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解放
武夷山北站。 三三两两的皮*条客呼和着‘景区,景区,一个人十块钱,立马发车。’ ‘三姑,有没有走的。’ ‘下梅古镇,值得一游,包食宿。’ .... 待到所有的乘客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清秀的小道士才贼头贼脑的从出口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 他也没想到,一下车就遇到了那两个人,这得是有多大的猿粪啊! 也幸好方正心地善良,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们一马,才故意避开他们,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正感慨着自己‘太善良’的时候,一位青年就迎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正,怎么出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方正的奶奶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眼前的青年,方正自然认识,是他大伯的儿子,叫方解放,比他大了五岁,高中没毕业就帮着家里经营着方家祖传下来的那片茶山,开了一家茶厂与茶庄。 武夷山别的别的不敢说,旅游与茶叶那可真的是一绝,这些年下来,自然是赚了不少钱,也算的上是大康家庭,五谷丰登了。 方正虽然已经三年没有回家,可是小时候跟方解放也没少瞎胡闹,关系虽然有些生疏,但毕竟还在那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就觉得人多,太挤了,堂哥你怎么有空来接我啊。” “婶婶说你今天回来,本来想亲自来接你的,我恰好在市区要处理点事情,就自告奋勇了。”放解放说着,从方正的背后接过那个背包,领着方正上了一辆七成新的奔驰。 “我说小正,这些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模样,该不会真的要出家吧”放解放调侃道,当初方正这幅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可是没少吃惊。 小时候方正的身体不怎么好,再加上在那些叔叔伯伯的面前乖巧,倒成了方家的一宝,大家最疼的也就是他。 可是只有他们这群一起玩的孩子才知道,那清秀无害的外面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蔫坏的心肠,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就没少干。 可是每次被大人骂的时候,都没他的份,他倒还好心的承认是他带头的,可惜别人都还不信,还落得个懂事听话的名头。 每次被人教育的时候,都会说‘你看看,这么就不能跟小正学学。’ 十一岁那年,方正跟着牛鼻子进了山,再一见就是五年,当初的那个混世魔王倒是变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小道士,那模样,就跟个邻家的姑娘一般,放解放当场就笑喷了。 方正也笑了笑,道“呵呵,方哥,出家的,那是和尚,我们道门可不需要剃度,我倒是认识几个大和尚,你如果想出家,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介绍。” “我还是算了吧,红尘未断,尘缘未了,还是让我在酒色中沉迷,繁华中醉死吧。”放解放大手一挥,倒是潇洒 “那也是,如果我把你引入佛门了,那陈姐还不得灭了我啊!” 孩子时的记忆,最是让人怀念,当初方正害怕方解放长大了,娶不到媳妇,从小就撮合他们一伙,跟方解放同龄的陈曦。 陈曦打小就算是他们一伙人里,长得最标致的了,也算是方正有先见之明,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想道三年前一见,两人还真的开花结果,谈上了男女朋友。 可是如今说道陈曦,方解放的脸色却是一暗,没有说话。 方正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自然不好开口说话。 沉默了片刻,方解放才说,道“你今天来的倒是时候,明天二虎娶媳妇,大家都回来了,往年你都不在,如今正好可以热闹一下。” 方正楞了一下,才讶然道“二虎都要娶媳妇了” “你说呢”方解放瞥了一眼方正,调侃道“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该还不会是一个雏吧”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们的方正问住了,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是处男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原料。” “哈哈哈~~你小子,竟然会这么老实。”方解放‘哈哈’大笑道“这次回来,让你方哥带你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方解放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样子,显然是要带着方正大‘干’一场的模样。 方正是这样随便的人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不是。 闷sao男的心理,即使再想,也要大义凛然的拒绝。 方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欲拒还迎,犹豫不决的说道“那个这样不好吧,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方解放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方正脑袋微微的抬了一些,难为情的说道“如果你一定要的话,那我就免为难的答应你吧。” 看着方正的模样,方解放也是乐的直哼哼,笑道“我说小正,这些年不见,你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方正挠了挠脑袋,也是笑了,道“也就一般吧!” 两人乐呵了一阵子,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我有无虑的日子,那时候是真的开心啊! 上山打兔子,摘李子,下地掰玉米棒子,偷地瓜,下水还能摸鱼,抓螃蟹,什么事是他们这班人没有做过的。 只是时间流逝,许多人也是越走越远,大家都忙了,即使再苦再累也学会了自己扛,最多是实在难受了,找那几个老哥们醉一顿酒,醒来了,日子又继续了。 笑着笑着,车里也没了声音,沉默了片刻,方正也才开口问道“方哥,你跟陈曦姐怎么了” 他是真的看好方解放跟陈曦啊!不说那些年,陈曦跟着他们这些野小子瞎混的日子,就是每一次有事,都会站出来护在他的面前。 方正没有亲jiejie,他是把陈曦当做了亲jiejie来看,他是真的希望方解放能跟陈曦姐在一起。 方解放有些压抑的默然了片刻,才摸摸索索的从口袋掏出了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两口,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想起坐在副驾驶上的方正,方解放压下了窗户,迎面而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夏天的热气,他举起手里的烟,对着方正说道“不介意吧!” 方正不屑的瞥了方解放一眼,道“跟我装什么大头蒜,你想抽就抽呗,跟我客气个啥。” 方解放勉强的笑了笑,道“那啥,不是你身子金贵吗我还不得尊重你啊!” “金贵个屁,那些年,也不见得你跟我客气过。” “呵呵~~那时候不还小,不懂吗”嘴里说着,方解放还是把手里的烟掐了,他知道方正最受不了这种火辣辣的刺激性气味。 方正也没有接口,沉吟了一下,才又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陈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恩!”方解放将手里的烟头弹出了窗外,默然的答道“得病了...他娘的,真他妈见鬼,你说,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莫名其妙染了那种怪病。” 方解放脸色阴沉的骂道。 “怎么回事”方正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沉声问道 方解放摇了摇头,说道“说不清楚,去了许多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怎么回事,抽空我带你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好!”方正点了点头,回答道 等到车里的烟味散了,方解放又将车窗关上了,他转过头,对着方正问道“你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短时间不用回去了。”方正将身子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想到那个该死的无良牛鼻子,整天让他当牛做马,倒难得的有了一种解放的感觉。 “那行,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妹子,包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方解放暧昧的笑道 “呵呵,方哥,以前都没有发现,原来你有当mama桑的潜质啊。”方正嘲笑道 “你懂什么,我这叫做,为了兄弟的‘性’福,自我牺牲奉献,拥有最崇高的无私奉献精神。”方解放大义凛然的说道 这话,方正怎么就听得这么耳熟呢然后他自己也笑了。 “小正,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笑完,方解放转过头问道 方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混吃混喝等死呗。” 方解放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沉重的问道“你的病,还没好吗” 方正扭过头,望着窗外闪烁的景色,有了片刻的难受,然后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道“你说,当初别人都说我活不过十八,如今都二十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事....” 方解放点头说道“那也是,别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病毒,千年不敢说,百八十年还是有的。” “你这话,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怎么感觉是你在骂我呢”方正不怀好意的说道 方解放洒然一笑,道“那要看你怎么理解咯。” “那行,我就当你在赞美我吧。”方正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你小子,这一身的不要脸,倒还是没改。”方解放鄙夷的说道 “我身上,也就这一点优点了,改了,那我还不得活的个万把岁去。”方正笑道 “哈哈,好像是那么一个道理。”方解放也笑了,说道“你这小子,没事干,就跟我混吧,反正茶山有你家的一份,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方正白了方解放一眼,不屑的说道“得了吧,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家伙,再有钱,顶多算一个土肥圆,跟你混,那我不得变成土肥方了。” 方解放也乐了,道“你小子,跟我猪鼻子插蒜,装什么相,哥我还至少还上过高中,你小子,可是初中还没有毕业吧!!” 方解放说的倒是实话,方正十一岁就跟着牛鼻子进山,虽然牛鼻子天南地北的传授给了他许多的知识,还带着他走了许多地方,但老实说来,他还真的是没有初中毕业。 “就你还上过高中,顶多也就上过高中生还勉强信你。”说完,方正就在包里掏啊掏,然后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本红的灰的粘在一起,脏兮兮的录取通知书,鄙视道“看看,看看,我可是要上大学‘生’的人。” 感受着方解放那暧昧的目光,方正才幡然醒悟到,自己一不小心暴露着自己的真面目,他也不客气的,道“总比某人上高中’生‘强啊!” 方解放的目光落在了录取通知书上,金灿灿的印着‘燕京大学’四个烫金大字,也有些愣神,那可是国内顶尖的大学啊!就凭一个初中的都没有毕业的小子,也能上 然后他对着方正竖起了大拇指,道“你小子,牛,果然是有机会上大学生的存在。” 其实说真的,方正也不知道这本录取通知书怎么来的,当初牛鼻子从旮旯角摸出这本录取通知书扔给他的时候,说道“反正你活着也是混吃等死,实在没事干,就去大学混混吧。” 就连他都强烈的怀疑过这录取通知书是不是街上,用两块钱买的,也还好那个刚印造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