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为官之道（2）
他对第四副局长说：“请市长的事，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现在有点敏感，别搞不好就站错了队。” 第四副局长虽然对牛副局长不太满意，可是人家牛副局长现在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也只好俯首帖耳。 牛副局长通过市政府秘书处的一个老同学，打通了徐副秘书长的关系，终于让龚俊峰常务副市长出席了这个会议。 牛副局长很满意自己的动作，因为从常理上来看，万一市长有了不测，龚俊峰当上市长的可能性，那是80%以上。 当然，为了打通这个关系，牛副局长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不过，值。牛副局长对自己说，这是投资，投资有风险，投资要谨慎。 但如果不投资，一定没有收获。只要敢于投资，固然有亏损的可能的，但收益的可能更大，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只要自己能当了文化局的局长，那就......无锡文化市场的这盆水，那是太深了，太有营养了。 文化局的人，自然文化水平不是一般的单位。 到一般的地方去讲话，龚俊峰的讲话稿都是由秘书处的一般小秘书写，然后徐建安审核把关。到重要的地方讲话，才由徐建安亲自动笔。 徐建安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高才生，当年淮北市的文科状元。 这次也是一样，徐建安用心写了一篇反腐讲话稿，那是一点都不比人民日报社论水平低。 龚俊峰又稍加增减，加上自己的一些看法，那个讲话，愣是把一个文化局的上上下下给收服住了。 大家都说，这个常务副市长，不简单！ 电视台的美女记者小姜也是有水准的，听到这个讲话，为是为之动容，不仅全程录音，还亲自向市长索取了讲话全文，还给市长留下了她的那女性化的有香味的名片。 这让龚俊峰的心跳开始加速。 之后，是顺道参加了一个民工子弟小学的慰问活动。在慰问中，帅气的市长向民工学校捐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 当然，美女记者小姜和电视这次很巧妙地也跟拍了。 接着，龚俊峰常委常务副市长又参加了市委常委的民主生活会。 民主生活会由市委书记雷横主持。 这个民主生活会经常召开，本来也没有什么，就是大家一起批评和自我批评，扯扯老空。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批评和自我批评就有些变了味道。 在班子里，如果大家关系尚可时，对于一把手书记来说，是批评大家两句没有自我批评；对于其它人来说，是自我批评两句，加上对别人名为批评实为表扬的废话。 只有大家关系不睦甚至矛盾尖锐的时候，才会有真正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今天的会，书面有变，让包括龚俊峰在内的常委们都有些不明就里。 首先是雷书记自我批评很严厉，说是自己没有带好班子，对大家要求关心不够，可能让部分干部犯了错误。 可是，他又没有说，到底是对谁不严，谁犯了错误。 接着是余市长，市里的第二把手，做自我批评，主要意思是有时候与大家沟通不够，工作武断，文明城市创建存在形式主义等，并提交了一份书面的自我批评稿。 雷书记点评时，直接说市长的自我批评不深刻，还没有找出更深更的问题，并退回检查，要重新做。 与会人员都面面相觑，这可不是平时书记、市长应有的关系。 因为平时两人是比较针锋相对的，可是今天，市长也是一反常态，是一声不吭，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大家就开始都小心自己说的每一个字。 张副书记平时喜欢喝水，每喝一二口水，总是有一个“吭”“咔”之类的语气词，但是他的“吭”“咔”词，有时候却是最能在某些关键的时刻发出，往往能够起到改变会议气氛、甚至左右会议方向的作用。 大家都有些搞不准他会什么“吭”“咔”一下。 也怪，今天张副书记从进了会议室，就没有喝一口水了，自然“吭”“咔”是一个字也没有从他的嘴里出来。 龚俊峰也感觉到了不明的压力。 这在这种气氛中，大家开完了一个最容易也是最难开的民主生活会。 下班前，徐建安进来了。 龚俊峰问：“关于余市长，外面都有些什么说法？” 徐建安说：“说法很多，有的说文化局牵连到了他，也有的说有人向中央巡视组举报的，七七八八，归纳为一句话，这次有点麻烦。” “我们手上有没有他的料？” “有是有点，是他与电视台的叫一个章莹还有一个叫吕浅的记者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另外与政府办公室的一个女副主任也不清白。” 龚俊峰皱起了眉头，说：“这些都是路人皆知的东西，只要上面想查，一下子就查出来了，没有多大的分量。” “还有就是在2008年，市里炸掉了市中心地段的建成只有7年的22层高的市第一人民医院大楼，并迅速将土地转手，其中利益分配一直是谜。据说前建设局长包强炎了解此事，可能还有证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包被余后来找了一个理由给免职了。但老包为人精明，虽然不满余市长，这七八年来，也没有什么动作。” “事情准确吗？” “是监察室的一个叫孙贵方的主任说的，他现在是我们的人。” “那个包局长现在在做什么？” “在建设局挂了一个督导的名义，但基本没有再上过班，听说现在在海南一个地方与一帮人在搞热带蔬菜。” 你安排可靠的人去一趟，另外，在监察局和纪委的举报资料里，让我们的人再仔细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有时候不一定是直接关于他的，与他身边的人有关系的，也很重要。” 徐建安说：“好。那，我们要准备出手吗？” 龚俊峰说：“目前当然不出手，我们查清一些事情，是引而不发，先占据有利地形。目前不清楚都是谁在暗中cao作余的事情，不过我观察，雷书记有可能在里面、最少他最清楚。我们等形势再明朗些再决定是否行动或者如何行动。” 徐建安说：“好，这样更稳妥。另外，还有港下和杨尖的管老板、孙老板两个人一直在等着要见你。” “那就安排在晚饭后，去公园的金匮湖吧，船上谈。” 管老板是做金属加工的，包括制造各种家电和通讯信息产品的金属外壳等，在行业里也是龙头。 认识管老板，是因为一次企业调研。 龚俊峰到企业里调研时，管老板因为摊子铺的大，当时的资金周转十分地紧张，加上当时国家金融调控，各个银行都没有给款。 不过企业的生产经营都没有问题。 龚俊峰做事，有时候是很果断的，当时就让跟他一起下去调研的四大银行的行长现场评估企业的经营状况，没有问题后，当场进行了联贷，给了20个亿的授信，一下子根本性解决了企业的困难，让管老板感激地见人就说：“龚市长是个为企业办实事的好官。” 后来，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后来，龚俊峰就认识了黄碧云。 后来，黄碧云就学会了开车。 黄碧云会开了车，当然就要有一辆车。 龚俊峰就向管老板提出，借辆普桑之类的车子给黄碧云“练练手”。 管老板说：“家里有辆宝马放在大连不怎么用。”就把车及相关手续、钥匙交给了龚俊峰。 车子现在用了一年左右，黄碧云觉得还不错。 到了年检期，考虑到年检不方便，龚俊峰今天就是想跟管老板提出来将车过户。 正是农历十五，月上中空，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上。 一只小船在夜色中飘荡在水面上，远离湖岸。 在湖中的小船上谈事情，是徐建安参照中共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浙江的南湖红船中召开的历史事实提出的。 徐建安的理由是，现在的政治环境也很复杂，如果有些事情在湖中谈，那是比家里都安全。因为家里都有可能被对手做了动作。 你看各国建大使馆，从来都本国来建筑公司施工。 龚俊峰就是喜欢徐建安的这份冷静和超人的分析。 与管老板谈的很愉快。 管老板当然是求之不得，答应第二天就安排人去办车子的过户手续。 当然，龚俊峰常务副市长也答应了帮助管老板取得扩大再生产的用地。 孙老板求见龚俊峰，也是为了一块地，他的集团公司决定对锡山区的一块土地进行开发，建设一个主题公园，锡山区规划局认为规划方案违规，予以打回。 已经找遍了能找的人，都没有解决，通过一个关系，孙老板主动找龚俊峰来汇报工作，大力描绘项目前景。 龚俊峰当然明白这个项目里的利润。 他答应孙老板，可以要求区规划局把该项目直接提交给区规划委员会，他再做一下相关领导的工作。 孙老板明白，这下找对了人了。 他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黑色拉杆旅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