜的四百来块。” 韩文悦起初还笑着，但一想起死去的罗琳和其他人，脸上神色不由的黯然了。 张鳞狠狠瞪了云帆一眼，笑道：“我有个提议，不如咱们找个饭店好好吃一顿怎么样？” 这话立即得到了云帆和乘风凌云三人的响应，看样子，假如道真子不在，他们极有可能欢呼起来。 道真子也笑着点了点头“去吧，记得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