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火武魔神传在线阅读 - 第四章 哭塌天甲

第四章 哭塌天甲

    原来那人不仅面容,连衣着打扮都和雷鼎一模一样,只是面无表情,目光有些呆滞。众兵士忽见两个雷鼎,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颜玉蟾微微一笑,道:“我这‘哭塌天甲’可仿人形,说人语,小女将它唤出,正要试试将军的手段。若将军胜了,小女自会遵守承诺。若输了,将军怕也没有什么可以呆在这里的理由了。”说罢,将手一挥,“水甲雷鼎”向前一步,呆滞的目光霎时变得杀气腾腾。

    雷鼎听颜玉蟾说出那宝物来历,又惊又喜道:“相传女娲闻天裂地变,伤心落泪,那泪水落入凡间,聚灵化神,成就了这副‘哭塌天甲’,乃为天塌而哭,地陷而悲。这天甲非女子不附,非绝色不令,看玉儿挥洒自如,想来这天甲也做了裙下之臣了。美人儿,天甲,相得益彰,绝配,绝配!”

    颜玉蟾淡淡一笑,比不答话,“水甲雷鼎”直飞了出去。雷鼎出拳相迎,双拳互撼,劲力激荡乱窜,众人只觉天地晃动,立足不稳。雷鼎被强劲的内劲震得手臂一麻,退了数步。

    他自出道以来,还未曾如此狼狈,心中既惊又怒,大叫道:“果然名不虚传,竟连我的内劲也一般无二,本将军再试试武功是否也得了真传!”一跃而起,陡然使出第二式“雷霆万钧”。“水甲雷鼎”依葫芦画瓢,雷劲滚滚而来,“雷霆万钧”丝毫不亚于雷鼎。

    又是一声巨响,雷鼎被自己的招式反震出局,浑身发麻,忙运气内力驱除雷劲,而“水甲雷鼎”昂首而立,毫发无损。雷鼎心道:“功力招式一模一样,可我血rou之躯怎及水甲缥缈无形之物,拖得久了,必败无疑。”但他久经沙场,临阵经验丰富,顿挫之感转瞬即逝,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雷鼎将头抬起,见颜玉蟾表情淡然,无喜无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气道:“你当我破不了你的水甲,且看本将军的手段!”虚空打出一拳,雷劲化作五个巨大的雷球,正是刚才击败狼牙的“千雷轰顶”。

    “水甲雷鼎”亦同时打出五个雷球,划空而来。“轰!”“轰!”“轰!”三声巨响,六个雷球应声而爆,而雷鼎打出的余下的两个忽然一转,突然向颜玉蟾打去。“水甲雷鼎”打出的却横冲直撞,向雷鼎而去。人群中传来阵阵低呼之声,都为颜玉蟾捏了一把汗。颜玉蟾忽觉两股劲风左右而来,身上蓝光一闪,湛蓝灵水打着旋儿,将雷球化去。众人啧啧称奇,而颜玉蟾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似乎什么事也未发生。

    雷鼎亦是纹丝不动,眼看雷球就要打中,忽然溃散,连带着“水甲雷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雷鼎却不意外,笑道:“你非不愿要了我的性命,也非怕死,只不过这宿主一旦有了闪失,便是损了天甲‘滴水不能进,毫发不能伤’的威名,水甲有灵,怕就此不能用了,乃是怕失了这个宝贝吧。”

    原来这“哭塌天甲”乃天下第一的护身宝物,若穿戴在身,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能伤及分毫,历任水甲主人无一不是寿终正寝,绝无死于非命之说,因此便有了“滴水不能进,毫发不能损”的美名。然而万事万物并非绝对,这天甲也并非完美,若主人以天甲复制他人而对敌之时,便不能自行护主,一旦主人大意不能及时召回水甲,但凡有一丝损伤,对天甲而言便是天大的羞辱,当即自散毁去,世间便再无“哭塌天甲”,因此历任主人无不小心在意,生怕天甲毁在自己手中。

    颜玉蟾不愿与雷鼎两败俱伤,便是这个道理。雷鼎武功高强,顶多受些皮rou之苦,但颜玉蟾则有失甲之险,权衡之下,当即召回水甲,“水甲雷鼎”与雷球亦随之不见。雷鼎见颜玉蟾不语,怕她恼羞成怒,忙道:“玉儿不要气恼,雷鼎学艺之时也是道听途说而已,雷球出自我身,收发自如,断不会伤了玉儿。来来来,玉儿招出水人,再斗个痛快。”颜玉蟾道:“雷将军有勇有谋,小女自然败了。天甲主在护身,制敌为短,我本末倒置,输的心服口服。小女信守承诺,望将军也能说到做到。”

    雷鼎顿觉喜从天降,喜道:“这个自然,不过玉儿便先自行脱了天甲。雷鼎对玉儿敬若天人,断不会做伤了体面之事。”说罢就要上前。蓦地里一曲笛声响起,仿佛在脑中缠绕,挥之不去,音波夹杂着内力回荡在大殿之声,众人抵挡不住,只一会功夫,皆扑倒在地,竟沉沉睡去。

    颜玉蟾变色道:“你。。。。。。你怎么来了?尊主呢,尊主怎么样了?”她自现身,即便面对雷鼎等一帮莽撞汉子,一直谈笑自若,此刻脸上慌乱失色,连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

    雷鼎好事被坏,再看颜玉蟾一脸关切神色,心中更确定无疑,不由得勃然大怒,盯着空中漂浮的芙月,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去。

    芙月道:“玉蟾,我来助你。”将血笛放在唇边,轻声道:“冥界招魂曲。”大殿之上顿时阴风阵阵,一股血腥之气迎面出来,雷鼎身前陡然出现两只血兽,一只似鳄,硕大无比;一只似人,虎背熊腰。两兽全身赤红,身上的血腥味中人欲呕。

    雷鼎见了两兽,心头一凛,脱口道:“九幽血冥笛!?”芙月道:“你还算有些见识,死在我这两只血魂池出生的血兽里,也不算亏待了你。血鳄,血怪!”

    两兽听得主人号令,大吼一声,便向雷鼎扑去。腥气扑鼻,雷鼎只觉气息一窒,当即挥拳向血怪轰去。那血怪面容狰狞,伸手便抓。哪知雷鼎雷劲甚是刚猛,刚一碰上,雷劲透体而过,顿时被炸得粉碎。血鳄伺机而动,血盆大口往雷鼎小腿咬去。剧痛传来,雷鼎惊怒交加,气劲鼓胀爆发,血兽不能抵挡,松口而退。

    雷鼎大怒,双拳齐出,雷拳将血鳄身上打出数十个血窟窿,rou骨横飞,散落了一地。血兽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巨尾反扫向雷鼎。雷鼎纵身一把抱住巨尾,大吼一声,竟将血兽抛向半空,“千雷轰顶”接踵而至,无数雷球誓要将血鳄打成焦rou。

    “血海镇魂曲。”旋律响起,雷球被猩红血气化于无形。血鳄轰然倒下,虽未被雷球击打,但已然活不成了。雷鼎朝芙月怒目相向,喝道:“先宰了你这缩头缩尾、专坏好事的小畜生!”

    正要动手,身后忽然一沉,前胸一紧,原来那粉身碎骨的血怪不知何时恢复了原状,双臂穿过雷鼎腋下向上,双腿盘在腰上,将雷鼎锁住,张口便往脖颈处咬去。脖颈乃人之大动脉,又无盔甲护身,若被咬穿,便是雷鼎也要毙命当场。生死攸关,雷鼎再不做保留,大喝一声:“雷神诀第四式“鹰撮霆击”!”周身雷劲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透明雷球,连血怪也笼罩其内,雷球膨胀至极限,轰得一声巨响,自内而爆,血怪再次化为灰烬。怨灵恨殿再也扛不住连番的气劲冲荡,半边殿内轰然倒塌,阳光自外照射进来,然而殿内一片烟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楚。

    忽得一下,两团黑色的物什冲进烟尘之中,接着便是颜玉蟾和芙月同时发出一声惨叫。雷鼎听到颜玉蟾的叫声,心头一紧,以劲风将烟尘吹开,定睛一看,只见颜玉蟾昏厥在地,身边堆满了石块,而芙月却不见了踪迹,四处里飘荡着一股酒香。

    雷鼎忙抢上前扶起她,将手在鼻下一探,脸色稍缓。只听一人笑道:“你的心上人有‘哭塌天甲’护身,死不了的,不过是不胜酒力,喝晕了过去罢了。”

    雷鼎将颜玉蟾抱起,放到一处洁净之地,恨声道:“老酒鬼,若伤了她,我跟你拼命!”话音刚落,殿上已多了三人,中间一个老者,身材矮小,脸皮似枯木,脸中间一个又红又大的酒糟鼻甚是醒目,左边是个中年妇人,四十上下的年纪,若不是一副牙齿向外突出了一寸,肤色比雷鼎这风吹雨打的粗鲁汉子还暗淡了少许,也可算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右边是个僧人,一身红色的僧袍,手里拿着一个铁棒,生的獐头鼠目,一股市井之气,那双贼眼正在颜玉蟾身上提溜乱转。

    雷鼎横眉道:“花僧,你看什么!”花僧笑眯眯道:“如此妙人儿,自然要一亲芳泽,才对得起的‘采花和尚’的名头!”雷鼎骂道:“放你奶奶的臭屁!老子将你这贼头砍了,丢进茅坑,好好教你与臭屎烂泥一亲芳泽!”花僧亦怒道:“要动手么?好的很!城主看重你,我花僧偏偏瞧不上!老子跟着城主打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断奶呢,来来来,咱们就比划比划,谁赢了,这美人就归谁。”两人剑拔弩张,说话间便要动手。

    那老者将手一挥,道:“两位,听小老儿一言:城主委派我等来此,所为何事?如今贼首未见,贼众甚多,两位却为了一个陌生女子争得面红耳赤,实在有失体统。平日里你两个要打要杀,且随着你们,但今日之事,事关小老儿,两位要是动手,城主面前我可要交代清楚,听他老人家怎么说。”两人见他搬出屠人王,便不再言语。

    酒鬼见雷鼎尚有忿忿之色,又道:“雷将军心中不悦,面色难看的紧,老儿心中明白。不是城主信不过将军,只是将军信心满满,城主实在不便拂了将军的兴致,只得叫我等暗暗跟随,以保万无一失。将军莫怪,老儿在这给你赔不是了。今日咱们都见了怨灵恨殿的手段,不过两个帮众,一个身穿‘哭塌天甲’,一个手持‘九幽血冥笛’,哪个不是要命的玩意儿?切莫再为了一个女子起口舌之争,伤了和气,坏了大事。”

    雷鼎见酒鬼说得低声下气,怒气烧减,转身对花僧道:“今日看在城主和酒鬼面上,我不和你计较,若再有无礼之状,须怪不得我了。”

    花僧哪里肯让,反唇道:“你待怎地?以为佩着黑玉,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世上名不副实,沽名钓誉之徒,我花僧见得多了,可不怕你这没断奶的小娃娃!”

    原来火武自星君之下,实行佩玉品阶。雷鼎甚得火武星君喜爱,是以年纪轻轻便官拜将军,佩黑玉,品阶在佩戴黄玉的花僧之上,一直让花僧耿耿于怀。雷鼎初来枉死城,知道花僧乃屠人王亲信之人,是以处处忍让,又有屠人王中间调节,虽然面和心不合,倒也没有发生大的冲撞。可今日事关颜玉蟾,雷鼎本就怒气冲天,花僧再次旧事重提,再也按捺不住,喝道:“你处处讥讽于我,今日便叫你知道,老子做不做得将军!”大踏步向花僧奔来,花僧亦提起铁棒,跃跃欲试。

    那中年妇人忽然道:“依着我,便杀了这贱人,一了百了,谁也不用挣了。”手一甩,一团红色气芒朝伊倾城打去。雷鼎和花僧俱是一惊,同时向颜玉蟾扑去,然而那气芒速度太快,两人所处甚远,终是鞭长莫及。那红芒打在颜玉蟾身上,随即被一团蓝色的水团挡住,然后又消失于身上。

    那中年妇人笑道:“酒鬼,我的手段可好。”酒鬼呵呵一笑,道:“霍四娘好手段。”雷鼎瞪了一眼霍四娘,转身朝颜玉蟾走去,刚走了两步,花僧却将铁棍横在前面,说道:“我有个主意,既然相持不下,咱们暂且将这小妞交给四娘,待回去之后,再作计较如何?”雷鼎怒道:“本将军先看上的,花僧,你是硬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花僧道:“你先看上的便是你的了?总之一句话,你若赢不得我,这美貌老婆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想要心安理得,需得我口服心服。”

    雷鼎对颜玉蟾势在必得,本不愿和花僧多费口舌,但他素知花僧为人,未成名前便是绿林强盗,凡他看上的女人,管你是良家妇人,还是闺阁小姐,总得沾了手,玩腻了,方才放手,眼见他对颜玉蟾起了心思,日后时时提防,却也烦不胜烦,只得道:“若你输了,如何?”花僧道:“这美人自上到下,自里到外,都是将军你的,花僧我绝不染指。”雷鼎道:“好得很,若我输了,也是一样。”花僧道:“酒鬼和霍四娘便是见证,需作不得假。”霍四娘不耐烦道:“罗唣什么!狐狸精什么的,老娘听着就头疼。”指着地上的残肢破体道:“带的人马死个精光,却还抵不上一个贱人。”酒鬼将手一摆,不以为然道:“死便死了,怨灵恨殿若连踩死些蚂蚁的本事也没有,可对不起老子亲自出马了。”又对三人道:“你们看,殿后尚有一门,咱们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