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心魔

    那摊主听见赵谰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道友如果不是真心想买这门功法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赵谰闻言笑了笑，说道：“不论在下买与不买，道友总得让在下看一看货吧！”那摊主闻言，神色微微一愣，半晌才说道：“道友所言极是，是在下失言了，还请道友见谅。这是功法，道友想看就看吧！”说话间，已经将功法递到了赵谰面前，赵谰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了功法，翻看了起来。

    赵谰对这所谓的金丹期修士的成名功法大致翻阅了一番后，发现这功法的确如刚刚听到的一样缺少了至关重要的真气运转的法诀部分。赵谰当即有些失望了，他也是一个修真者，施展法术也需要运转真气。这门法术既然真的失去了真气运转的关键部分，那对他来说就也是一个一个鸡肋了，更别说值五百灵石。想到这，赵谰合上功法书本，正准备将功法还给摊主时。突然心中又是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赵谰又将手收了回来。

    收回递还功法的手后，赵谰向摊主说道：“在下是真的对这功法感兴趣，还请道友给一个实诚价格，这功法不论怎么算也是不值五百灵石的。况且，以炼气期修士的身家也是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五百灵石来买一本废功的，道友以为此话对否？”那摊主听见赵谰的话后，犹豫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道:“道友说的不错，这功法无论如何也是不值五百灵石的。只是此功法毕竟乃先祖之物，在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贱卖了此功法的。道友如果想要，就四百灵石吧。”

    赵谰听见摊主的话，仔细沉思了一下后说道：“道友，真的不能再少一些吗？”摊主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还望道友体谅。”赵谰看见摊主不愿松口，知道四百灵石已经是底线了，只能说道：“那好吧，就四百灵石成交吧，这是灵石，道友查验一下吧。”说话间，赵谰已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个包裹，交给了摊主。摊主神识一扫，确认数量没问题后，就将包裹收进了储物袋中，对赵谰说道：“没问题了，此功法属于道友了。”说话间，还最后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赵谰手中的功法。赵谰见交易顺利达成后，就取出一个红木盒子将功法放入其中收进储物袋中，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个摊位。

    离开摊位后，赵谰看看了天色，自早上出发到现在，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赵谰也没有再继续去逛还剩下的那一段街道了，而是直接通过小巷子转回了寄宿的的客栈。回到客栈后，赵谰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在房间内静坐一会儿后，就取出自己储物袋之中的物品整理了起来。

    赵谰这次来坊市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物品都带在身上，仅仅只带了那些法器和四百灵石，再加上一件上品法器的法剑。这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被人觊觎了，而是他要带大量法器来出售，储物袋内空间不够用。此时经过一番交易后，赵谰的储物袋已经完全空出来了，十个立方的空间内现在只剩下一千五百灵石、一套重力阵法器材、一百来张攻击性符篆、一把上品法器长剑、一柄灵器断剑，以及刚刚买的金丹期法术——锁空掌残篇。东西很少，但都价值不菲，赵谰现在有两个储物袋，一个他自己的，一个法器阁周副掌柜赠送的，他将灵石与灵器断剑放入一个储物袋，又将除锁空掌之外的东西放入另一个储物袋。

    整理好后，赵谰又拿起那锁空掌残篇仔细观看起来。赵谰之所以要花大价钱买下这本鸡肋的金丹功法残篇自然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嫌钱多，其实他在知道这功法真的缺少真气运转法门的时候的确是想放弃此功法的。但赵谰随即想到了这功法残篇中对于锁空掌原理的描述，这却让他心中一动，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以这锁空掌原理为基，结合自己理解另创一门法术呢？赵谰对自己的悟性还是有自信的，这锁空掌玄妙异常，以它为基创出来的法术即便不如那锁空老祖原创的功法，但恐怕也不简单。四百灵石博一门不凡的法术，赵谰认为值，是以他才愿意花大价钱买下这功法残篇。此时赵谰就是要认真看一看这功法残篇之中描述的原理是不是真能为他所用。

    一个时辰后，赵谰放下了功法书本，长舒一口气。仔细看完这功法残篇关于锁空掌原理的介绍后，赵谰已经可以肯定凭他的悟性，一定能从中悟出一门法术来，这一搏搏对了。但赵谰现在脸上却一点儿也没有高兴之色，因为仔细看完这锁空掌的原理后，他才明白这锁空老祖是何等惊才艳艳。锁空掌名为锁空，却并不是运用空间之力，而是讲究力锁虚空。引用空间之力并不难，古往今来，会运用空间之力的修士不计其数，但不领悟空间奥妙，直接以力量调动空间之力的修士，即便是能人辈出的上古时期也找不出几个，而这锁空老祖竟然可以

    在现今做到这一点，虽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已足以说明他的悟性之强古今难觅。

    但让赵谰脸色凝重的不是锁空老祖的强大悟性和锁空掌的玄妙，真正让他凝重的是这锁空老祖如此悟性不凡，却仍然被困在元婴瓶颈上一直到寿元耗尽，修仙之难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赵谰想不明白，修仙究竟什么最重要，资质、悟性，又或是机缘，还是天意。想到这，赵谰长叹了一口气，背着手来到了窗边，看着已经悬在当空之中的明月，思绪却回到了前世。当时赵谰不也是惊才艳艳，可最后一句“天道不许”就让他数十年苦功尽化为烟云，难道冥冥之中真有无形的手掌cao纵着这世间的一切，那修仙又是为何呢？一时间，赵谰的思绪似乎陷入到无尽的迷茫之中，一种要放弃修仙的念头自心底深处冒了出来，要控制他的心神。正当赵谰要陷入这无尽的颓废情绪之中时，一股清明之气自天灵而下，他似乎一下子有所领悟——修真正是为了打破这无形的束缚，进而掌控自己的命运。有了这个明悟，赵谰的眼底顷刻间就迷茫尽去，只剩下一片坚定的色彩。

    赵谰虽已经清醒过来，但心底却闪过一丝惊悸之感。赵谰当然清楚自己刚刚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他没感觉错，这应该就是修仙者最怕遇到的心魔了。心魔来无影去无踪，因修士心底的执念而起，发于修士意志薄弱之时，可谓防不胜防。心魔的目的就是击溃修士的道心，绝修士修仙之念，实为修仙者的一大劫难。古往今来，连无数精彩艳艳修真奇才都因道心不坚，微信摸索陈，之后再难有所寸进。以赵谰刚刚的情况来看，正是心魔来袭的征兆，至于起因依赵谰估计应该就是他因锁空老祖的遭遇感念自身前世的遭遇，由此引发心魔。辛好赵谰灵魂强大，兼之修为较低，心魔不强，因此才如此轻易的就从心魔制造的情绪之中脱离出来。

    不过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之前赵谰由于修炼了炼金术，在庚金之气的帮助下，虽是五灵根的资质，但修为仍然一日千里。在这修为突飞猛进的美好现象之下，实际上潜伏着巨大的危机。在这过程中，赵谰虽然道心一直很坚定，但实际上关于修真的目地一直是迷茫的，这就在他的心底潜藏着一股矛盾的情绪，这正是心魔的雏形。但因为赵谰的灵魂太强大，这心魔雏形一直被死死地压制在心底深处，不曾有机会作怪，但它也一直在壮大。也幸好赵谰这一次无意之中造成道心动摇，触发了心魔，使其提前爆发。否则等到赵谰日后修为大增再想突破，那时心魔恐怕已经壮大到一种极其强大的境界了，到时在他突破时突然来袭，任凭他修为多高，灵魂多强，恐怕也要为心魔所惑，道心尽破，修为再难有所寸进，修真之路从此终结。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赵谰的脸上才流露出惊悸的神色。

    赵谰从窗边走到桌子前，再次将那锁空掌残篇拿在手中。看着封面上“锁空掌”三个字，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门锁空掌才刚一到他手中就为他化解了一个巨大的隐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机缘。想到这，赵谰看着手中的功法书本，又陷入沉思当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重生到这个世界，我就要看看这道的彼岸到底是何种景象，我命由我不由天。”感慨完后，赵谰将这锁空掌残篇装入盒子中，放进了装灵石的储物袋当中，之后就盘坐在床上用冥想之法休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