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绝望
在鬼晗的身后，漂浮着一道rou眼难以分辨的淡淡剑影，若不是乔凡指着，凭阮尘自身是很难发现这道虚影的。阮尘试着用灵力去感应，但却感应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脸上的着急之色，瞬间被惊讶所取代，不知道此道灵剑虚影有何玄机。 乔凡没有着急地跟阮尘解释，脸上勾起一缕淡淡的笑容，心道：“师姐也挺聪明的嘛，懂得利用藏灵戒。这样，凭鬼晗的修为，是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这般杀招的。就连黑袍人，说不定也被师姐这一招给瞒了过去。” 果然，鬼晗还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那一团黑气中，对身后的剑影没有丝毫的感应。就连在下面观战的黑袍人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反倒是那名黑衣探子，神色有些异常。 乔凡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慌乱，在心中暗暗想道：“倘若这黑衣探子看出了师姐此招的玄机，应当出声提醒鬼晗才对，可这柄灵剑都快刺入鬼晗体内了，这黑衣探子却还没有出言提醒的迹象。难道，这黑衣探子一心想要鬼晗惨死不成？” 既然如此，乔凡索性也不动声色，反正这黑衣探子的想法，与己方所有人都没有冲突，还不如顺其自然。 漂浮在鬼晗身后的剑影，剑锋已经刺入了鬼晗的后心。鬼晗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滞，咳出一口血沫，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剑影突进，将鬼晗刺了个透心凉。 裹住阮清澄的黑气瞬间散开，原来，被黑气裹住的，并不是阮清澄的真身，而是一柄化作阮清澄模样的灵剑。至于阮清澄的真身，早就在御剑腾入空中的瞬间化成了那柄灵剑虚影，借助藏灵戒的威力，躲在了鬼晗身后。 “哈哈！”阮尘见状，抚须大笑起来，道，“没想到澄儿也领悟了本宗的剑御化身，不过，她能如此完美地掩盖住自身的灵力，想必也是借助了某件法器吧？” 说罢，阮尘若有所思地看了乔凡一眼。 乔凡装作不知道，轻咳一声，对着上空喊道：“师姐，取了他的性命后，便快快下来，别在上面耽搁，我怕黑袍人沉不住气，会对你下黑手！” 正在血战的扬剑宗众人跟邪宗众徒，听见了乔凡的喊声后，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鬼晗与阮清澄的死斗中，却见落败的一方是鬼晗。登时，扬剑宗众人士气大振，邪宗众徒乱了心神，顿时被压制。 剑影实化，从鬼晗体内拔出，带出一股腥臭的血花。鬼晗的身子，却依旧浮在空中，没有落下。 剑影一顿，认为鬼晗还并未死透，再一次地刺入了鬼晗的身体，却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了。 阮尘看着这奇怪的景象，不由得看向了乔凡。 乔凡愣了愣，脸色登时大变，道：“糟糕！鬼晗早就看透了师姐的招数，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引师姐进入他的圈套，而现在，师姐好像已经中了他的计！” “什么！”阮尘听得乔凡如此一说，急不可耐，就想冲上去帮阮清澄一把，可当他御剑而上时，却发现化作灵剑的阮清澄，已经被鬼晗紧紧地捏住了剑柄，正一脸高傲地看着扬剑宗的众人。 阮尘怒目而视，死死地盯着不可一世的鬼晗，冷声道：“快放了她，不然，我定会亲手取你性命！” “呵。”鬼晗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不停挣扎的灵剑，左手指着阮尘的鼻梁，冷笑道，“老不死的，现在你女儿的命就捏在我的手里，你哪来的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只要你下令，让扬剑宗的所有弟子刎颈自尽，我便放了你女儿的性命，如何？” 听得鬼晗这番话，扬剑宗的众弟子与邪宗众徒齐齐停下了手，望向阮尘。黑袍人与那名黑衣探子，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阮尘，他们倒想看看，阮尘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道道目光，如同一柄柄穿心的利剑，让阮尘喘不过气来。这个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扬剑宗都逃不了被灭门的下场。倘若鬼晗说话算话，倒还可以保住阮清澄的性命…… 阮尘咽了口唾沫，眸子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股杀意，似乎有些妥协地问道：“你说的话，可否当真？” 听到阮尘这般相问，只要不是傻子，大概都猜出了他心里所做的决定。扬剑宗的众弟子，绝望地低下了头颅，握着长剑的手正在不停地发抖。 为捍卫宗门而死，死得其所，死得光荣。但若是这般屈辱地刎颈自尽，对于每个人来说，或许都是一生之中最为耻辱的事情吧。 “哈哈哈！”站在底下的黑袍人，听见了阮尘的话，无情地大笑起来，道，“阮尘呐！你口口声声地说着道义，却又做出如此违背道义的事情。扬剑宗，不，诛邪门有你这样的掌教，也真是宗门不幸呐！真是可惜了你宗门里的这些弟子，什么本领都没学到，还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千金小姐枉送了性命，可叹，可怜呐！” 阮尘默默地低下了头，对黑袍人的这些讽刺，再也无力去反驳。 黑袍人看见阮尘的模样，更是张狂地大笑了起来，指着位于扬剑宗众弟子身后的乔凡，喊道：“乔凡，你看见了吧，你所拼死捍卫的这个宗门，却根本不把你们这些弟子当作人来看！你为这个宗门所做的一切，有意义吗？有回报吗？值吗？” 面对黑袍人的连番发问，乔凡无言反驳，只得无奈地说道：“我不会后悔我所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情，要怪，也只能怪我年少轻狂，不识人心，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 “噢？”黑袍人对乔凡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却更加坚定了他要收服乔凡的心意，道，“那，如果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 乔凡早就料到黑袍人会说什么，摊开手，摇了摇头，道：“谁都想活着，但你若是要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宁愿不要这个活命的机会。而且，现在我的生死，还由不得你们来决定。” “狂妄！你不过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竟然敢对长老如此不敬。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有些话你是说不得的。”鬼晗将手中化作灵剑的阮清澄抛向黑袍人，双手腾起黑气，捏成爪状，朝乔凡抓去。 黑袍人并未阻止鬼晗的动作，乔凡已经损失了不少的本命精血，让他受受鬼晗的教训，倒也无妨，伸出手来，准备接住化作灵剑的阮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