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章 红与白（4）

    韩苍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了手中的权杖，他对准天空的方向，说：

    “倍受压迫的瓦罗兰人，是时候冲破命运的牢笼了！”

    话音刚落，只见韩苍“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他的目标是卡特琳娜，而同一时间，四位腥红武士也集体出击，亚索冲向了剑圣，锤石和卡莉丝塔去追捕卢锡安，而伊莉丝则去控制住剑姬。

    韩苍来势汹汹，动作快如闪电，卡特琳娜刚要抬手，正准备扔出一把匕首，然后施展瞬步——

    突如其来的一道猩红色凶光，犹如一弯血月，从卡特琳娜的眼前迅速划过，将她正要投掷匕首的那只手，瞬间斩断，即使是有着源计划盔甲的保护，也无济于事！

    卡特琳娜顿时蒙了，她的护目镜映出了那只被斩断的手，从一侧飞到另一侧，在半空中打着转，落了下去。

    “把这当作是一种报应吧，当年你也这么做过。”韩苍冷冷道。

    下一秒钟，不等卡特琳娜回过神来，韩苍忽然抡起权杖，从下往上迅猛的一挥，只听“砰！”的一声——

    卡特琳娜被击中腹部，盔甲的碎片顿时四处飞溅，杖尖那两根锋利的月牙形双股叉，沿着她的腹部向上一路开膛破肚，直到划过了她的锁骨：

    只见卡特琳娜的护目镜被锋利的双股叉一刀划破，头部突然后仰，她就像一条被钓出水面的锦鲤，在一道猩红色的光芒中，迅速向上飞升，穿过层层天井，一直飞上楼顶，被抛出了天井。

    这一幕也被监狱里所有的瓦罗兰人看到，他们亲眼目睹了源计划英雄在红王的面前，不堪一击，脆弱的如同蝼蚁一般。

    与此同时，除了正跟亚索交锋的剑圣，卢锡安和剑姬都已被腥红武士们控制住，拔掉了他们的源计划芯片，彻底陷入了瘫痪。

    整座监狱里，就只剩下剑圣一人还在孤军奋战，但他和亚索的较量显得并不轻松，这不仅仅是因为获得红王祝福的亚索变得异常强大，更在于两人每一次的刀锋交错，都让剑圣的记忆出现紊乱，他老是看到一些毫不相干的画面：

    比如燃烧的村庄，飘落的樱花，还有站在远方的那道伟岸身影…

    这不是源计划剑圣的记忆编码，但他却越来越觉得熟悉和清晰，仿佛做梦一样，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从看到亚索挣脱盔甲的束缚，完成蜕变开始的。

    而就在剑圣的记忆变得愈发混乱之际，某一刻，他全身上下的LED灯突然全部熄灭，整个机甲陷入了瘫痪状态。

    亚索微微一怔，本来要刺出去的那一剑，被他收了回来。

    但是下一秒钟，只见剑圣身上的LED灯又依次被点亮，不过不再是橙黄色的灯光，而是变成了哑光蓝，包括他那副护目镜上的表情。

    韩苍见状，立刻落了下来，他能够看得出来，经历过重启之后的源计划剑圣，恐怕现在已经被主脑接管了。

    只见剑圣抬起头来，从他盔甲上的发声装置中，传出了Skt阿兹尔的声音：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圣银之王。”

    韩苍沉吟了一下，回应道：“彼此彼此，你也比想象中的更加狡猾。”

    被Skt阿兹尔控制的剑圣，突然举起了武器，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亚索的警觉，但韩苍却拦住了他，十分冷静的盯着敌人，始终不动声色。

    只见剑圣把剑横在面前，一字字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战胜我了么？你用这些瓦罗兰人的血，在做无谓的牺牲，你根本不可能颠覆这个世界，也不能够。”

    韩苍听了，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颠覆这个世界…”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回味这句话。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毫无防备的，韩苍突然睁开眼睛——

    开眼的一刹那，他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不等剑圣反应过来，只见韩苍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闪电般出手，用权杖刺中剑圣横在身前的刀刃，连人带剑一起击飞！

    只见剑圣的身影倒射出去，笔直的飞向大厅的另一边，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半个身子都深陷在了墙壁中。

    韩苍收起权杖，冷淡的说：“我要战胜的根本不是你，帝王从无对手，唯有责任。你我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是意识形态的区别，既然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始终不能达成一致，那么唯有战争才是通往明天的途径。”

    只见韩苍披风一扬，将权杖举起，随后他的身体缓缓飘浮起来，在万众瞩目之中，渐渐升上了天空。

    基兰见状，立刻用他那苍劲古朴的声音，高声呼喊道：

    “黑夜茫茫，血月朗朗；魑魅魍魉，无所遁藏；异徒乱党，惧吾王威；业火焚葬，逆教者亡；恐惧为源，红王为政！”

    这段宣誓词犹如教堂的钟声般，回响在监狱里的每个角落，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召唤，听到它的瓦罗兰人，不禁从牢房中走了出来，从最开始的十几人，发展到每层楼的每间牢房，陆陆续续，有越来越多的人走上阳台，受到基兰的鼓舞，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

    “恐惧为源，红王为政…恐惧为源，红王为政...”

    就连远在下城区里，被禁足在家中的那些瓦罗兰人，在亲眼目睹了整个监狱暴乱的过程后，听到现场传出阵阵铿锵有力的呼喊声，他们压抑已久的精神仿佛突然被唤醒：

    作为英雄们的后人，隐藏在血脉中的那份骄傲，自联盟时代传承下来的某种不可磨灭的自由精神，在他们早已麻木的表情上，渐渐显露出一丝复苏的迹象——

    只见他们僵硬的嘴唇微微开始蠕动，跟随在场的那些瓦罗兰人，竟也情不自禁的念了起来：

    “黑夜茫茫，血月朗朗…”

    狂热的呼声越来越高，犹如惊涛骇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韩苍张开双臂，以飞升者的姿态，徐徐上升，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那条猩红色的披风，成为了阴影中唯一一抹明亮的点缀，充满了宗教暗示与象征意义：

    仿佛于黑暗中崛起的某位君王，从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重返荣光照耀的符文大陆——

    他每经过一层楼，站在阳台上的瓦罗兰人就会纷纷朝他跪拜，陆陆续续，直到整座监狱里的所有人，都在向他朝拜——

    这一刻，韩苍成为了一名万人敬仰的真正的神，他被赋予了超越力量本身的诸多含义，承载了所有瓦罗兰人的期望与夙愿，化身为一种高于一切的象形符号：

    在一片排山倒海的宣誓声中，腥红之月，正式升起，革命的浪潮，汹涌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