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古堡老头
城堡坐落在山脚下，就算是现在这种烈日当空的情况，这里也得不到丁点的阳光照射，埋在一片阴影之中。外墙面没有采用过任何的现代技术修缮，原本褐红色的表面在风吹雨淋之下已经大片大片的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墙砖。一些绿色的喜阴植物从墙缝中伸出，扭曲的盘绕在外层，形成一幅略显怪异的绿色图案。而东南方突出的一个小阳台上，一面已经发黄的蓝白旗帜在微微飘动，似乎在说明着这座城堡的历史——以前应该是属于德玛尼亚某个贵族阶层。 突然间，城堡顶端的钟声敲响，数十只藏身其中的飞禽被惊动，扑腾着翅膀纷纷逃离，在雷止所站的地面上划出一片诡异的身影。 真正站在这阴森的古堡面前，雷止却没有显露出丝毫害怕。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些飞过的鸟禽，不以为然的耸耸了肩，笑了出来：“哈哈，露娜，要回去还来得及。我可先说好，你要是被这地方怕的哭出来，我可是不会绝对帮你的。” “那你过来呗，住户就要出来了，你站那么远干什么？”已经站在城堡正门，正用镶嵌在门上的符文通话器联系住户的露娜转回头，看了一眼离自己和城堡估计有二三十米远的雷止…… 雷止清了清嗓子，一步三挪的蠕动到了露娜旁边。刚靠近，城堡那道近4米高，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就发出‘吱呀’一声。随后，伴随着门后传来的一阵铁索颤动声，正门右下方打开了一扇刚好能供人进出的侧门。 侧门打开时，一个将自己裹在黑色布袍里的老头在门那边露出张干枯的脸，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和年轻人：“我已经接到西维尔的电话，你们是房产公司的人吧。请进。” “说实话，我买下这里就是想清清静静的搞我的研究，但没想到会有幽灵出没。”老头从沾满污迹的黑色亚麻布袍下伸出他那树枝般的手臂，取下侧门上的最后一条铁索，将两人迎进了城堡：“呵呵，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生来就害怕幽灵和不死生物。”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悄悄告诉你，我身后那家伙也怕幽灵呢。”侧门刚露出一条缝隙的一刻，露娜第一个侧身闪进了城堡。这个马尾小丫头好奇的打量着古堡环境的同时，就着老头的话题随口询问了一下：“在这种地方搞研究，您一定是联盟议会的法师或者学者吧？是什么研究呢？” “也算是很前沿的研究吧，但最近被幽灵吓的都不太敢继续了。我研究的是……”老头微微一笑，报出了自己研究的东西：“召灵术。” 雷止：“为什么召灵的会怕幽灵！你这是自作自受吧！” 老头：“这很正常，但凡从事前沿研究的学者，冥冥之中都会对自己的研究又爱又怕。” 雷止：“那你就在冥冥之中又爱又怕别到现实来找房东投诉啊魂淡！” “这个啊……其实我怀疑这个幽灵是我召唤出来的东西……所以不能让它呆在我这里……”面对雷止的质疑，老头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不过他刚说到这，曾经在德玛巡逻队待过的露娜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联盟议会规定，对于不可知的灵体、魔物或不死生物，召唤只能在提交了可靠有效的数据文本后，由议会或魔法学院三名魔导级别辅助，一名大魔导监督，通过法术拟态设备将数据模拟重现状态。实物召唤是绝对禁止的，你这样做……怪不得你没有找德玛巡逻队，而直接找西维尔让她的公司处理。” “小声点，小声点。前沿研究肯定要冒风险，主要是当时一个cao作失误，没激活法术拟态设备导致的……我知道西维尔除了房产公司外还有一个佣兵公司，被派来处理这事，你们肯定是佣兵吧。”老头几下跳到露娜面前，示意露娜打住。随后，他伸手在右手那斑驳着污迹的大袖口里摸了一阵，掏出2枚金币：“我知道的，佣兵只要有钱就不会多嘴。是吧，小姑娘？” “再说了。”老头将金币在手中抛了两下：“肯定没有危害，如果是那些凶暴性的幽灵或者不死生物，你觉得我还能活到现在？” 看到黄灿灿的金币在老头手里闪闪发亮，马尾小丫头眼睛闪过一丝亮光。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同时，露娜摆出一幅例行检查的模样点了点头：“恩……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得先确保你召唤的确实是幽灵，把你那次的召唤器材、法术材料清单以及召唤流程记录拿给我看看。没有这些我可就真没办法，只有找巡逻队来处理了。” 这一点上，露娜可算是在按这类事件的标准流程处理。应该说，任何接手到这类事项的人员，不管是巡逻队、情报部，甚至是佣兵，都有权查看记录文件。 毕竟在瓦罗拉大陆，魔法历来受到联盟议会的强力管制。除了在审判之地外严格控制特魔装外，联盟议会还禁止在各城邦人口密集处施放有危害性质的魔法技能——像上次为抓捕劫犯，露娜在主城区施放终极技，结果就交了厚厚的一份说明。 而联盟议会这一对魔法的控制延伸到学院间法术研究或法术发明上，那就是记录文件。不管是从事魔法相关的研究或发明，都必须从议会处领取记录仪器，对实验进行仔细记录作为备案供联盟议会查询。也就是说，一个魔法研究者无法在自己的某项研究或发明上出示关键记录的话，还不单是专利权的问题。联盟议不仅不会承认该研究者所取得研究成果，在单方面判定有危害性质时，还会根据研究的危害性予以惩处。 虽然并不是强制，但联盟议会这个语义含糊的‘单方面判定’，是任何一个研究者都不愿意去触碰的东西。 所以露娜刚提出这点的时候，老头就配合着行动了起来。他一扬手，一片淡蓝色的魔法能量在他手上凝聚成鸽子般的形状，扑腾着飞上城堡的最顶端。不一会，这只若隐若现的鸽子抓着一份牛皮纸包裹的文件飞了回来。 鸽子刚停到老头手上，便化为点点蓝色光芒消失殆尽。老头则伸着他那干枯的手，一脸笑意的将文件递给了自己面前的马尾小丫头。 “我看看……猫眼石，蝙蝠粪，恶魔果实，智能增强共振器……现在都用电脑了你怎么还用着这东西……”露娜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文件，没有发现什么高级不死生物或灵体召唤所需要的关键材料，这些东西确实最多只能召唤出毫无危害的小幽灵。 而那些真正危险的不死生物或灵体……露娜不觉得老头能搞到那些德玛皇室都不一定能集齐的材料。 现在看来，虽然情况发展和原来想象的不太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有些事作为德玛巡逻队出身的露娜不会说出来，其实在德玛的魔法学院，学生错手或者因为好奇心而召唤出小幽灵，这种事简直是经常发生。 “好吧。我们就帮你一把。”露娜刚刚答应老头，雷止从她身后靠了过来。望着不声不响走在前面带路的老头，伸手拍了下露娜的头。 “干什么！”露娜摸着后脑勺，略有微怒的转身看了一眼雷止。 “看见2枚金币眼睛都直了？还是好久没过巡逻队检查老百姓的干瘾了？”站在庭院之中，雷止再次环视了一圈这略显阴森的城堡，微微叹了口气：“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早发觉了，别小看我在德玛巡逻队的经验！虽然文件上有幻术遮掩，但我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研究召灵术的人员，懂的还没我多。”露娜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看了看走在前方的老头后，这个马尾小丫头一脸得意的朝雷止笑了笑： “他根本不知道他召唤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