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洗脑术
萧千秋转动摆在桌子中央的烛台，下面发出一阵叽噜咕噜的声响。 紧接着，露出一个入口。 甚至都不用萧千秋带领，温八就很熟练地走进洞口。 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下面很宽敞，就像是个用青石砌成的小客厅。 只可惜这个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门，石门。 推开进去，里面又是同样的厅，又有一扇门。 就像是当初闻停远从英雄楼走进巨豪轩的时候那样，一重又一重，重重走不尽…… 这次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这么多重的门。 他们为了隔声，也是为了关押人。 刚刚被他们抓进来还不怎么听话的女孩子。 最近江湖中消失的女孩子几乎都在这里了。 她们还没有被洗脑，还都不怎么听话，所以，只有关在这些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进行调教修理。 等过了一段时间变得听话之后，他们就会成为江湖中各个青楼的红牌，身价百万，公子王孙求知若渴。 她们甚至还会作为秀女被送进景平帝在各地的行宫里。 只可惜这些未来的红牌的处境却不怎么样？ 她们有的十几二十几个人挤在一间牢房里，有的被捆着双手吊在梁头上被彪形大汉用鞭子揍。 每个人都有不同情况的凄惨。 如果你仔细看一下的话，可能会发现，在她们之中，有一个人很眼熟。 这个人大大的眼睛，娇小的身材，一身的湖蓝色的男装，发髻披散下来，露出苍白而又憔悴的面容。 萧千秋走到这个人面前，一抬手，托起他的下巴，掀开她那披散下来的头发。 露出的一张熟悉的脸。 ——咦，这不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连湘儿吗？ 连湘儿早就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来到自己面前停下来。 连湘儿张开眼睛看了看，立刻发出惊讶的尖叫。 凤飞飞在上面经受了一系列非人的折磨。 而她在下面所受的折磨一点儿也不比凤飞飞的少。 萧千秋看了看温八，冲着他指了指连湘儿。 温八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看连湘儿，又看了看萧千秋，疑惑道：“这人是谁？” 萧千秋却没有理他，只是突然抬手，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打在连湘儿的脸上。 在连湘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又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方罗帕凑过去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渍，柔声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我只是想听几句真话而已。我相信你一定会跟我说真话的，是不是？” 连湘儿不停地哭。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不停地点头。 萧千秋笑了笑，道：“我想，你会说真话的。” 说着，伸手提起躺在地上的一个衣衫不整遍体鳞伤的姑娘提到她面前，道：“其实，算起来你也算是有福气的呀，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不听话呀。你再看上面那些听话的女儿，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公子王孙挨个捧，员外老爷争着往她们身上花钱，所以说，这人呀，要知足。” 看着那女孩子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样子，连湘儿几乎都要忍不住呕吐出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摇头哀求道：“不要呀，不要呀，求求你，求求放过我吧，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萧千秋托着她的下巴，将她嘴角溢出的血擦干净，用一种柔和得如花烛夜的烛泪般的口气轻轻地道：“如果你肯乖乖地跟我们说实话的话，我当然会放了你的。不仅放了你，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归宿，你看见这位大爷没，他呀，就是如今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巨豪轩的温八也爷呀。” 温八用一种看新妇的口气柔柔地道：“姑娘你好。” 萧千秋道：“温八爷说了，他看中了你，想娶你做他的第二十二房姨太太。只要你乖乖地回答我问你的话，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跟着他回巨豪轩过阔太太的生活了，岂不跟着你的那位大小姐在江湖中没头没脑地乱闯乱撞地好。” 温八点了点头。 然后，一伸手，变戏法儿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匣子。 当着连湘儿的面打开。 满目华彩。 连湘儿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的眼睛却又什么都说了。 温八亲自解开捆在她身上的锁链，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给她摆上热茶热饭，亲自喂她吃饱喝足。 等她吃完了，又派人挑进来一个木桶，服侍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一身阔太太的锦装华服。 一切都伺候得她服服帖帖。 看着她那个样子，温八知道，现在别说问她有关凤飞飞的一切，就是问她知不知道外星人她都能给你说出ET来。 一个人在经受了苦难之后，才知道幸福的可贵。 所以，在精神和物质上都得到满足之后，连湘儿果然什么都说了。 当她在下人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地躺下来休息的时候，温八和萧千秋走出密室。 两个人对视一笑，好像对今天的收成很满意。 可是，温八却又有些担忧。 他道：“喂，小秋，这次无论如何你可要把这两个宝贝疙瘩给看好了，别再像上次那个妞儿一样让她给跑了，结果，派去抓她回来的人被那个叫做什么马面的给半路劫走了，还得尚捕头不得不当街杀人灭口，现在被他狮子大开口。” ——他说的是青衣。 青衣上次也是被抓进这地牢被洗脑，被前来巡视的温八看中。 温八也是说了一通威逼利诱的话让她答应接受萧千秋的洗脑，被培训成焚香听雨楼的头牌。 后来，温八得手之后觉得她百依百顺也就放松了警惕，结果被她找机会给逃走了。 温八派人去抓她回来，结果，半路上碰到了马面。 于是，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萧千秋白了他一眼，用团扇在他那胖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却道：“哈，我说温八爷，这次你就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现在，这位连湘儿尝到了甜头，你就是拿鞭子赶她也休想把她赶走了。一个长期做惯了丫头的人，突然变成了主人阔太太，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儿任谁也都不会放弃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