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剑
乐虎吃惊道：“拾流你……” 江拾流道：“我答应了马三大哥，要为镖局的弟兄们报仇，就一定会做到。” 柳依依拍手笑道：“着啊，果然有和我一样想法的。” 江拾流摇头道：“但不是现在。” 柳依依道：“什么意思？” 江拾流道：“我虽算不得有多么的光明磊落，却也不想趁人之危，等他们回去养好伤，到那时，我会亲自去找他们，一个也不漏。” 柳依依微愣，道：“你想得倒好，到时候他们躲起来，天下那么大，你去哪里找？” 江拾流道：“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他们逍遥法外。”话说得虽满，心里却是极为坚定。 乐虎振奋道：“到时带上我，算我一个！” 二鬼和四鬼默默听着，心里皆是极为复杂，以前都是他们去取别人的脑袋，哪有被人将脑袋记在帐上，且想取便取的道理。 二鬼一身武功尽废，早已心灰意冷，怒道：“不用你们可怜，有种就一刀杀了我！” 四鬼默然不语，本来已对生还不抱希望，现在又有了转机，心想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柳依依冷喝道：“想死还不容易，姑奶奶先赏你一鞭再说！”说着提起紫鞭，就要抽下。 白月盈抓住她的手，道：“先别急。” 柳依依道：“白jiejie，你也同意他们说的？” 白月盈轻轻点了点头，道：“何必再多生杀孽。” 柳依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恼怒地跺了跺脚。 当下江拾流和乐虎挖出一个大坑，将所有福远镖局的人全部埋入，又在坟前立了一个简陋的木碑，用刀刻上“福远镖局”四个字。 江拾流提起一个酒坛，仰脖子灌了几大口，随后将所有酒坛全部在坟前摔得粉碎，“放心吧，这仇我会帮你们报的。” 乐虎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拾流道：“不管怎样，好歹先把这趟镖给安全送到。” 乐虎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之后呢？” 江拾流目光微凝，道：“找冥山五鬼报仇。” 乐虎道：“我陪着你去。” 江拾流揽住乐虎的肩膀，笑道：“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一夜无话，谁也无心睡眠，伴着檐下风铃，候至天明。 期间四鬼恢复了力气，把盾牌扔掉，一个人默默扛起昏死着的五鬼和六鬼，缓缓离去，没人阻拦他，二鬼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了后面。 小院落内除了江拾流四人，再没有其他别的人，谁能想到，就在前一夜，一群陌生人的到来，给这个荒村带来了生机，一夜过后又要重归于沉寂。 白月盈道：“你们两个接下来打算去哪？” “什么去哪，”江拾流笑道，“自然是要把这趟镖护到底，我们可还欠着你一千多两的银子呢，不保完这趟镖，去哪里找银子还给你。” 白月盈道：“昨晚要不是你们两个，我和依依恐怕也不能幸免，这一千多两银子就算你们还完了。” 乐虎在一旁道：“这可不行，镖还没保完，哪有先领酬金的道理，拾流你说是不是？” 江拾流心内哀叹，苦笑道：“说得对。” 白月盈轻轻叹了口气，道：“前路漫漫，或许还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你们何必非要淌这趟浑水。” 江拾流道：“白姑娘，你就不用多说了，这趟镖，我们兄弟俩保定了。” 白月盈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就由得你们吧。” 柳依依飞身而起，将屋檐下的风铃轻轻摘下，挂在腰间，笑道：“三个都是闷葫芦，有了这风铃陪伴，这一路就不寂寞啦！” 江拾流道：“我不是闷葫芦，您老想说什么话，我陪你聊天解闷就是。” 柳依依瞪着他道：“呆一边去，和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江拾流讪讪而笑，自讨了个没趣，不再去理她。 乐虎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道：“我不臭，我陪婆婆聊天好了。” 柳依依骂道：“真是个呆头鹅！” 乐虎涨红了脸，柳依依哼了一声，当先向前走去，乐虎紧紧跟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要和柳依依说清自己是人是鹅的问题。 白月盈无奈地摇摇头，淡淡一笑，眼波温柔似水。 江拾流咦地一声，道：“你笑了。” 白月盈道：“我笑有什么奇怪的？” “很少看见你笑，其实你应该多笑一点的。” “为什么？” 江拾流笑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白月盈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怎么回事，说你笑得好看也有错？”江拾流不解地挠挠头。 走了一阵，中午时分到了一处小溪旁，白月盈道：“先休息一会儿。” 四人在小溪旁坐下，溪水清澈见底，不时看见有小鱼在溪底悠哉游过。 白月盈道：“依依，把干粮拿出来分着吃了。” 柳依依解下身后的包袱，转过身去，拿出三张大饼，乐虎眼睛发亮，一脸的陶醉，道：“好香。” 柳依依道：“看你这么老实，没想到是个大色狼！” 江拾流和白月盈俱是一怔。 乐虎茫然道：“什么色狼，我说的是大饼好香。” 柳依依脸上一红，连忙系好包袱，塞了两张大饼到乐虎手里，“噎死你！” 乐虎分了一张饼给江拾流，柳依依分了一半给白月盈，江拾流暗暗好笑，咬下一口油葱饼，差点没喷出来。 江拾流默默吃着饼，看见白月盈放在旁边，用布严密包裹着的龙牙剑，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白姑娘，这把龙牙剑到底是什么来历，竟惹得冥山七鬼不远万里的来夺剑。” 白月盈默然半响，道：“既然已把你们卷了进来，就跟你们说了吧，你们可听说过九剑？” 江拾流和乐虎都是摇头，江拾流虽在落霞剑派的藏书阁中看过不少杂书，但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白月盈道：“九剑是九把剑，每把都是神兵利器，切金断玉不再话下，两百多年前，燕古尘凭借九剑纵横捭阖，天下无敌，没人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众生皆服，视为不败剑神。” “不败剑神渐渐隐退，直至消声匿迹后，江湖中就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一剑纵横，九剑封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