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谈笑风生
在对待闻停远的问题上,向不负有种狭隘的孤执感。 毕竟这个家伙在当初曾经决然地拒绝了自己伸出的橄榄枝。 如果他一直将这种狂傲地执拗坚持下去,向不负也不觉得什么。 可是,闻停远在口口声声说喜欢独往独来的当儿,转身就投效到了慕如净叶的门下,这就有些超出向不负的容忍度之外了。 这就像是在你嘴馋肚子饿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红烧rou。 你本来以为这个人会将rou端给你享用,可是,到了跟前此刻却对你那份渴盼的眼神视而不见。 如果端rou的人是个瞎子也就罢了,可是,他不仅不瞎,眼睛甚至比什么人都亮,因为他转身就端进了别人的包房里。 那简直是一种让人发狂的体验。 就在他想冲进去将刚刚那个端rou的人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的时候,那包房的主人居然又命令他将那碗红烧rou给你端了过来。 这…… 这样一来,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揍不揍丫挺的,是个问题。 自从闻停远进来之后,向不负就在犹豫。 可是,在听到闻停远说出“运财童子”四个字的时候,向不负才开始觉得,自己是不能再犹豫了。 所以,他立刻改变了要将闻停远,将萧千秋,要将这整个焚香听雨楼一把火焚了的主意。 他那一直紧绷绷的脸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什景塘的气氛突然变得友好而和谐。 拔刀相向、怒目而视的捕快们,被喝退。 踢到的桌椅被重新扶正,摔碎的瓷器茶碗被打扫干净。 成坛的“湘竹魂”醇酒又被陆续地上来,斟满杯子。 被喝退的红粉佳丽又被招呼进来。 轻纱裹着的丰满的身体紧贴着向不负的后背,大腿,像只乖巧的猫咪一样蜷缩在闻停远的怀抱里。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纸醉金迷。 哦,不,是yin荡,非常yin荡。 男人都喜欢。 即使是萧千秋这个假男人仿佛也被这气氛所感染。 她和她手下的那些红阿姑俏佳丽一样,在烛光杯影中穿来穿去,斟酒言笑。 闻停远这个人,虽然胡子拉碴一身落拓,可是,他的口才却实在不错。 两世的阅历和学识让他这个人在聊天的时候散发着一股特别吸引人的魅力。 酒喝得越多,他的话也就越多,也更风趣。 他的话题从韩寒与白烨郑钧陆川方舟子的论战到fuckmotherfang的笑谈,从中国足球到郭美美干露露的为艺术而献身,从兰陵笑笑生的、李渔的到贾平凹的以及***、饭岛爱,从九州九天神的对战到郭小四的悲伤逆流成河再到那本红极一时的**日记木子美流氓燕…… 闻停远的身上本来就带着流氓的习性,再加上他前世本就是演员出身,所以,这些官场、职场、文学圈和文艺圈的笑话、绯闻轶事被他惟妙惟肖的神情动作以脱口秀的方式进行现场展现的时候,每个人都笑翻了。 向不负手下的那些埋伏在什景塘周围的亲信,早就已经习惯了周围的黑暗和阴冷。 在这么严酷的情境中,是最需要什么东西来调整自己郁闷的心情的。 所以,听力本就异于常人的他们在听到了闻停远那惟妙惟肖的脱口秀之后,很不自觉地就失声笑了出来。 笑声虽然很低,很快就被自己抑制。 可是,他们相信向不负还是应该听到了。 如果屋子里的其他人注意的话,应该能够感受到向不负脸上的怒意,仿佛在道,你们这么站岗放哨的吗,简直是找死。 闻停远虽然在故意制造气氛,但很明显的是也听出了那些很不经意的笑中所包含的其他的含义。 因为他在安慰向不负,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会让人变老滴。 结果,向不负更生气。 闻停远却不管这些。 他让萧千秋将那些珍藏的“湘竹魂”一坛一坛的搬出去,将大碗的烧rou大块的烤rou也搬出去…… 可是,任凭萧千秋怎么招呼,那些埋伏在周围的捕快却不肯出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向不负。 向不负忍不住咳嗽一声,知道闻停远已经将自己逼入了死角。 如果向不负拒绝萧千秋此番好意的话,不仅仅是不给闻停远面子,更会冷落了众位好兄弟的心。 ——自己在屋子里美酒美女美美地享受,却让众兄弟在外面喝西北风,好像确实说不过去呀。 所以,只好阴沉着脸允许他们进行片刻的放纵。 于是,什景塘的气氛更加热烈、更加和谐。
酒越喝越多,少女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成双捉对的人越来越黏糊。 在这暧昧和谐的氛围中,闻停远起身向向不负劝酒,一来表达自己当初拒绝向不负盛情相邀好意的歉意,二来代替大老板向向不负不能亲至现场进行友谊表达无上的愧疚,三来呢,他是真的想喝酒了。 可是,向不负却并不想跟他喝酒。 他只想闻停远赶紧把大老板答应给他的那五十万金铢交给他。 刚刚沸腾起来的场面通常都会因为向不负不合时宜的提钱而陷入尴尬境地。 萧千秋尴尬,看看向不负,看看闻停远。 闻停远再好脾气,这火气也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在道:“你不是就喜欢钱嘛,好,老子就让你真的数钱数到手抽筋。” 流氓发火很可怕。 而闻停远不仅是个流氓,而且,还是从另外一个资讯发达的现代世界穿越过来的流氓,所以,发起火来更可怕。 他将酒坛纷纷地顿在桌子上,举手拍了拍。 一旁劝酒的萧千秋会意。 只见她走到门口,挽起帘子,从怀里掏出一支不知道什么质地的短笛,放在唇边呜呜地吹了两下。 只见院落里宽阔浓密的荷塘中突然起了风。 几页轻舟推着荷叶,飘飘然驶来。 每叶舟上,都一前一后站着两个妙龄少女,摇着竹橹。 两人中间的甲板上,则放着一只朱红的大木箱。 红木的箱子,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船和少女,一会儿就到了门前。 原本喝酒吃rou的捕快在听到萧千秋吹响竹笛的时候,就已经警觉地站了起来。 他们纷纷拔出腰间佩刀,盯着茂密的荷塘。 盯着少女和箱子。 犹如盯着行走在夜色中的鬼怪。 现在,看到她们居然来到门前,握刀的手,紧张得几乎有些…… 闻停远好像赶紧到了他们身上浓重的杀气,提着刚刚那半坛喝剩下的酒,站到门口,看着他们,哈哈大笑着道:“早就听闻向捕头的兄弟都是由远在帝都的那位大人亲手培养出来的精英,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对着这样一群妙龄少女和这样几只箱子都谨慎到这样,真是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