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甘洒热血写春秋
有些人，哪怕外表打扮地光鲜，也无法让人惊叹，俗人也。有些人，不需要任何的装束，动静之间，彰显霸气，此乃高人也。 高人，在易翱的记忆中，懵懂天真时巧遇的臭道士勉强算一个，大学期间，深居简出的老教授算一个，直到现今，眼前的秦天雄也算是一个。 也许是秦天雄的个人气质太过突出，以至于在他身后陆续走出的几人并没有收到太多的关注，可在易翱的眼中，事实却不是这样。 依照石伯的讲述，C区，那是整个鸠山监狱最严密，也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石伯在监狱的几十年间也仅仅是碰巧走进去过一次。 之后易翱也追问过石伯那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石伯只是眯着眼，慎重的吐出了五个字“天堂和地狱！” 重重包围下的秦天雄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了主席台的位置上，双方对比之下，令人可笑的是，这个看上去邋遢的囚犯却成了整个赛场的主人一般， 而其他的C区人员则被安排在普通的看台边，但看守的警力却也不容小觑。 而在这些人的尾端，一个中等身材年轻男子不禁引起了易翱的注意， 他看上去有些单薄，有些清秀的毛孔下却隐隐透入着一股沧桑的气质，也许是由于多日的未进食以及长期无法接触到阳光，他的嘴唇极度干裂，脸上渗出一种极度病态的惨白。 而手脚上那如同碗口般粗细的铁链犹如藤蔓一般，死死地将其缠绕。每一步，都能摩擦出异样沉重的声响。 当你对一个人或一样事物产生浓厚的兴趣，你就会迫切的想知道这份兴趣由来的根源。 紫瞳下，易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此时这个年轻男子的生命迹象已经濒临油灯枯竭。心脏的跳动频率已经血液的流动速度更是以一种夸张的缓慢速度进行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就这样的状态恐怕早已成为了一具死尸。 毫不征兆地，透过身前的人墙，原本埋头坐立的青年男子突然抬起头来，如同两道利剑一般直射向易翱，目光交错的刹那，易翱不禁胸口一闷。这个与他年龄相差不大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眼神散发着无尽的杀气与怨恨，只是那一瞬，易翱便觉得被一团寒气栖身，周遭似乎都陷入了冰窟之中。 那感觉，便如同身处莽荒，被远古凶兽凝视一般。 随着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这场久违的篮球赛终于拉开了序幕，而此刻，天边飘来的暗云已经汇集而成，云层中，不时的电闪雷鸣声此起彼伏。似乎下一刻，便会是一场倾盆大雨。 当稀疏的雨滴打落在场上队员的肩头，便如有吹响了战斗的号角一般，顿时，来自本地帮一方的队员在对方想要上篮之际，直接将已经腾空的对方队员一把拽下，跌落之际，一声令人心惊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只见被拽下跌落的球员腿部的关节处瞬间淤青了起来，他只得双手死死抱住，哀嚎着左右翻滚。 接下来，自然而来的，导火索已经拉开，随着场上双方队员的持续加入，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终于打响了，球场旁，负责维持秩序的十来名狱警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倒在了身后的暗刀下，其中反映灵敏的几人也只来得及射杀了一两个囚犯，便被那身后的人流所淹没。 顿时，场面已经开始走向失控的边缘，其余现场的狱警人员全都进入了一级战斗状态，将整齐划一的枪口齐刷刷的对齐了场中暴动的囚犯，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而在战场中心区，双方人马的战况也正在愈演愈烈，喊杀声，惨叫声，怒吼声，倒地声，声声不绝于耳，配合着急促的雨点撞击地面的打击声响，整个场面，就如同在为世人演奏一曲用热血谱成的史诗战歌。 主席台上，看着前方不远处不断倒下的囚犯，身为监狱长的王国强脸上的笑容不禁的灿烂了几分，而位于自己身旁的两位得力助手自然的也是一丘之貉，只是与王国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比起来，似乎多了些阴险狡诈的意味。 “哼，还以为今年同以往一般无趣，呵呵！” 主席台另一边，被狱警团团围住的秦天雄低头自顾自地暗笑了起来，嘴角上的戏谑一闪而过。 而在位于看台西边的本地帮势力的中央，胡渣大汉扫视了一眼球场中央的战况后，便一脸严肃的对身边的刚子说到 “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刚子，发信号！” 随着胡渣大汉的话语刚落，一声极其嘹亮的口哨声响起，顿时，位于看台各处的本地帮成员纷纷站起，将藏匿的锋利武器牢牢的置于手心，向着北边主席台的方向就冲了上去。 见此仗势，看台上的其他人哪还能坐得住，众人连忙纷纷起身，投入到了这场厮杀当中。 而另一边的东边看台上，易翱位于看台的最后端，此时的他正在密切的关注着整个事件的发展，而与他在同一方位的黑道正规矩，也正是如此，只是他们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是聚集在大约间隔20米左右的秦天雄身上。 注意到本地帮主要势力的持续进发，易翱不禁唏嘘到“看来，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当放风区所有的人流汇集在一起，人群中，负责发号施令的刚子向着主席台的方位猛然的举起手中的尖刀，大喊了一声“杀” 也正在这时，一声后坐力极强的枪响突然爆裂，只看见前一秒还凶芒毕露的刚子身子突然停顿，下一秒，在他的脑后，一股交杂着白色与血红的液体顺势飘出。随后，整个人便重重的向着地面倒去。 “刚，，，子！！我，曹，你，大，爷，弟兄们，给我杀！！” 一旁的胡渣汉子奋力大喊，他的双眼通红，布满雨水的脸庞不断抖动，最后看了一眼伸手指向自己的刚子，胡渣大汉头也不回地向前冲杀而去。 一时间，以本地帮为首的势力便如同一股潮水一般向着主席台奔去，而在后方，不明所以的外地帮哪能放过这追杀仇敌的机会，纷纷悍不畏死的追击了起来。 然而在主席台的人看来，这股不要命的囚犯此刻就好像是串通一气，同仇敌忾一般，而他们的目标，正是主席台上的自己。 “所有狱警听命，只要是进入距离主席台10M内的囚犯全部射杀，特勤A组，负责护送监狱长及相关人员安全撤离，特勤B组，负责将C区的囚犯带回，立即行动。” 一时间，负责这次行动安保的狱警长张浩立马有条不紊的传达着作战计划，命令一发布，各组人马便开始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下一刻，整个放风区内枪声四起，首当其冲的一批囚犯就这样倒在了血泊当中，雨水与血水的交融瞬间便将地上的草丛染成了一片鲜红，天然的形成了一道禁区的封锁线。 望着身前倒下的同伴身影以及不远处那一杆杆黑洞洞的枪口，移动的人流不禁被这股冰冷的枪声喝住了脚步，突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 “弟兄们，这一次是我们重获自由的最好机会，大家一起冲，把这些视我们为畜生的人渣全部干掉，杀啊！！” 话说普通，却句句扎入了囚犯们的心里，有时，冲动就只需要这样的一点精神助力。只见原来还有些踌躇不前的囚犯在众人的附和声中拼劲全力地嘶吼着，向着那条死亡封锁线就冲杀了过去。 匆忙中，紧急撤离的王国强起身刚要离去，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石伯却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王国强不禁气不打一处的喊道：“老石，跟上一起走啊！” 而石伯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倔强的，就如同深扎在地底的老木，只是眼神中，依然守候着某个方向。 “哎！” 一声烦闷的叹息过后，王国强这才连忙加快脚步，在狱警的保护下，向着放风区的出口离去。 直到王国强的背景渐行渐远，站立于雨中的石伯这才久违的一笑，扯着那饱含岁月沧桑的嗓子，出声唱到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