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童虎
月夜林外，南水岸边，荻花丛中。 闻停远叼着根荻花，与顾邕并肩而坐，讲起了他在春空山山洞中的遭遇。 那种遭遇，也不知道是神奇，还是怪异，疑惑惊险…… 他只记得，跌落山涧之后，是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给惊醒的。 是水声…… 轰隆隆的万仞瀑布，一泻而下，气势恢宏，犹如倾泻的银河，比泄愤崖瀑布声势还要浩大…… 周围空旷，黯淡。 可是，瀑布的颜色却又折射出清冷的光。 闻停远抹了一把浸在水里的长发，四处看了看，确认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只记得自己在暗洞中与慕如净叶交手的时候，突然被一记迎面射来的光剑袭击，射塌了山洞。 然后，他就在这里了。 这是哪里？ 天堂？地狱？抑或…… 是……那个塌陷的山洞？ 他的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 闻停远挣扎着爬上水岸，全身平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脸上痒痒的，暖暖的…… 他的眼睛突然又睁开，才发现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正在冲着自己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是什么东西？ 人，抑或，怪物…… 闻停远连滚带爬一直退无可退，才心有余悸地瞪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叱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突然怪物居然说话了：“年轻人，张嘴就称呼一个长者为‘东西’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事情。” 此时，闻停远才发现，原来，这个圆咕隆咚的怪物，居然是个长着长长白胡子的老者，只是因为太矮、太胖的缘故，才被当成是圆咕隆咚的怪物。 此时此地此情此境，难怪那么瘆人。 闻停远倒吸了一口凉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怎么回事？ “狐仙？妖怪？……” 那老者托着胡子冲着他呵呵笑着道：“这情境，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确实很熟悉。 作为武侠迷以及出演过各种武侠剧的四五六线外的龙套，他觉得这种狗血场景和狗血角色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跌落山谷碰到绝世高手的狗血奇遇？ 闻停远咽了口唾沫，一探手，在那老怪物的身上摸了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隐居深山身怀绝世武功的世外高手？” 老者仍然在捋胡子，一副孺子可教的得意劲儿。 闻停远把手伸到他面前，道，“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绝世武功秘密藏宝图增强内力的大还丹千年灵药之类，尽管给我，我不会客气的。” 那老者却将他不规矩的手打到一边，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来，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就坦白跟你说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哇靠！ ——怎么有点儿不对劲。 ——在武侠小说中，跌落山谷奇遇长着白胡子的长者不是可以从他身上得到绝世武功之类嘛，怎么他反过来向我寻求帮助呢，这也太意外了吧。 闻停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力地挖着耳朵，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那老者道：“我的意思就是，你得帮我？” 闻停远心道真他妈比武侠剧还狗血。 他觉得破罐子破摔，也装一次高人，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嘻嘻地道：“帮你不是不可以……只是有没有好处？比如给我点儿绝世武功秘籍、增强几百年内力的大还丹、藏宝图之类。”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啦，那慕如净叶费尽心机打开山洞溜进来听说是为了寻找绝世宝书《刺世嫉邪赋》的，难道……就藏在你这里？” 老者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闻停远道：“有没有搞错，没有好处让我帮你？” 他像是这个时候才忘记问一个问题：“这是哪里？” 老者道：“春空山。” 闻停远：“春空山？” 老者道：“既然**空山，这山当然是空的，我们现在就在春空山的山体里面，嘿嘿，是不是很意外？想想是不是还有点儿小兴奋？” 闻停远道：“兴奋你个大头鬼。” 老者道：“别急嘛，如果你肯帮我的话，我虽然无法给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却可以把你搞出去，而且，我还可以让你……成神？” 闻停远啐了他一口，忿忿地道：“我看是让我成神经病还差不多。” 老者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笑着道：“你不信？” 闻停远道：“你说你是白胡子的绝世高手我信，你说你可以给我一本绝世武功秘籍我信，你说可以给我一个藏宝图我信，你说给我一个能够增强内力的大还丹我信，因为武侠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可是，你说让我成神？太扯了吧，林歌写的可是武侠，不是仙侠，真是神经病。不过呢，如果你能够拿出点儿让我相信你能够让我成神的本事的话，嘿嘿，我就相信你，怎么样？” 老者打了个响指道：“好，既然你那么坦白，那我就向你证明一下。” 闻停远看着他。 老者未动，只是又问了他一个很具杀伤力的问题，“作为穿越者，我相信你应该听说过童虎这个人？” ——靠，居然知道我是穿越者？ ——难道真是老神仙？ ——再靠，童虎？ 闻停远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道：“童虎？黄金圣斗士中的天秤座？青蛙长腿帅哥紫龙的师父？” 老者笑了笑，指着自己道：“It’sme。” 闻停远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惊讶的，又连滚带爬了好几步，看着他，大声道：“什么？！我不信！” 童虎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两手一摊，很西化地耸了耸肩膀，道：“要怎样你才相信？” 闻停远擦了一把耷拉在嘴角的口水——黄金圣斗士也，最喜欢的漫画里的人物也，这不是奇遇，根本就是在做白日梦，看着那个自称童虎的老头子，一脸期待地道：“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天秤座黄金圣衣？” 童虎道：“这有何难？” 闻停远道：“快拿出来拿出来，我都有点儿急不可耐了。你装圣斗士的箱子——潘多拉之盒呢？” 童虎道：“不用找箱子了，黄金圣斗士的圣衣是不用这个东西装的。你看……” 他抬手一指脚下，淡淡地道：“我们现在就在天秤上。” 闻停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