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赴宴
红枫镇是一座富饶的城镇，作为北郡最富有的三座城镇之一，除了北郡首府之外，她比巨石城主麦克白子爵家族领地和其下属贵族领地中的任何一座城镇都要繁华的多。 尽管如此，红枫男爵却一直没有建造自己的城堡。按照王国法令规定，实地贵族中的世袭骑士爵位，已经可以建造城堡，并且招募不超过百人的私兵，以保护领地的安全与抵抗敌人的入侵。 塞尔特王国最大的敌人，并非是对这片土地虎视眈眈的大陆诸强国，而是西北高原上那些野蛮的兽人。再加上王国境内也有数处通往深渊的空间裂缝，可容小股邪恶生物通过，所以塞尔特王国的军事力量向来不俗，光是基础军种，就有强大的重装步兵军团与骑乘彪悍西北纯种烈马的骑兵部队，更不要说还有王国三大军团作为最强武力，比之大陆诸国的精锐军队也不差分毫。 很难想象塞尔特这个大陆北地的偏远王国会有这样强大的军事力量。这可能也是大陆诸势力虽然对这里的土地很感兴趣，但却一直没有机会入侵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整个北郡，面临兽人的威胁都不是很大，也只有最西部的血石要塞才能见到兽人的身影，所以这位男爵大人认为红枫镇这里完全没有必要花费巨资去建造什么城堡。 这也是因为红枫男爵家族其实是商人出身的关系，换作一般贵族，尤其是骑士出身的，有了领地第一件重要的事情都不是怎么去赚钱，而是如何保住并且稳固自己的领地。 红枫男爵受封不过两代，家族以前只是乡绅级别，并没有出过骑士，所以对于城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这么多年来，仅仅在镇上中心的位置建了一座别墅作为领主府，而且大多时候两代男爵大人都喜欢住在自己的庄园里。 反倒是对于领地的商业，两代红枫男爵都十分重视，为了招商引资，让人们认为红枫镇是安全的，他们不惜花费大笔的金索尔用来加强红枫镇及所辖村庄的外围防御，用来抵御偶尔由森林中流窜出的魔兽威胁。 不得不说，这样做是成功的，在短短十几年里，红枫领庄园里出产的优秀作物和高档葡萄酒、甜美的枫糖，还有绿斗篷森林提供的庞大魔兽资源，带动了大批领民富裕起来，使得红枫镇成为了继闪金镇之外，北郡最富有的商业城镇了。 这样的作风，没少让北郡的贵族们嘲笑这位男爵大人是个充满铜臭的暴发户，没有丝毫贵族风度。但是对于红枫镇的出产他们却都趋之若鹜。 红枫镇这样的规划，倒有些类似前世的商业城市，唐纳德还是十分欣赏的，但他却不完全认同。因为在安稳盛世的年代，这样的城镇肯定会为领主带来大量的财富，可要是处于乱世，无疑就成为了别人的靶子，人人争抢的一块肥rou，完全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而且就算没有战争，如此财富也足以令人眼红，如果没有相对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财富，那么简直是招引外人来抢夺，到时候小命都握在别人手里，空有满屋子的金子又能有什么用？ 唐纳德不知道这位领主是怎么想的，但是要是自己，肯定会先创建武力，将领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再进行其它的。 此时的唐纳德正乘坐着马车，从车窗向外望去。沿途经过的热闹景象一览无遗。 从他居住的平民区到镇外的男爵庄园大概只有几分钟路程，对于红枫男爵这次的邀请，唐纳德也没怎么重视，除了克林顿之外没有带其他人。 而且只穿了一套新订做的普通贵族礼服，除了胸前佩戴的学徒徽章，左手手指上佩戴的两枚戒指，以及斜放在车厢座位上的一把手杖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丝毫装饰。相对比那位恨不得在衣角也镶上金边的杰西爵士，唐纳德这一身简直是朴素极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红枫男爵位于镇外的庄园之前，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正站在庄园大门外守候着。 唐纳德依稀有着印象，知道这位就是红枫男爵的管家，克里恩先生。 对于这位管家先生，曾经的唐纳德在落魄的时候在镇上远远见过几次，所以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能够让自己的管家在外迎接，看来这位红枫男爵对自己重视的同时，也有少少的轻视，按照这个世界的贵族礼仪，无论爵位大小，派自己的管家去迎接贵族来访，是十分正常且不失礼节的做法。但是那指的是以及互相认识甚至交好的贵族之间，作为两个爵位相差不多的贵族，其中之一第一次拜访，受访者无论在做任何重要的事情，都要暂时放下亲自迎接，以示对于对方的尊重。 这位红枫男爵显然是认为他唐纳德梅林纳还没有达到跟自己相提并论的程度，而唐纳德落魄贵族的身份也让他轻视，所以只派了自己的管家出迎。 对于这点轻视，唐纳德没有十分在意，反正等到自己一鸣惊人的时候，就要换作这位男爵大人来仰望自己了！ 经过这富饶的葡萄酒庄园，唐纳德暗中观察庄园的情况。 发现庄园外围都树立起高达三米的坚固木墙，厚达数层的木墙，足以使百人的民兵据此抵御一般数百人的军队进攻，对于一些身形笨重的魔兽也有很好的防范效果。 看来这位商人男爵并没有如外人传言中的那般不重视武力，起码对于自己最大经济来源的葡萄酒庄园还是防守严密的。 在管家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庄园中心的华美别墅之中，并且见到了正在主人座位上的红枫男爵。 对于自己父亲的老熟人红枫男爵，唐纳德心中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这位善于经营的老牌贵族心地相比其他落井下石的家伙们还算不错，只是后期因为对方没有丝毫援手的意思，这份关系也就不了了之了。 来到微微发副，一副商人打扮的中年贵族面前，唐纳德首先施礼。 “欧尼斯特大人，唐纳德梅林纳应你的邀请前来拜访了！” 按理说，唐纳德还应该称之其一声叔叔的，不过对于眼前这位势利的贵族，他却是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多年不见，小唐纳德已经成长为大人了！多怀念当年与你父亲一同聚会狩猎的美好时光啊！” 对于唐纳德的态度，这位善于交谈的商人贵族很是热情，如果换作是原本的唐纳德，说不定就会被对方的感情攻势引起的回忆而心生好感，渐渐落到了对方的掌握之中。 不过现在的唐纳德虽然少于待人接物，但是基本上源于前世的主观认定却还是比较牢固的，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几句表示亲近的缅怀而改变心中的态度。 对于这种眼中只有利益，大部分东西都可以出卖的人，还是只跟他讲利益就好，一旦动了感情，到头来伤害的还是自己！ “是啊！说起来，唐纳德还要感谢欧尼斯特大人十年前的帮助，让我们能够定居在镇上，不然我很可能活不到现在，更不要说有现在的成绩了！” “哦！你我两家的交情，就不要说这些小小的帮助了，为了庆祝唐纳德你取得了法师学徒的认证，待会儿我为你准备了一场庆祝宴会，都是自家人，没有外人参与，所以唐纳德你就不必拘束，就当做是在自己家里好了！” 见到唐纳德不冷不热的态度，红枫男爵欧尼斯特显然也知道自己一番攻势并没有打动眼前这个少年。看来能够成为法师那样强大职业的人，即使是一个学徒，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过中年商人并没有气馁，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证明这个少年值得花大价钱去结交。 在准备中午的宴会的时间里，红枫男爵带着唐纳德参观了一下自己最得意的资产，葡萄酒作坊。 不过短短的参观过程并没有让唐纳德得到多少有用的情况，这让有了自己庄园，也想要置备一份赚钱产业的唐纳德有些失望。 回到别墅里，红枫男爵与唐纳德坐而交谈，男爵自然而然的就将话题引到了唐纳德最近的大动作上。 “听说你购买了我领地西北部的那两座庄园？” 唐纳德如实回答：“是的！欧尼斯特大人，法师这个职业要想成长起来，需要太多的资金，即使是学徒也不例外，如果我现在有着一份稳定的经济收入，那么马上就可以进阶为正式的法师！所以置办一份产业是势在必行的！” 中年商人皱了皱眉头，看似担忧的样子，实际上心中却闪过一丝窃喜的说道： “据我所知，我红枫领几十年前那位邻居的结果可不是很好，许多人都说那块曾经的勋爵领，现在的两座庄园其实是受过诅咒的土地，任何人接受它们，都会遭受厄运的眷顾，前几任主人也属实都惨淡收场。如果小唐纳德你需要资金，可以跟我说，看在故去的老朋友的情谊上，身为长辈的我是不会不管的！” 唐纳德闻言认真的看了看眼前的人，沉默了几秒中后才笑着说： “诅咒本来就是我们法师的一个分支，擅长咒法系法术的巫师的拿手好戏，如果真有诅咒存在，我也不会畏惧，大不了去请求梅塞尔老师亲自出手，想必能为王国的土地驱除一份诅咒，老师还是会十分愿意的！” “至于寻求欧尼斯特大人的帮助，在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的！” “哦？亲爱的小唐纳德，你与梅塞尔大师的关系……” 中年商人本来见到少年沉默，以为对方已经上钩了，正在考虑是否接受他的资助，随即少年的话却令他心中一惊！那位梅塞尔大师作为北郡第一法师，可是地位不输于麦克白子爵的存在。以他身份，也不过与之稍稍接触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更不要与其结识交好了。如果这小学徒与那位大师有着亲密关系，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的起的了！ 欧尼斯特在那里越想越惊心，这边唐纳德却笑着回答： “我成为学徒，正巧是由大师亲自测试认证的，对于我在法师道路上的一点天赋，大师还是欣赏的，所以就收下我作为他的学徒！这枚戒指就是老师赠与的礼物之一，我十分感谢老师对我的帮助与教导！” 红枫男爵欧尼斯特这时才仔细观察之前被自己认为是珠宝装饰的戒指与权杖。越看越觉得每一件都仿佛透着神秘的力量。 他这样的地方贵族即使是权力和财富都在掌握之中，但是对于神秘的法师，还是没有多少了解的。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男爵了，就算是塞尔特的国王陛下，关于法师等施法者职业，知道的也仅仅限于王室藏书之中的内容。 不过不明白魔法物品等级的红枫男爵，却对它们的价值十分了解。 要知道作为北郡有名富豪贵族的他，家里面的水晶灯不算，也只有三件魔法物品，其中两件还是用作厨房生火以及食物降温保鲜的生活用具，只有一件法术护符是用来保护自身的防御装备，这还是他花费了上千金索尔由一位黑铁法师那里购置来的。一些高等级的魔法物品即使他有钱，也没有门路购买，参加拍卖会的话，又顾忌那些大贵族的权势而不能全力出价。 实际上这也是红枫男爵成为贵族的时间太短的原因，一般历时悠久的贵族家中都会有积累数代的家传宝物，不但价值不菲，而且作用珍贵。 谈话的时间很快就结束，红枫男爵家勤快的仆人已经将宴会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始。 中年商人见到在唐纳德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顺势邀请他一同赴宴。 对于贵族们的宴会礼仪，唐纳德还是了解不少的，毕竟小时候接受那些贵族教育印象也比较深刻。虽然失去了领地，沦为了落魄贵族，但是对于自家继承人的贵族教育梅林纳家的长辈们到死的时候也没放弃。 双方落座之后，第一道前菜被侍者们送上。 内容是开胃的野酸果腌牛柳，搭配一小颗刺鸟蛋。 一小碟香味浓郁的酱爆牛柳经过酸中带甜的几颗野酸果汁腌制半小时之后，香浓中透着酸甜的滋味实在是令人胃口大开。而一旁煮熟之后晶莹透白的刺鸟蛋，没有附加任何调味品，单单刺鸟蛋本身的原味就已经十分香滑可口了。 刺鸟是一种类似前世鹌鹑大小的鸟类，这里的人们通常都是以它们的蛋作为食物，刺鸟蛋的大小也与鹌鹑蛋差不多，只不过体形略圆。其种群数量众多，但飞行灵巧，常在高处筑巢，以至于不好获取，又因无法通过人工饲养，所以它的蛋的价格也一直高居不下。 刺鸟蛋因为受到贵族们的追捧，一般要一个银月才能买到三枚，相当于大部分穷苦家庭一个月的伙食费了。唐纳德也只有这来到这个世界开启真理之书后的这一段时间才吃到一些。 说起来这个世界香料稀有而昂贵，只有贵族阶层才能时常享受的到，但是品种也比较单一，这让习惯了前世丰富菜系与口味的唐纳德初来之时十分不习惯。 对于红枫男爵这位贵族没有好感，但是却不妨碍唐纳德享受对方提供的美食，只不过第二道菜还没有上来呢，好好的宴会气氛就被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