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高世雄看到周云起话只说了一半就开始盯着那幅画发愣，不禁问道：“周先生，我妻子的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问题，您方便告诉我您妻子的事情吗？”周云起说道。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周先生要是感兴趣那我就和您说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餐厅，边吃边说。”高世雄看了眼手表后又对高一可说道：“你和佣人交代一声，如果觉远小师傅和董先生起来的话直接带到餐厅来。” 周云起听到董先生不禁一愣，随后才反应，他此时才知道老棍姓董。两人来到餐厅，看到长桌上放着的东西不禁咂舌，仅仅是一顿早餐就摆了一桌子，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不明白。 高世雄看到周云起的表情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着说道：“平时我也就一笼包子，一碗稀饭，今天是因为咱们人多，所以吩咐厨房多做了一些。” 在吃饭的过程中周云起通过高世雄的讲述才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故事，而高一可也听得津津有味，显然高世雄之前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些事儿。 高世雄祖辈都是农民，但是奇怪的是家中生活并不紧张，相反比很多人家过得都要好，在他刚满十八岁的那天，他的父亲将他叫到身边。 “从小到大你都是不愁吃不愁穿，你知道这钱是从哪儿来的吗？”高世雄摇摇头，心里感到很奇怪。小时候他也不是没有问过父亲这个问题，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如今却又提到这件事儿，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现在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咱们家祖辈都是从土里刨食儿的，但是别人是从上面刨，咱家是往下刨。”老爷子咂吧这旱烟锅子，缓缓地说道。 高世雄还是没有转过弯儿来，什么叫做往下刨，地下面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家吃穿不愁，手里还有余钱。 “就是盗墓！”老爷子看到高世雄茫然的看着他，再次说道。高世雄这下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因为他站起来时候用力过猛，直接倒在地上。 “这就沉不住气了，以后还能干啥事儿，坐下！”老爷子不满的看着高世雄，沉声说道。 高世雄扶起凳子坐了下来，可是眼中的惊骇仍然没有消散，他隐约的觉着老爷子接下来的话会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你现在也长大了，而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但是咱这家传的手艺不能从我这儿断了，从今天开始你就随我下地干活儿吧！”老爷子磕掉烟锅子里的烟灰，重新装好。 “爹，我不想去。”高世雄想也不想直接说道。 “不去？不去你靠啥吃饭，就地里那点儿东西还不够你吃的，你将来不娶媳妇儿了？” “那我也不去，这么干太损了，扒坟盗墓要是让人家知道还能有咱的好儿？直接就给你送进监狱了！爹，我出去打工挣钱，您也别这么干了，就当是积阴德。”高世雄说道。 “积个屁的阴德，连饭都吃不上了还管死了以后怎么样，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再说，你上你哪儿打工去，就你这娇生惯养的能干个啥？”老爷子骂道。 “反正我就是不去。”高世雄觉得没办法和老爷子说下去，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老爷子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眼神中的情绪很难表达，最后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声叹息，闷头抽着旱烟锅子。 高世雄当天晚上就趁着老爷子睡觉的时候离开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老爷子是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 高世雄刚到长安市的时候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就被偷走了，身无分文的他只能露宿街头，吃了上顿没下顿。他很后悔出来，期间也想过回去跟着老爷子干，可是浑身上下连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的他。想回去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沈大海。 沈大海自己开了一家餐馆，那天他一大早出去买菜，正好看到路边的高世雄，出于恻隐之心，他给了高世雄几块钱，可是高世雄却说道：“这钱我不能要，如果我要了就真成了乞丐了，你要是可怜我，就看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只要您管口饭就行。” 沈大海想了想说道：“我那餐馆儿缺个伙计，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我那儿当个伙计，每个月400块钱，吃住都在餐馆。”碰到这种好事儿高世雄哪还能不答应，当下就跟着陈大海走了！ 回到餐馆之后沈大海先带着他去洗了个澡，然后将自己的旧衣服给他拿了一件换上，就这样高世雄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沈大海有个女儿，叫沈清月，和高世雄年纪相仿，生个那叫个漂亮，街坊邻居每次见到沈大海都夸他有福气，养了个那么俊的姑娘，而沈大海每次也都乐呵呵的回应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高世雄在沈大海的餐馆一待就是三年，他为人勤恳，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有条有理，连带着沈大海也清闲了许多。 沈清月经常来餐馆帮忙，和高世雄也渐渐熟了，再加上高世雄嘴巴甜，长相也不差，这二人渐渐的生出了情愫，沈大海也感觉到这种情况了，他心里多有有些不舒服，几次都想把高世雄打发走。 可是再仔细一想，与其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就没再去管，这两人也就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可就在两人结婚的当天，原本好好的老丈人直接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喜事变丧事，街坊邻居说什么的都有，而沈清月变得郁郁寡欢。 在生下女儿高一可不到一年，沈清月自杀了！也就是在那天，高世雄的父亲找了他，老爷子看着不足一岁的孙女儿，又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不停的变换。 最后老爷子带着沈清月的尸体回去了，原本高世雄准备火化，将骨灰留在身边也好有个念想，可是老爷子却说死后自然是入土为安，还是带回老家埋进祖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