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冤家路窄
朱诺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内，矮胖的黑人局长正一脸苦相的接受莱温斯顿的训斥。 莱温斯顿脸色铁青，手指几乎触到对方的鼻子，口沫横飞的大声叫嚷，而办公室的门外，则挤满了看热闹的警察。 令莱温斯顿大发雷霆的原因，仍是由于袁穹一事，只是此时又牵扯上了韩文悦和张鳞，令事情更加复杂化了而已。 疑犯的顺利逃脱，朱诺市警察局局长深感面目无光。朱诺这个城市，一直是美国较为太平的城市之一，或者用中国话说，就是民风较为淳朴，像大案要案之类，往往和这个城市无缘。这次的大案竟然令国安局高层长官亲自前来，局长自然晓得轻重，严令各位警员严守岗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虽说时间上较为仓促，但相较之前的办案效率和质量，恐怕至少提高了百分之二十，哪知纵然如此仍然被对方逃了去，还搭上了七名狙击手的性命，这样的事简直闻所未闻。局长恼怒之下，只得下令严查各路口、机场、码头，誓要把两名疑犯抓到，一方面为了朱诺警察局的声誉，另一方面也算是给莱温斯顿一个交待。 哪知莱温斯顿和局长的想法完全不同，他既然暂时得不到韩文悦的资料，便一早就吩咐尼克和荷塞他们赶往费尔班克斯，以期能够顺藤摸瓜查到些什么，动不动的布置警察抓人搜索，未必便是最好的方法，这和之前拘捕韩文悦三人时的计划，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因此尼克他们的行动，几乎是在绝对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这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而局长的方法，却把莱温斯顿的原订的一切整个推翻，这种情况，怎能不让他恼羞成怒？ 总算是国安局和警察机构是半直属的部门，在这样的民主国家内，上至总统下至乞丐，都要受到法律的约束，而国安局虽然是整体负责国家安全，却也没有多少权力去约束执行法律的机关，要不是这样的话，以莱温斯顿的脾气，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纵然如此，局长也不敢反驳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是国安局高层长官，这点他十分清楚，即使他认为自己做的没什么错，在这位过手案件比他见过的还多的人面前，又能说出什么？ 莱温斯顿发了通脾气，也实在无可奈何，其实按正常规程来看，局长做的也并没有什么错，怪只怪自己的想法变的太快，从尼克被劫持开始，局面就有些难以控制了，更何况朱诺警方的行动，自己也实在无权过问。 临开船前，一个吃多了药的小地痞疯狂驾车，扰乱了警方的视线，结果费了老大劲布防的警察最后才发现，和要找的人根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这对于警察局长来说，绝对是个令人沮丧的消息，而莱温斯顿听到，却长长的松了口气，也许正是这出闹剧，能够让他的计划不至于流产。 看了看表，船应该已经开出一小时多了，尼克正在那班船上。而荷塞两人，则搭飞机前往费尔班克斯，据报告，飞机上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那么，只有祈祷尼克这边有什么发现了。 或许是莱温斯顿的祈祷被上帝听到了，尼克和韩文悦，确实在一条船上。 韩文悦打晕两人后，沿楼梯向上，那白人的话确实没错，这一路来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只是在快到中层时，碰到一名水手。 那水手只用怀疑的眼神望了他一眼，一看他的打扮，便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向上指了指“上边有厕所。” 韩文悦得过维奇的指点，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笑道：“伙计，这船不但破，过廊也和迷宫一样。” 水手耸耸肩“可不是么。”说完便向下走去，显然是不大乐意搭理眼前这人。 韩文悦装模作样的冲着他背影又大声废话几句，见对方越走越快，这才放心的向上走去。 中舱是个迪斯科舞厅，似乎还同时充当酒吧和餐厅的角色，韩文悦刚一走近，便被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和rou眼可见的白烟逼的连连后退，再一看，里面挤满了人，几乎连落脚地都快没了，只得沿阶梯继续向上。 向上是卧舱，也有不少人挤在过道上，韩文悦无奈，只得往甲板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甲板上人并不多，基本全是情侣，斜靠在栏杆处热吻着，韩文悦自不会不识相的走过去，便绕向船尾。 船尾处却是两个年轻白人男子正挤在一起，韩文悦一瞟之下，这才发现竟然是先前在酒店遇到的那两人，倒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心中泛起一阵别扭，只得按原路返回。 刚刚转过身子，忽然一句话传入耳中，假如普通人听到，一定会大笑不止的话，那是一句“改变人类的伟大工程”。但韩文悦听到，忽然心中一动，却也摸不到头绪，便停住脚步，隐在船舷一侧认真倾听。 那瘦高的白人男子正道：“像我们这样为了改变人类而奔波的伟大人物，为什么要坐这种破船？” 他的同伴没好气的道：“不要动不动把什么伟大还是改变挂在嘴边，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疯子。” 那瘦高男子又道：“这话可错了，费尔南多，在美国，从事这样伟大工程的人一定会受到人们的尊敬的。” 费尔南多道：“我们和他们不同，你不要会错意了，改变人类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瘦高男子叫嚷起来“开始时长老可不是这么说的！” 韩文悦听到这里，已经察觉到这两人绝非那么简单，心中不由一凛。 费尔南多低吼“你不要嚷嚷好不好？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瘦高男子嘟囔了两声，又道：“那你必须把真相告诉我。” 费尔南多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美国人，是不是冒险精神过盛了？什么都搞不清楚就乱加入，长老也是个老糊涂，他允许你入会，根本莫明其妙。”顿了顿，才开始叙述起来。 这番叙述，费尔南多其实大多是在讲一些历史和事例，韩文悦没太听懂，但有一个名称却绝对值得注意，那就是“黑魔法研究会”。 其实类似的这种机构，欧洲早就有了，那是所罗门魔法研究协会，以历史上著名的魔法之王所罗门命名，但事实上，却是以研究魔法为名，用以探索欧洲中世纪的民俗文化以及信仰等等，说白了就是一门考古以及宗教学的附属学科。所谓的魔法，不过被认为是迷信，甚至于协会内的研究员们也用调侃的语气来形容自己的研究对象。显然，费尔南多口中的这个研究会，和学术上的研究协会完全不同。 不过，从久远的古代到现在，仍有不少人坚信并且探求着魔法，这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或是动机，自然无从考证，但世界各地的种族和宗教，几乎都有这样的一种传说，那是就利用字符和语言的组合，会产生某种力量，有这个为依据，倒也不难揣测出追求它们的人的心理了。 韩文悦本身就会道术，自然不会去想这么多，一边听一边思索，虽说脑中仍然判断不出所以来，大致倒也明白，这个黑魔法研究会，和自己曾经进行的事，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那瘦高的白人像是都听懂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长老事先不说给我听呢？” 费尔南多道：“你入会时，长老说什么？” 瘦高的年轻人道：“他说是进行着某种伟大的事业。” 费尔南多冷笑“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伟大的？” “那也没错了。”瘦高年轻人道：“怎么？看来你对你所进行的事有些不以为然呀。” 费尔南多叹了口气“烦透了，有什么好？不但随时有送命的危险，还得成天过着东跑西颠当苦工的日子。” 瘦高年轻人笑道：“我总算体会到了，不过我听说有一种魔法能够瞬间传送？” “有，怎么没有？”费尔南多没好气的道：“用一次一根紫水晶，除了特殊情况是绝对禁止使用的，况且，那东西就像架桥一样，得先有人去，才能使用，我也不过在撒哈拉沙漠享受过一次而已。” 韩文悦听到撒哈拉，禁不住全身一震，便忍不住要走出去问个明白，总算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才深吸了几口气，强自冷静下来。 那瘦高年轻人顿了一会，又道：“那你遇到那个东方人时反应那么强烈，是不是曾经和他发生过什么冲突？” 费尔南多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些，支吾了好一会，才道：“那也是在撒哈拉的时候，当时我奉命去那里执行任务，他和一些教庭的人在一起，当时我差点被他杀了，所以再见他时，心里很害怕。” 撒哈拉之行，原本就是韩文悦心中一块难以痊愈的伤疤，当他听到这里时，已经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闪身从船舷处出来，向两人逼了过去。 说来也怪，泰山山道上那老人直承其非，韩文悦反倒心下犹豫，而此时不过听了几句话，便怒不可遏，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态，只怕他自己也说不大清楚。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费尔南多和瘦高男子同时转过身来，见一个街头混混打扮的年轻人正像这边走来。 瘦高男子是美国人，笑道：“嘿兄弟，我们不要大麻。” 韩文悦也不言语，径直走到费尔南多面前，沉声道：“你在撒哈拉做过什么？” 费尔南多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的一愣，呆了呆才道：“这不关你的事。” 韩文悦猛然抓住他手向外一拉，右掌在他肩膀处击了一下，费尔南多随即发出一声痛呼，右臂软垂下来。 “说不说？”韩文悦冷冷道。 瘦高男子大叫“你干什么？”双手已经抓住韩文悦肩膀。 韩文悦内力猛得放出，把那男子双手震开，右腿反勾，夹住他脖子，压在栏杆上，总算记起这年轻人说话尚算礼貌，这一夹一压并未用上太大力量。 瘦高男子头一俯，看到船后的白浪，一阵眩晕，禁不住叫了起来。 费尔南多更是惊骇，只感觉右臂离体而去了，空荡荡的毫无知觉，尖叫两声，这才意识到只是脱臼而已，定了定神，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韩文悦侧着身子，右手在口袋中比了比“我只想知道，你在撒哈拉干过什么？” 费尔南多盯着他瞧了一会，惊叫道：“是你？！” 韩文悦道：“没错，就是我，想来我和你见面不过两次，不过你已经见过我好多次了吧？” 费尔南多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三次而已。” 韩文悦冷笑“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在塔里做过什么了么？” 费尔南多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起来“没有什么。” 韩文悦右手从衣袋中伸出，手上握着一柄手枪。 费尔南多身子一抖，尖叫道：“真的没什么，我发誓！” 韩文悦用拇指扳了下撞针，发出咔的一声。 费尔南多叫道：“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韩文悦冷冷道：“你们在那里做过的一切。” 费尔南多苦涩的咽了几口唾液，望了望四周，此时晚饭时间刚过，自然没什么人经过这里，再加上船身很大，发出些许惊叫声也传不了多远，只得点点头。 原来，费尔南多效力的黑魔法研究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和东方的一个神秘组织合作，私下研究着某种怪异的魔法生物，至于说后来有没有成功，费尔南多也说不上来。直到后来，长老会下达命令，派遣大批人员前往撒哈拉沙漠，用意自然是得到圣物，只是行动之前，计划临时取消，至于原因何在，他到现在也不清楚。 这番话仍然颇为笼统，韩文悦虽有几分相信，但枪口仍是扬了扬“说清楚些。” 费尔南多苦着脸叫道：“我只知道这么多，我发誓！如果我有权利知道更多的话，我还用坐着这种破船到处奔波吗？” 韩文悦沉吟半晌，这话到也说的通。 正在此时，背后那瘦高男子嘶哑着嗓子叫了起来“能不能让你先把我放开，我……我快窒息了。” 韩文悦松开腿，见夜幕已降，有不少情侣和家庭正三三两两的走上甲板，便把枪收进衣袋“你们有包厢吗？” 费尔南多道：“有的，就在下一层的３0２舱，你想使用尽管去用，这是钥匙。” 韩文悦冷冷一笑“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两个无处可去？走吧，一起去。” 费尔南多和瘦高男子对望一眼，同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当先带着向楼梯走去。 ====================================================================== 仍然要道歉，初六的时候我爸病了要照顾他，结果一章整整写了三天时间，希望各位原谅.最近正在考虑要不要缩短章节，改为一天一更新，算起来其实就是换汤不换药.现在一章的字数在3500--4000字，比如这章就是4200字，也不知各位朋友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