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葬居念悔
黑衣探子似乎看透了黑袍人面具下的表情，试探着撺掇道：“属下心里明白，此计虽妙，但却是兵行险招，长老不放心，不信任属下的能力，属下也没有怨言。不过，这对于我邪宗来说，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长老因为一时犹豫而没有把握住的话，日后想来，应该会后悔的吧？现在，扬剑宗的护山大阵已经没了，苍木对于我们来说，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与其让他混吃等死，还不如榨干他的一切，让他跟乔凡斗个两败俱伤。” 黑袍人闻言，既没有追究黑衣探子话中的无理，也没有表示对这个计谋的赞同，反倒是引开了话题，盯着黑衣探子的眼睛，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探子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黑袍人还是不放心，只得无奈地答道：“属下，鬼晗。” “好……”黑袍人沉声应了一声，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你的计谋，我还要与左右护法好生探讨一番，若是可行，定会再唤你。” “属下，遵命。”鬼晗起身，满心失落。长老一切都好，就是在一些大事的决断上，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鬼晗正欲离开时，又一名黑衣探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口中大呼着：“不好啦，出事了！” 鬼晗停步，站在原地，看着这名黑衣探子慌慌张张地跪在黑袍人面前，舌头还有些打结，道：“长，长老！不好了！左，左右护法，死了！” 黑袍人腾然起身，语气颤抖不止，道：“什么？！左右护法的尸首现在何处？还不速速领我去看！” 这名黑衣探子连忙从地上爬起，口中连连称是，脚步颤抖地走在黑袍人跟鬼晗的前面。 黑袍人连声催促，根本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慌张，这都还没跟扬剑宗开打呢，就先损失了两员大将，这左右护法一死，自己就像是被斩断了左膀右臂，邪宗的实力也大大削减，如何再跟有着乔凡的扬剑宗斗呢？难道又只能偃旗息鼓，撤回宗门吗？ 鬼晗跟在黑袍人身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震，他明白，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只要把握住了，以后在邪宗，就不必再做一个时刻有着性命之忧的普通探子了…… 而在扬剑宗这边，乔凡也跟着阮清澄到了念悔峰。 云雾缭绕，峰回路转。这念悔峰，竟然坐落在剑履盘山的履剑山上，若不是有阮清澄带路，单凭乔凡，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念悔峰上，灵气充盈，云景雾景亦是美不胜收，在此冥思修炼，也不失为幸事。乔凡没有在这朦胧缭绕的景色下呆滞多久，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处浑然天成的小山洞，带着陆斌的尸首，与阮清澄一同进入了山洞中。 山洞数尺见方，很是狭窄，不过，容纳两人一尸，还是足足有余。乔凡将陆斌的尸首放在山洞角落，自己与阮清澄细细打量着这个山洞的四壁，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像是最近才形成的山洞一般。 “这山洞应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可这里面却没有留下任何有人曾经来过的痕迹，是不是有点奇怪？”乔凡放出自己的灵力，仔细地探察着山洞的每一处角落，仍是没有丝毫的发现。 阮清澄点了点头，道：“这个山洞看来是不久前才出现的……一个普通的山洞，没有人在进出的时候还会刻意抹掉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更何况还抹除得如此干净，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么一说，这个山洞也许真的是最近才出现的吧……”收回了灵力，乔凡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山洞，再看了看陆斌的尸首，道，“我们，应该可以将陆斌葬在这个山洞中，然后再将这个山洞封闭，避免他遭到某些犯了错的弟子的叨扰。这里，对陆斌来说，倒也算是一个清静的地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赶快动手吧。听爹爹说，最近几天不太正常，我们还是尽早回宗的好。”阮清澄将怀中的长剑交给了乔凡，道，“喏，这是陆斌要我转交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吧。” 接过长剑，乔凡探了一道灵识进去，发现这把长剑中所蕴含的剑意，与沉剑池里的气息挺相似，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静静躺在地上的陆斌，苦笑道：“你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跟我一样犟，偏偏要去那一池的废剑里领悟什么剑意。没想到，还真让你给领悟出来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乔凡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起来。阮清澄没有去看乔凡的表情，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挖着土坑，滴落的泪水，渐渐地，与泥土混在了一起…… 两人都在哭泣，但却都不愿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似乎只有在这般沉静的环境里，才能缓释他们心中的哀伤。 不过多时，足以容纳一人的沙坑已经挖好，乔凡将陆斌的尸首放入了坑中。阮清澄则找来一块略显方正的木块，用佩剑在木块上刻下‘挚友陆斌’四个字。 泥土慢慢地掩盖住了陆斌的尸首，二人埋葬了陆斌后，将木块插入坟前，走到了山洞外，返身看着孤零零的墓丘与寂静的山洞，运用灵力，含泪将这山洞彻底封住了，为的也是，不让陆斌受到多余的叨扰…… “好了……我们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我们就回去吧。”乔凡将陆斌赠送给自己的长剑，放入了储物戒指中，与阮清澄离开了这云雾缭缭的念悔峰。 回到扬剑宗，乔凡与阮清澄分别，按照掌教的话，来到了玉华殿。 玉华殿内，阮尘与决明子早已等候多时，见乔凡进来，都松了一口气。 乔凡走到了阮尘身前，行礼后，发现苍木并不在这，便开口问道：“掌教，苍木为何不在这里？莫非……” 阮尘点了点头，道：“苍木去安葬黄横了，我也借着这个机会跟决明子师弟说清楚了一切。如今，我已在玉华殿四周布下重重禁制，苍木不但没办法进来，甚至连偷听都没法做到……现在，我也是时候……” “嗯？”阮尘话还没出口，便感应到玉华殿内传来一股极强的灵力波动，双眉登时紧皱，与决明子、乔凡一同出了玉华殿，看看是何人触动了这四周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