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原告被告
战俘们面面相窥，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到底他们都只是听从哨声行事而已。 最后还是那位看上去颇有见识的老兵神情古怪的对佐伊说道：“阁下当真不知道为何？” 佐伊正色说道：“当真不知，但求明示。” 老兵面上却流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他的资历够高，知晓家族中的很多机密，包括德怀特的护卫和格伦的那场对话，也目睹了雷耶和格伦之间略显奇怪的对决，他也从中猜到了格伦之所以下达必杀令的原因。 但得知佐伊对雷耶的能力一无所知时，他却开始担心解答佐伊的疑问会对家族造成不利影响。 佐伊看出了他的犹豫，接着说道：“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愿意告知的话我可以将你放回尤杜里家族。” 老兵摇了摇头，佐伊这么说他更加确定这个秘密会危害自己的家族。 “在格伦大人心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回到城堡也没有安身立命之处。”他笑的很苦涩。 佐伊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烦躁，她年纪尚轻，养气的功夫还没有到家，尤其这个秘密又关乎爱人的生命安全。 老兵看出了佐伊的情绪表露，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两拨人都是，不管是宗家还是红蝎，其实都姓尤杜里，但就这么想要杀尽对方么？老兵想起了索恩还在城堡的时候，以及他那位喜欢摆弄虫子的女助手，那时候两个人还是城堡中被遗忘的对象，如今他们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但她美丽的外表下却藏着对家族的无尽仇恨。 “就这么想知道这个秘密么？”老兵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刀客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告诉佐伊，大概自诩忠义的红蝎家族之中，也充满着提防和尔虞我诈，一个能够破解脉轮的武士，不管在哪一方都会引来猜忌。 “我说过。”佐伊面色冷然，“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老兵露出了嘲笑，心想知道这个秘密说出来的话，恐怕在危害石头花之前就会先伤到红蝎。 “因为这个人是我的爱人。”佐伊平静的指着雷耶说道，“我绝不容许格伦在背后惦记着他。”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战俘的意料，哪怕此时处境堪忧，他们也忍不住盯着雷耶打量，希望看清楚是怎样的幸运儿能收获休依城最美丽明珠的芳心。 第一次被佐伊如此大方的介绍，平时厚颜无耻插科打诨的酒吧说书人雷耶脸上竟然破天荒的飞过一丝红晕，随即他就恢复了正常，一脸拽到天上的表情和这群丘八大眼瞪小眼。 战俘们纷纷心想佐伊的男人武技确实一流，就是这个子……有点不太威武。 老兵心中却仿佛有一头猛兽在咆哮，他愤怒的瞪着雷耶。 好个无耻的家伙，老爷子心头暗骂，肩上是红蝎的徽记，想必身份来头也不大，得到佐伊小姐的垂青，居然还敢隐瞒这么重要的秘密，枉人家对你这么上心。 不得不说，男人无论老幼，对美女的不幸遭遇总能多生出几分义愤之心，老兵想起了佐伊那位出身低贱的母亲，当初为了保护索恩养的那些虫子，她拼死奋战不惜失去了一只眼睛，与珍妮夫人相比，这个矮子根本配不上收获爱情！ “你还想继续装傻么？”老兵义愤填膺的质问雷耶。 雷耶被问了个莫名其妙，他身上值得装傻的秘密就两个，哪个看上去都和这个老头没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雷耶脱口而出，但随即他就觉得似乎每一个装傻的人都是这个说辞，咱作为政委说话要讲究。 “在下一介武夫，生平问心无愧，但求阁下有话直说。”雷耶一脸正经的说道。 这幅模样落在老兵眼中更显虚伪，他戟指问道：“昨日上午你可是在落月镇角斗场？” 这你都知道？雷耶目瞪口呆，神情有点停滞。 “那又如何？”他皱着眉头说道，心想自己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果然如此，老兵一脸福尔摩斯上身的快意，接着问道：“你既然能够破解脉轮，为什么不告诉你家小姐？” 这下轮到佐伊愣住了，破解脉轮？尤杜里家族的招牌套装也是说破就能破的？雷耶更是惊异莫名，自己模仿弗林的招式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我辈习武之人要以诚待人，以忠侍主，佐伊小姐在西部不知道多少追求者，你既然有幸得到她的垂青，就应该全力回报，而不是有这般神通还偷偷隐瞒，害人家为你这种心机jian诈之徒牵肠挂肚，我看你武艺虽高却失了武者最根本的忠义。”老兵慷慨陈词，唾沫横飞，将雷耶骂的好不痛快，听清了原委的战俘们也齐齐将鄙视的目光投向政委大人。 雷耶的脸一下就挂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把一句“老匹夫”忍在喉咙里。 “我刚才临阵之时才想到对付脉轮的方法，又如何能够告诉佐伊？”他尽管克制住化身诸葛村夫怒骂王司徒的冲动，语气平缓的说道。 避重就轻！狡辩！老兵一声冷笑说道：“昨日你就在落月镇破解了希度的脉轮，想必这招是老早就练就而成，你休想欺瞒，老头子我心里就和明镜一般，这世间还能冒出两个能够看破脉轮的武者不成？” “希度是谁？”雷耶一脸茫然的问道。 装傻都来了！老兵气的笑出来声来：“希度是德怀特大人的护卫。” 雷耶终于明白了，这他娘的是个完美的误会啊！自己差点就为混乱之领的狼王背了个大锅，不但差点死在乱军中，还白挨了老匹夫一顿骂。 看来剑圣的招式还是学不得，差点裘千丈就被当做裘千仞给仇家杀了，心里一直埋怨着弗林的雷耶并不知道这个戏码用父债子偿来形容更合适。 不妙！雷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盯着自己，谁也没想到审问战俘竟然能审出对簿公堂的效果，原告一方还是原本应该作为阶下囚的俘虏，顿时都觉得有趣极了，尤其是丽塔，二营长一脸坏笑看着雷耶，竟是连独立团的情谊都不顾了。 也怪不了小萝莉，此时老兵的正气凛然和雷耶的闪烁其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谁看了也都觉得雷耶心里有鬼，就连佐伊的眼中也有几分狐疑。 雷耶咽了口口水，明白半身人酒吧王牌说书人最重要的一场辩护就在眼前。 “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雷耶想到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个证明，“希度是几星战士？” “我记得不太清楚。”老兵皱眉想了一会说道，“大概是五星吧。” 这个等级也和那日希度展现出的实力吻合，雷耶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格伦是几星？” “三星。”这下老兵回到的快了很多，作为格伦的手下，他很清楚头儿天赋有限，即使有家族最好的资源也只是修炼到了三星。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雷耶能够战胜五星的希度，又为何久攻不下三星的格伦。 “休想蒙混过关！大概是你昨日和希度大战还未痊愈，或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敢使出绝招，格伦大人明明占据上风却没有乘胜追击就是最好的证据。”老兵脑子转的不慢，立刻给自己圆道。 “别说了，老伙计。”德拉甘站了出来，“这小子要能打赢五星战士，我把脑袋剁下来给你！” 老兵哑口无言，他也觉得自己的指控臆断成分居多，缺乏货真价实的证据，这官司好像有些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