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病退新解(修)
一个四十七八的胖警，拿着喇叭喊道：“全部围起来！” 人群四散开来，警察没追他们，只把天心和童雅围得像铁桶般，不管什么枪支，全把枪口对准了两人。 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倒成一片的黑帮众。刘为民暗暗心惊，打量着一男一女两位“肇事者”。男的，文文静静，一身夹克，轻松自在，一看就不是北方人；女的，身材欣长，英姿飒爽，怒气未息，美人发怒，自有一番滋味，与常见的美女大大不同。刘为民看得呆了，不自觉整理身上的警服，暗道。“难怪仲锋那小子一反常态，连我都心痒痒的。” “头，现场清理完毕。” “全拷回去。” “慢着，刘副局长，我俩犯了什么罪？”天心岂能让手拷上身，神念侵入其脑域。 “你们犯斗殴罪，并与副省长儿子致残之案有关，奉市局命令，带你们回去查问。来人，拷上。”刘为民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童雅的眼睛里出现血丝。 “是个腐化的家伙！受贿、勒索钱财数以百万计，暗中固定情妇有五个，玩弄女性不计其数，强jian女犯人……”天心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积极。“苏昊锋许诺在当上省长后，将其由副职转为正职。” 天心扫了一眼刘为民：“刘副局长，500个黑道上的家伙光天化日之下，持刀砍杀游客，且还持有国家明文禁止的枪支弹药，你不当回事，不去抓他们，反过来抓两个正当防卫的游客。” 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了，刘为民感到在部下面前失了面子，顿时沉下脸来，猛地抓过一把枪：“妈的，他们是城防，城防，你清楚吗？维持治安，你们不接受管治，还打伤城防人员。再哆嗦，乱枪打死。” 这时，一个站得远远的旁观者指着光头汉子大叫：“我认识这个人，他是黑二麻子，年前还被通缉，怎么现在跑到这里杀人来了。老天真有眼了，警察，警察，通缉犯。” 周围的人鼓噪起来，光头汉子他们不认识，但黑二麻子这个名字，兰州人可是恨之入骨，这个人欺行霸市，常因琐事当街殴打市民，有几位被打成精神病；年前更因小事，残忍杀死几位大学生。这事闹得很大，但黑二麻子逃脱了，现在，竟成了城防人员。 天心晒笑地看着擦汗的刘为民，“刘副局长，还有疑问吗？” 看情势不妙，一个身着警服的家伙猛地上前，指着天心：“你搞清楚，是不是歹徒，刘局长心里很清楚，几个刁民乱说一气，你就能逃避罪行了！” “对，对，来人，把这些人全带回去审问。”刘为民趁机使了个眼色道，为了这一次“任务”能顺利完成，他差不多把心腹全带出来了。 将近30个“警察”手执电棍扑上，然后晕着倒飞回去。 天心拍拍手，指着刘为民，“你敢草菅人命，好，就随你到警察局。”看着又要上来的第二批，“不劳动手，我们自己会走。” ※※※※※※※※※※※※※※※ 与此同时，上海的林怡兰也碰到了麻烦。 龙晶能源有限公司如今已成为上海最大的公司，每月200亿的出货量还是不能满足海内外市场的需求。龙晶的相关产品已发展到数百种，且与现代生活密切相关。随着龙晶日益深入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在民用方面唱主角的电能已渐渐向工业用电全面转移。 “龙晶天下”商铺已扩张成超市，超过3000平方米的营业面积中，与龙晶相关的产品摆满了货架。现在，每周视察一次龙晶超市已成为林怡兰的嗜好，这里，她不仅可以很好地了解各种龙晶产品的销售和受欢迎情况，还可以获得眼球上的极大满足。 仅仅4个月，林怡兰就成了世界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强人，当然，名人的代价，她也开始在慢慢支付。 在一周一次去往龙晶超市的路上，林怡兰在后座小憇，保镖小兰突然指示司机小王加速。觉得有些不对，林怡兰迅速坐起，发现自己的飞星小车加速之后，两部丰田吉普超速追上，将其夹在中间，然后同速行驶，显然有什么企图。 车行到一空阔的十字路口，一辆丰田吉普加速，撞翻前来查问的交警，把车往路上一横，挡住了飞星小车的去路。 从吉普车上下来三个大汉，跑到飞星小车的车旁，正想砸碎车窗，车门开了，小兰走出，也不说话，大开大合，一顿暴打，三个大汉口吐鲜血，飞到他们的丰田吉普旁。已下车来的司机小王将伤重垂危的交警放上小车，驰往医院，顾不得追另一辆疯狂逃跑的丰田吉普车。 光天化日，在上海大街上公然拦路绑架，敢如此行事，不是狂人白痴，就是牛B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果然，逃窜的吉普上，“妈的，果然够辣，连身边的MM都这么厉害，合老子的口味，哈哈，美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走，去请师傅。”一个白痴狂笑起来，丰田吉普驶向岔道。 上海警方接到报案后将三个大汉收押，林怡兰的麻烦来了，那名交警在送往医院途中咯血身亡。好在设在路上的电子监视系统详细记载了事件的发生过程，有良知的目击者也出面作证。即便如此，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有媒体发表了所谓的内幕：“丰田吉普撞死交警，名女人涉嫌黑帮争斗”。 本来，龙晶能源和林怡兰的崛起除有限的几个人明了外，大众和媒体对这位20岁的“女强人”就有兴趣得很，在上百位记者不屈不挠的追踪调查之下，林怡兰本身没有绯闻，作息也很正常，作风方面毫无秘密可挖。但龙晶能源有限公司的面纱却揭开了那么一点点，他们发现，一、龙晶公司没有物流，但产品却能及时送到全国的分销点；二、龙晶公司的高层构成非常奇特，最高学历是本科，用人基本不外招，除林的同学外，其它的高层都是从收购的工厂中提拔；三、用工、人事、考核、福利制度，三月一核。四，公司外张，从不建立新厂，要么收购，要么与龙晶相关的日用品厂家合作。 现在，龙晶公司的当家人出了这档事，媒体当然推推搡搡，沸沸扬扬。 上海朝往苏州方向的一处市郊豪宅。 “小免崽子，色胆包天也得看人呀，那种女人是你能碰的！”上海最大的黑帮鲸鱼帮帮主虎啸指着一年轻人大发雷霆。在他的想法里，两个黄毛丫头四个月便闯出这么大的名头，而且没有被吃掉，其背景的庞大可想而知，这样的人，惹得吗？ “切，再厉害还不是女人，还不是乖乖等着我去疼爱。干爹，借你的两个异能师傅用用。”年轻人根本不在乎虎啸的怒吼，笑嘻嘻对着身边的一个半透明的女人上下其手，央求道。 “不给，你的女人还少吗？” “干爹，这样的女人才够劲呀。我要当上了金龟婿，你不就有福享了吗？”年轻人引诱道。 “……” “事后，让我爷爷出面，这样，这样，”年轻人凑上前，在他耳旁道。 虎啸退后两步，紧盯着那张阴笑的脸孔，妈的，原本他觉得自己已经第二狠，他爷爷第一狠，没想到这小子才真正是全上海最狠的，他们给他提鞋都不配。不过，他喜欢，后断有人呀！ 年轻人叫陈凡同，20年前，陈怀玉（陈凡同的爷爷）由于在商场上不择手段，引来仇家买通黑道追杀，儿子媳妇双双毙命，他独自一人抱着孙子逃命，碰巧逃到鲸鱼帮的地盘上，与鲸鱼帮有过节的追杀者只好停手。更巧的是，一算命先生正在为帮主虎啸把脉，推测出今日有大小二贵客光临，如能认小的为义子，其“事业”必将一帆风顺，节节胀大。 虎啸与小家伙一见投缘，小家伙拜干爹。从此，陈怀玉与虎啸一白一黑，合作无间。20年下来，陈怀玉成为上海首富，面上生意涉及房地产、运输、化工、娱乐、餐饮等多个行业，身家上百亿，不仅拉拢了上海一大批官员，就是京中亦多故旧；鲸鱼帮成为上海第一大黑帮。 不过，陈凡同却不长进，这样的一个阴损和过分溺爱的环境，除了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外，他还不可避免地继承了陈怀玉阴狠、虎啸毒辣的秉性，且滋生出自身的自大骄狂。 陈凡同这个“旺仔”的胡作非为，作为爷爷的陈怀玉和作为干爹的虎啸并不在意，虎啸本身就是恶人，而陈怀玉也有他的骄横。20年间，许多早期和他一样率先发达的人，都昙花一现地消失了。他不做官，只有一个人大代表的身份，然而，从中央到地方，他全身笼罩着一个为自己精心编织的、相互制约的政府网络，他自认无所不能。“好人不长岁，坏人活千年”，根据自身的经验，陈凡同越坏，就越能继承他的事业。 陈一风认识陈凡同，就是陈怀玉网络中的一个必然结果。既是本家，两人何妨做兄弟！ 这一次，陈一风来到上海，陈凡同为他洗尘，陈一风告知心事，这家伙当即出招。两个家伙玩女人颇多体验，但行世却白痴大胆之极，于是有了当街绑架的一幕。 ※※※※※※※※※※※※※※※ 兰州市西城分局。 在得到天心和童雅两人被带往警察西城分局的消息，苏昊锋喜形于色，刘某人做事很到位嘛。他本来还担心人被带到市局，如果那个老古董局长起了疑心，就很难办了。这回到了分局，那还不是由着他苏昊锋玩。 天心握住童雅的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室，除了室顶有一个吊扇、面向大厅的一边有一道小窗外，四周基本是密闭的，如果不是白炽灯闪着白芒，整间小室必将沦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心哥，怎么跟电影上不一样呀？” “怎么不一样了？” “你看，都没桌子，没凳子，没有漂亮的女警察，没有光头的拿着鞭子的拷打员，没有叼着烟、脸黑黑的警察头子，还有，没有刑具，……” “停，停，你看的什么电影？” “《烈火中永生》，爷爷没事就把它拿出来教育我。你肯定没看过，下次有空，我拿DVD给你看，很好看的黑白片了。” “……” 正说着，咣当声响，小铁门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最前的那位有点眼熟，两眼闪着暴唳，脸色酒红，是苏昊锋了。身后跟着刘为民，几个身着警服的彪形大汉，再就是电棍和皮鞭了。 什么叫皮笑rou不笑，什么叫谄笑？对视中，天心算是领教了。 “是你打残我儿子，”苏昊锋突然转向童雅，厉声怒吼。 “……，那么大声干嘛，你想吓死我呀！”童雅出奇不意被吼了一声，吓了一跳，小姐脾气发作，清脆的声音传出室外。 “哼，”苏昊锋没再理会小丫头，转向天心，平静下来。 “小伙子，为什么那么做？” “你应该去问你儿子做了些什么？” “好，有胆色，敢跟我苏某人叫板，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一个人渣！受贿、勒索钱财数以千万计，固定情妇两个，卖官……”天心淡淡一笑，一指刘为民。“你还许诺，将副局长大人转正。论律，你当诛。” “小伙子，这些不只你一人知道，可是他们的下场，你知道吗？”苏昊锋大笑掩盖自己的胆寒，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死无葬身之地，是吧！”天心接口道。 “小子，都在虎口了，还这么嚣张！玷污官员声誉，来呀，用刑，看你们说不说实话。”刘为民的心事被天心一口道出，恼羞成怒，脑门上亮起疙瘩，不用苏昊锋吩咐，便行动起来。 他恼，童雅更恼，无端被当成犯人，在这黑黑漆漆的小屋里呆了半天，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怒气，“砰，砰，砰”，扑上前来的大汉一个接一个倒地，痛喊住一堆。 “你们，敢打警察，”刘为民、苏昊锋料不到对方敢动手。 “雅雅，这两位根本就不配作父母官，咱们请他们病退。” 拳脚声，骨断声，声声可闻，声声不可闻，渐渐，声息俱无。外面的刑警面面相觑，摇摇头，这不是“屈打成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