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秘密

    “但这两个目的都没有达成。”佐伊自嘲的苦笑道。“我心中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反而一直镇定不了心境，幸亏温莎主教很擅长抚慰人心，才顺利完成了仪式。”

    “击败那两个众星牧师也没有为你增长神恩。”雷耶问到了洗礼的关键所在，他很清楚主教连夜亲自主持仪式的目的所在。

    佐伊点了点头，神情流露出一丝欣喜，让雷耶心中如饮醇酒。

    “女神很慷慨，我出发前将所有神恩都兑换掉了，但今夜圣光却在我身上降临了两百四十二秒。这都要感谢你的帮助。”

    在这个位面信仰两位主神的星教信徒随处可见，但雷耶并不是其中一员，所以他听不懂佐伊口中的降临时间所代表的含义，但他读得懂佐伊脸上洋溢的满意之情。

    “感谢我们之间产生的心灵链接吧，全靠它你才能射出那两箭。”雷耶说的没有错，能够把射程提升到贾利尔的感知范围之外，全靠当时心灵相通的二人产生的共享视野效果，雷耶这句话也是想让佐伊回忆起当时的亲密无间。

    佐伊很大方的笑了，她抬起右手的食指，雷耶看见上面有一枚镶嵌着红色钻石的精致戒指。

    佐伊轻声吟唱，戒指上星光闪耀，一张银色的短弓出现在她的手中。

    雷耶知道这是空间戒指，是很昂贵的魔法储物道具，佐伊作为伯爵的女儿拥有它并不奇怪，只是被她郑重放在戒指中贮藏的弓会是何等的稀有武器呢？

    “这是我向星光女神祈求的新武器，靠我们两人的合力它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发挥巨大的作用。”佐伊展示了一番便将神弓收回空间戒指，对于星教祭司来说，神赐的武器除了作战用途之外更是需要格外珍惜的圣物。

    “别忘了，你是我的眼。”秋水一样的绿色眼眸带着无尽的情意望向雷耶。

    听到自己曾经在地底向佐伊所说的话，雷耶心神激荡，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拥佐伊入怀的冲动，但对方身份的改变依然让过了两辈子小人物日子的他向前踏出一步又驻足不前。

    佐伊微微一笑，张开双手把雷耶揽入怀中，两人身高相处无几，女抱男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感受着心上人发丝的幽香，雷耶终于卸下了所有心理包袱，明白怀中的佐伊地位再高也是他的女人，于是他用用力的双手回应佐伊的拥抱，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此刻雷耶心中没有绮思，只有尘埃落地的心安。仿佛多年的游子回到家乡却又陡生情怯，在听到第一声乡音之后的安宁。仿佛跋涉沙漠饥渴交加的旅人行至绿洲又担心眼前是海市蜃楼的虚幻，在尝到第一口活命水之后的快慰。流浪了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雷耶没有想过做太多动作，他只想静静抱着佐伊生怕她从怀中溜走，佐伊也紧闭双眼享受着此时的安宁。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想到此时还身处部下们聚居的旅栈之中，终于红着脸向雷耶提出去远处长廊上说话。

    “记得我说两个目的都没达成么？”坐在廊中的长椅上，佐伊想到了之前的话头。“德拉甘发现了我俩的恋情，他向我提出想要考验你的人品。”

    雷耶淡然一笑，他明白德拉甘给自己下的两个套都是考验的一部分，自己毫无疑问得到了大胡子的认可。

    “但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多嘴，和你絮絮叨叨扯一大堆。”佐伊嘟起了小巧的唇瓣。

    雷耶看的一呆，这是他第一次见佐伊做出如此女儿神态的表情，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佐伊知道他和德拉甘的谈话内容。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雷耶认为唯一的解释就是佐伊一早就在附近偷听。

    “刚刚。”佐伊给出了和雷耶猜想背道而驰的解释。

    “我的父亲红蝎索恩曾经教授给我过一个关于秘密的理论。”雷耶的疑惑还没有消除，佐伊便开始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及的新话题。

    “决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除了地位，还有秘密。地位当然是人类社会最广泛的构建基石，但我们都知道一个平民知道领主的犯罪隐秘也可能通过将其送进大牢或者以此为把柄要挟，一个领主如果知道手下人的大部分秘密，既可以更好的满足他们的要求，又可以控制他们的背叛成本，这是上位者获取忠诚最好用的两个途径。“

    雷耶听的暗自咋舌，这位红蝎伯爵教给自己女儿的人生道理还真是直接又厚黑，但他想到佐伊在家族中的地位还是理解了索恩，佐伊必须要在她父亲死前尽快成长为一名心理上合格的贵族，才能在伯爵夫人的势力下保全自己。

    “对于部下，哪怕关系再亲密都不能透露自己的全部秘密，这是一名身为领主的自觉性，不能让下面的人对你知根透底。秘密有时候是很害人的东西。但是在制造朋友上，它却是一剂万能灵药，没有什么比分享一个秘密更能取得对手的信赖，你丢出去的秘密大小取决于对这个朋友或是盟友的重视程度。”佐伊用超出自己年龄的成熟口吻复述着父亲的教诲，雷耶不得不承认索恩的这番理论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把这当作一个仪式，你是我的爱人，所以我要和你分享一个很大的秘密。”佐伊郑重说完，然后拨开自己耳边的长发将右耳背面翻开向雷耶展示。

    雷耶看见了一道笔画复杂的图案纹路，他很清楚那是星云纹，出现的位置则让他有些惊异。

    佐伊居然觉醒了耳朵部位的铸星位？被称为最没用的一个铸星位，听觉在战斗方面能起到的作用虽不至于完全没有，但和其他部位相比聊胜于无。有人戏称想知道世界上有几个十二星的强者，只需要向神灵提问世上有多少个觉醒了的耳部铸星位就行了。这个著名的笑话无疑反映了这个铸星位的不受重视。毕竟铸星位的觉醒一部分来自机缘，另一部分则源于对应部位的锻炼，有几个人会去专门去锻炼耳朵？

    “作为红蝎索恩的女儿，我的星云纹情报存在于很多人的脑海里，眼部的动态视力，脑部的奥术启迪，以及右手的精准控制。套装是魔法师和牧师常用的快速施法。由于铸星位的位置，同样也是一位不错的魔弓手，但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我眼部的星云纹是假的，我射箭靠的是听觉。“佐伊笑的很狡猾，像个偷偷和伙伴分享美味糖果的顽皮小孩。

    雷耶顿时明白了，原来佐伊养的那些蜜蜂一直传递的不是视觉信息，而是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