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一曲东行故人凉 万古睥睨因果偿

    中央大世界的东边，近乎边缘的方向。

    这等边陲小地，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关注。别说是高来高往的神仙妖魔，便是连凡人都不曾经过来往。只因为，这里，几乎成了中央大世界的边界地带，荒芜不已。再向东走，几乎就要到了近乎生命绝境的混沌大宇宙之中。

    紧闭着眼睛的通天教主骤然睁开了眼睛，青萍剑毫不犹豫的对着前方一连刺出十余剑，每一剑之间都绝对没有丝毫的缝隙。十余剑恍若浑然天成一般的连成一线，让人根本就无从闪避。

    剑，是快剑，但快剑，未必就能够伤的到人。

    “叮！”“叮！”“叮！”十余声响声回荡在这个不小的空间之内，倒是激起了阵阵看得见、摸不着的波纹来，可怕而又惊人的力道，就是这样通过这些波纹慢慢的扩散出去。

    通天教主心下大骇，想不到来人的身手竟然高明到了这般地步，轻而易举的就接下了他的攻击，连忙加快速度催动上清仙气。一阵青之又青、玄之又玄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慢慢的溢了出来，剑势沾染了这些气息，威力不退反进，不论是气势还是力道都成倍的加剧。

    上清道人通天教主的全力出手，绝对非比寻常。他的剑，刚猛霸烈，绝不是那种软绵绵的以轻巧取胜的剑势所能够比拟的。曾经的杀伤力第一的圣人又岂是虚名？全力施为之下，纵然是实力更胜一筹的太上老君亦不得不暂避锋芒。

    青色的气剑化作数十道流星直接向外头飞射出去。流星去势汹汹，大有撕裂长空的感觉。

    “叮！”这一次，仅仅一声的交击之声，却是将通天教主方才所有劈出去的剑气都给破了个粉碎。

    青色，这下的青色可不是上清仙气那种仙家道法的颜色，而是通天教主的那张脸，已经涨成了铁青的颜色，体内的气血翻涌不止。想来是对方的力道太过于强劲，竟是将他这个以刚猛出了名的家伙都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见得通天教主这番模样，一直在闭关修炼的元始天尊的双目也瞪了老大。伸出手来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玉清仙气自头顶灌下之后，他的身旁竟是多了一个浑身漆黑，额头上还有两只恐怖无比的犄角的元始天尊。

    两个元始天尊，一个白袍白衣，连须发眉毛也是皆近白色，全然一副有道全真的模样。另一个则是奇黑无比，看了都会让人感到可怕和畏惧，便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也不会有这般的恐怖的气势。

    一者便是元始天尊，而另一人，自然就是他的阴阳分身之一，元始天魔了。太清道人太上老君有一气化三清之法，上清道人通天教主一柄青萍剑便能打遍天下，剑气锋锐无匹，他玉清道人元始天尊又怎么会无比平庸？一阴、一阳两尊身躯，正是他参悟开天至宝盘古幡无数年之后，借鉴了盘古和恶念分身罗喉的关系从而创出的无上神通。

    元始天尊为善念，元始天魔为恶念，两者本是一人，实力自然不会有多少差别，皆是强横无比的道人一级。见得通天教主不是对手，他二人对望了一眼，也不管来者是谁，只道有人上门寻仇，二话不说便齐齐出手。

    一黑一白两道光芒猛然的从边上砸了过来，下的还都是较为阴狠的手段。虽说元始天尊为善念，可善念也是要分对象的。面对敌人再动用善念，不过是给自己找死罢了。元始天尊偏激，但绝不愚蠢。

    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偷袭，那藏匿于黑暗之中的人把袖袍一甩，直接将黑白两道光芒给收入了袖袍之中，好似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提元始天尊、元始天魔那一副惊骇到了极点的表情，藏于黑暗之中的那人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便是你们三人齐上，也休想轻易的败我，又何必多做徒劳？倒是你通天、元始，能够在我手下走过这么多招数，已经足以自傲了。盛名之下，当无虚士。”

    元始天尊和元始天魔倒还罢了，可通天教主一听，这话的音调、语气分明极其的熟悉，充其量不过是多加了一点与众不同的感情色彩在里面罢了。以他的聪明才智，却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究竟会是何人，竟然有这般的本事。

    以他们两人（元始天尊、元始天魔两人本为一人，当以一人来算）的眼光，也只能勉强看出，来人的实力，较之那日同他们交手的道祖分身也没有太多的逊色，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久不见了，通天道兄，元始道兄。”慕然从一片阴暗之处走了出来，那一柄刀胚早就被他隐匿在了袖口之中，非到要紧关头是决计不会丢出来使用。

    “红花青叶白莲藕，三教原本是一家。我本以为你们道门三教为了争夺天下气运互相征战攻伐，想不到竟然是做戏给鸿钧看，便是连我也给骗过了，好计谋，好计谋。”便是慕然，面对曾经洪荒世界的圣人，也不得不抚掌而叹。

    想那道门三圣，为了做戏做足给鸿钧看，在封神之战不惜大打出手，更是不要面皮的互相算计，任是谁都会以为这三人之间矛盾早已极深，缺料不到三人不过只是在算计鸿钧罢了。

    三教一家，又怎么会还有气运大小之分？道门，便是道门，纵然有人教、阐教、截教之分，也不过是道门之内的小派系分支罢了，道门，永远便是一体的。

    至此，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元始天魔也反应过来了，站在他们眼前的，早非曾经的火灵大帝，而是无数载之前便有本事一斗鸿钧，和魔祖罗喉结为兄弟的超然人物。

    一时之间，两人有些惶恐，倒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好。他们师兄弟三人向来以盘古正宗自称，自然同样以盘古为父神，那罗喉自然成了他们的叔叔一辈。如此说起，他们岂不是要叫那个曾经还要靠他们的册封天帝来庇佑的小妖怪为‘师叔’了？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面上的囧色，慕然莞尔一笑，道，“同为修行人，何必又诸多闲杂琐碎？你等以自身所开立之道命名，那我不妨也这样。你等且成我为执念道主便成。”

    “执念，道主？”两人在心底里念叨了几遍，却始终觉得不是滋味。自己还不过在道人一层摸爬滚打，人家却早已扶摇直上，飞了远远不止九万里了。

    “唉，道友终于来了，自从那一日起，贫道却是早就料到，道友会回来的。”最深处的太上老君至此才停止了闭关自修，一对苍老但是显得有神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慢慢的吐出话语道。

    “因果，因果，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也终究要还清。我今次来，不为他物，只为取回十二品净世青莲。”望着太上老君，慕然并没有被他的故作神秘而刺激到，反倒是不急不缓的将自己的意思给表达了出来。

    “十二品净世青莲？”心底下，太清、玉清、上清三人反倒是愣了一愣。如果对方说的是什么“盘古幡”、“太极图”、“诛仙四剑”之类的开天至宝，他们还或多或少能够理解，但这“十二品净世青莲”究竟是何物？

    三人对望了数眼，一时之间竟是傻了眼，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