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应变
这家伙居然注意到了这一点！领头保安提出这一点，周围的其他保安人员就开始了动作。雷止虽然还保持着一脸平静，但他看的到，躺椅边那名头发乱蓬蓬的研究主管明显已经变了脸色，一丝冷汗也随着他那满是胡渣的脸庞流淌而下。 领头保安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些许的变化，他虽然隔研究主管一段距离，但很容易就察觉到了这个研究人员明显的脸色变化。 “给我看一下您在前5分钟前的文件传送记录，可以的话，我还想查看一下传送阵里储存的文件资料。”研究主管的传送符文阵是印记在一个小冰柜的表面上，领头保安走到还躺在躺椅上的研究主管身边，在小冰柜前蹲了下来，拨弄着符文法阵前几个红色符文——显然他根本就不准备征得研究主管的同意。 “这……这不行。我的文件都是机……机密。不能随便泄露……”研究主管结结巴巴的抖出一句，但他看到，领头保安已经在符文法阵上凝聚出了一张白纸。同时，在这张白纸浮现出来之际，法阵上一段小小的异界文字也清楚的说明着该物品的传送时间和来源——正是近5分钟之前，从‘艾德’，也就是雷止刚才所坐的办公桌前传送过来的东西！ “这可不关我的事，是那家伙叫我传给他的。看，他想否认了不是。”情报即将暴露，雷止却靠在墙边，仿佛销赃一般把事情推到了研究主管身上。这让研究主管大吃一惊，自己帮了这个年轻人，没想到他却恩将仇报…… 看着白纸在一阵光亮中渐渐成形，领头保安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研究主管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抢，却被他轻松的抬手挡在了一边。 “已经晚了，如果你涉及透露公司机密……”这个高大的保安人员从法阵上拿过那张白纸，嘿嘿笑了两声，翻过来看了一眼正面…… 一张********女郎的********图片！ 领头保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了眼研究主管，发现主管和他同样处于困惑状态。他又看了一眼艾德办公桌旁的雷止……这个批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直接坐在投射出虚拟海边镜像的设备前，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调动着这个装置，在房间中投射出一个虚拟的太阳镜像，并不断让它升起又落下——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来了一句：“真不关我事，那家伙发现我在外接，硬要我传给他的。” 领头保安反过来复过去的将手上的白纸看了好几遍，又掏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器械在纸上扫描了一阵…… 这最有可能成为证据的物品就是张图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图片！ …… 虽然感觉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在这种情况下，一无所获的保安口头上对雷止和研究主管做了警告后，只能草草的将这次检查归结为一次安全系统敏感度过高的信息检测。但领头的保安还不放心，又对雷止以外的研究人员进行了检查后，这才对耽搁了1223研究人员的工作时间表示抱歉，带着其他人迅速而安静的离开了研究室。 看着检查的保安人员离开，1223研究室这个有着一头乱蓬蓬卷发的研究主管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工作时间外接色情信息点属于工作态度问题，但涉嫌泄密的话，那可不是面临司法判决如此简单，还极有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就像艾德，表面上的公告是因病辞职，但下面已经有很多人在私下议论，这个技术人员其实是牵扯到和诺克萨有关的一些可怕事件而遭遇了不测。 而因此，这也成了雷止疑惑的地方：这个研究主管为什么想帮助自己？看他刚才惊恐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怀着骗到情报然后出卖自己的打算。 “我……我们里面谈……”刚刚喘过气的研究主管把自己那瘦小却细长的手掌按在心口，努力平息着刚才的余惊。随后，他拨动了身边小冰柜上的一个按钮，把自己和雷止所在的地方用薄膜一般的液态墙面划分成了一个单独区域：“这是主管级别专门就技术方面的东西进行机密会谈的隔间。这里的一切谈话都是绝对安全的，连哈德森的保安系统都无权对这个隔间进行安全扫描。” “你是记者还是……德玛情报部的人？”研究主管扶着心口，慢慢的靠近雷止。他能够确定面前这个年轻人从艾德电脑上接受了什么东西，而且就如警报所说记录在了纸质媒介上，不然他也不会开启传送法阵希望帮雷止一把，但现在的情况看，这个年轻人已经自己渡过了难关，但他却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于是，心怀好奇的研究主管在对雷止身份表示了关注后，又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把从艾德电脑里拷出来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刚说到这，他忽然看见艾德办公桌前，桌边分隔私人空间用的隔栏板上有一张记载着下午会议信息的小张白纸，上面的字迹研究主管从没有见过，大概的写着几句提醒的话：“下午4点，1208室，生物酶在常温状态下受极火元素影响所呈现的分解抗阻率研讨会议。” 研究主管想了想，下午根本就没这样的会议，而且这字迹…… 一瞬间，他明白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做法：雷止将白纸通过缩印设备缩小到便签纸大小，并在背面随意的写下会议信息，然后装作是一张简单的提醒便签…… 大大方方的贴在了面前的遮挡板上！ 研究人员的遮挡板上贴的这些东西，简直是再正常不过。那些保安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想找的东西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贴在他们眼前！ 望着眼前这个漫不经心却一脸平静的年轻人，再对比自己刚才那惊慌失措的表现，研究主管顿时感觉到了雷止这种冷静到可怕的心理素质。 “都说了是我在传数据时无聊上了下**……哦，色情信息点。你们怎么总不信呢？”研究主管发现了端倪，雷止也不在意。他晃回艾德办公桌，抢在研究主管伸手前拿回了记录着情报的白纸，顺手揣回了兜里：“这次打扰你们了。希望以后都不会见吧。” 研究主管本来还想问点什么，但看雷止丝毫没有和自己搭话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随后，他站到艾德办公桌前，望着在寻找能关闭薄膜液态墙体开关的雷止，好半天，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从嘴里生硬的挤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语：“3进制。” 雷止扭头望了一眼研究主管，他搞不懂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到底要干什么——还是说，脑袋里装满知识的人有时和脑袋里装满稻草的人表现都差不多？ “我们的世界和穿越者老师所在的世界，虽然在数字书写方式上不同，但十进制的运算规则是相同的。但我们没想到的是，穿越者老师的世界还有2进制的计算机计算方式。这激发了艾德的兴趣，所以他想方设法的想设计出一套各种数位进制的体系，但都没有成功，只有3进制还算有点成效。” “在艾德走后，我看过他的电脑，发现了他隐藏下来的信息。别人即便破解了电脑，但也不可能知道如何破解信息，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他设定的规则。”说到这，研究主管抱住了头，瘫坐在艾德的椅子上：“算了……不管你是记者也好，德玛情报部也好，甚至是诺克萨来毁灭消息的也好。就这样吧，按逢3进一位的数列原则去解读他的这段信息，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的。” 雷止不清楚这个研究主管到底想表达什么，但现在哈德森不是久留之地，他一边转动着小冰柜上的开关，一边随口应付着主管：“好的好的，你是好人。” “好人吗？”研究主管苦笑了一声：“我和艾德在诺克萨的一个贵族圈长大，出于对诺克萨作风的反感，我们一同读书，一同到皮城进习，一同在穿越者老师门下进修计算机语言和化学，发誓再也不回诺克萨。直到现在……” “我们一同决定揭发哈德森的儿童实验以及和诺克萨勾结的事实……” “但最后我退缩了……一边是诺克萨，一边是非我故乡的其他城邦……我退缩了，诺克萨即使再怎样也是我的故乡。那里有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选择了诺克萨，向哈德森告发了艾德……” “你呢？年轻人，是你的话会如何选择？一边是你的故乡，一边是其他地方。”说到这，主管从椅子上撑起上身看向雷止，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会怎么选择？” 雷止还没对这个问题作出任何反应，主管就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望着艾德那空无一人的办公桌笑了起来：“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做出的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不过，艾德，我觉得我没错，我们最尊敬的那位穿越者老师……” “他不也是选择了他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