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周寒
南京紫金山的东麓，有一个小区，叫紫金山庄。与一般的小区不一样，这个山庄的门口有武警站岗。 周寒的车子是上午8:30分的时候到达这里的。 周寒的驾驶员小王在山庄的大门口停了车，到门卫室登了记，门卫室的武警又按登记的地址打了电话，大门才打开放行。 进了大门，车子直接开向了其中的一座叫8号楼的别墅。 一个管家模样的四十来岁的女人打开了门，满脸笑意地对周寒说：“大小姐，您回来了，快请进。” 小寒一边向里走，一边说：“路主任，你好！最近家里没有事吧？” 驾驶员小王这时候已经把几大包东西从车上拿下来，跟着一个厨师模样的人，一起拿了东西进去。 被小寒称为路主任的女人说：“一切都好。首长和夫人的都工作顺利，老太爷身子硬朗着呢。” 小寒问：“首长和夫人在哪？” 路主任说：“首长和夫人上山了。老太爷正在房间里写字。大小姐，你今天不准备在家里住吗？” 小寒说：“不住。” 路主任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小寒已经进了电梯，路主任就停住了话头。 别墅总共四层。 电梯直接到了四层，路主任赶紧走了几步，进了一个门大开着的房间，对一个正在写字的人说：“老爷爷，您的宝贝大孙女回来了！” “好好，快让她进来！” 小寒走进来，一下子抱住了老人，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亲了几下：“爷爷，这次跟我去无锡过几天好不好？” 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说：“我年纪大了，就不想走动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只要你能常来看看我，就行了，爷爷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寒看了看老人写的字，说：“爷爷，您的字越发地有味道了。快来快来，我给您磨墨，这次呢，你要给我多写几张字来。” 老爷爷说：“你要字做什么？” 周寒说：“我搞了个小公司，公司里要挂你的墨宝。” 老爷爷说：“不对，你们兄妹几个，在外面很少打家里大人的名号，做事情，除了家里的铁关系，基本上是靠自己的能力。而且，你还特别喜欢与家里划清界限，一般人都不知道你的底细，这特别让我和你爸爸都自豪。说实话，你是不是给什么人要的？” “爷爷！你都成了精了！”小寒故意生气地说：“知道了人家心思就行了，还要说出来，你说你坏不坏？” 老爷爷哈哈大笑：“如果你要是给人家，还是跟你爸爸要一张他的字。他的字，比我的厉害多了，又能当钱，又能当护身符。” 周寒说：“爷爷的也要，爸爸的也要，都得给！你说，给不给？！” 老爷爷说：“给给给，你要，我敢不给呀。不过有个条件......” 周寒说：“哼，写个字还要提条件，多小气。你的条件，不说我也知道，行了，答应了你就是。” 老爷爷说：“还是我孙女知道疼我。你说，我写什么呢？你又不跟我说是给谁，我也不知道人家的情况。” 周寒伏在桌上，用一只手托住半边脸，出了会儿神，说：“爷爷，这个字呢，要送给一个有着大抱负的英雄，他呢，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儒雅的商人，可是心中却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在我心里说他是国家的侠客，也是可以的。你说，那写什么好？” 老爷爷在一旁看着周寒，目光是那么地慈祥。 老爷爷说：“《侠客行》？《儒侠》？《荆轲》？《白马篇》？” 小寒说：“李白《侠客行》杀气太重了，《儒侠》里的人物男人味又太轻了点，《荆轲》人物结局太悲伤，就是曹植的《白马篇》还好，前面写的很合我意，可是结尾又太悲壮，好像都不太好耶，怎么办呢？” 老爷爷说：“要不这样，就写李白的前四句，一个英俊少年郞，在为国奔驰的形象，如何？” 小寒说：“前四句？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好，爷爷，真有你的。” 老爷爷说：“我的孙女啊，这次是被俘虏了。真想见见这个英雄，可是不知道我的宝贝孙女让不让见啊。” 小寒说：“爷爷！……” …… 九月份的紫金山，秋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在林间山道上，已经有了些凉意。虽然秋天还没有真正来到，但这种凉意，连植物和虫子们都感觉到了，早桂提前绽放，飘出甜甜的花香；紫藤花开二度，榉树叶子边缘悄悄变色，求偶的鸣虫叫得很欢…… 一对六十来岁的夫妇正在登山，在他们的前面，有一个年轻的身影警惕地目光不时四面扫射，在他们的后面，也有二个年青的身影，一个男的，还有一个女的。 那个年纪大的女人对年纪大的男人说：“老陆，你看，海棠、紫藤都是每年四五月份开花，可现在，在山谷的长廊里，紫藤绽放出蓝紫色花朵，海棠又开出了淡淡红云。” 那个被称为老陆的男人说：“紫藤很少反季节开花。可现在绽开的紫藤并不是一株两株，这说明温度很适宜，它们的生物钟乱了。” 是的，植物也有被调皮的天气骗了的时候。 女人说：“要是在以前，这可是吉祥的瑞兆。” 男人说：“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是相信科学的，要科学治国。” 这时，那个二十三、四岁的很精干的女人快步向前，到了其中的女人跟前，跟女人说：“周厅长，路主任打电话，说大小姐回来了。” 周厅长就把目光看向了那个男人，男人说：“下山。” 小寒早在二楼看到了男人和女人回来，很快地就跑出大门接着两人，一边挽着一个，亲切地叫道：“爸，妈！” 两个就都同时愉快地答应：“哎！” ……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午饭。 下午，路主任安排了不少的人见首长。 首长对小寒说：“今天这些人，都是‘我’的人，你也跟着见一下吧，过不了两年我就要二线了，以后我下去了，这些关系，都需要移交给你们兄弟姐妹。我想，你没有从政，也只有你的身份最适合处理这些关系，你也有这个能力。以后，你要多帮我一下。” 这些人，全省各地的都有，各行各业的都。 其中，还有几个无锡来的人。 会见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 没有办法，小寒只能住在家里，第二天也没有办法回去，一个周末就在南京过去了。 …… 周一的时候，小寒去了趟无锡城建局。 城建局的局长叫王建民。 正在威严地与下属谈话的王局长，见了周寒，连忙笔直地站起来，向下属们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就对周寒说：“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你有事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要不我就赶过去。” 周寒说：“王叔叔，你太客气了，很长时间没见你了，有点想你了就过来看看，顺便想了解点情况。” 王局长很激动，说：“我就一个给首长开过车的司机，谢谢大小姐还能想起我，我上个月还去南京看了首长。你说吧，有什么事，我一定全力去办。” 周寒说：“王叔叔，我就想了解下情况，事情不要你办，我自己办。” 于是，周寒就说了新之城广场西楼三楼的事情。 王局长一个电话，不大一会儿，一个业务工作人员就抱着一卷资料过来了。 工作人员说：“王局，这是相关资料。我看了一下，这个新之城广场的业主，叫肖彦卿，也是无锡金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当时他们报的销售备案价是12000元每平方，不过，这几年无锡的商业地产不是很好，他们销售出去的，不到建筑总面积的30%，成交均价在10000多点。” 王局长自言自语到：“金城地产，肖彦卿，哦，我知道了，小关，先把资料放这儿，你出去吧。” 小关放下资料走了。 周寒说：“王叔叔，那个三楼的房产，目前的价格应该有多少合适？” 王局长说：“这个新之城广场项目，我还是知道的，项目正在新吴区的中心，周边人口众多，交通方便。按道理，应该是很好的，备案12000确实不高。但它就是没有很成功，这是因为近几年无锡的商业地产开发的太多，竞争激烈。按目前的情况，应该在9500左右，他可以出手。不过，大小姐，你的眼光真好，经过这两年的消化，新之城的商业地产，我个人认为很快会起来的。你看，无锡的房价现在在上海苏州人来买的带动下，已经启动了。” 这个周寒知道，无锡处在苏州、南京中间，但房价却多年来一直最低不上，不过今年开始启动了。 周寒说：“谢谢你王叔叔，我去找他们谈谈看。” 王局长说：“大小姐，你谈是可以，不过，你不要急着签合同，我先安排人查一下目前金城地产和新之城项目的经营情况，说不定会有帮助。” 周寒说：“好。” 两人分开，周寒联系新之城广场物业。 因为销售实在不好，新之城营销中心早已经撤消，功能归并到物业中心。 物业中心也不敢怠慢，因为客户是一买就是一层楼，按授权价，那是一个亿的资产，所以一个电话打给了肖彦卿。 肖彦卿正在为资金的事发愁呢。 作为一个大老板，别人都很羡慕他，可是肖彦卿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他的步子前几年太大了点，资金就压力大了。 肖彦卿见了周寒，愣了一下神，觉得这个女人好象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周寒就说了自己要买楼的事。 肖彦卿很想把楼卖掉，就不按备案的价格说事，直接报上来10000元每平米。 周寒心中有数知道报价还算合理，但还有空间，就不急于表态。 肖彦卿也就明白了，人家来买楼，也不是外行。 肖彦卿说：“如果你能一次性付款，我就9800给你。这是成本价了，姑奶奶，你也是精明人，你说是不是？” 周寒说：“一次付款是当然的，就是价格方面，你再想想，我回去与家里的人再商量一下，我们明天再谈。” 接着周寒又去了一趟无锡市交警局。 从交警局出来的时候，有两个佩戴着一级警督警衔的警官小心地陪送出来，一个给开车门关车门，一个笔直的敬礼送别。 回到花语丽人，周寒还没有给王建民局长打电话，王局长的电话就已经进来了。 王局长说：“大小姐，情况都清楚了，这个肖彦卿肖总，目前资金有点紧张，从业务上来说，我也能管他一下，我已经约了他晚上吃饭，跟他谈谈价钱，怕你着急，就先打个电话给你，晚上再向你报告结果。” 肖彦卿最后跟周寒的购房合同上的单价是8200元/平米，肖彦卿还一个劲地说，真对不起，大小姐，没有认出您来，不然那里还要劳动王局长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