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真相大白（2）
阿猫面如死灰，颤声道：“雪离，你......怀疑我？” 离雪离不答，缓缓来到阿猫身旁，接着走过去，来到一人身前。 那人本来面容本来有些诡异，一见离雪离停在面前，顿时僵住，干笑了两声道：“客官，别拿小的寻开心。小的胆子小，受不了这惊吓的。” 离雪离冷笑道：“小二哥哥，要说你胆子小，怕这世上没有胆大之人了。先杀了张铁引开我们的注意，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张李氏，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简直漂亮，连我都差点被你瞒过去了！” 黄林道：“这不对，那小二是为了扶你的师弟才上楼去的，难不成他就知道你师弟要不舒服......哎呀......”忽然想起什么，一脸怪异地看着小二。 离雪离道：“看来黄庄主也想到了，不错，他给我家的阿猫下了药啦！” 阿猫惊得一身冷汗，想起那日情形，确实有些不太正常，只是吃了两口面条，便浑身酸软，头也昏昏涨涨地，很不舒服，原来竟是被人下了迷药。 离雪离道：“我师弟拿出的金子，他们便以为金子在我师弟身上，却不知道，金子早就不在那里了。可是凶手并不在乎，谁上去都一样，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将张铁骗到楼上杀害，这样咱们一旦以为张铁死在后院，那么他便一点嫌疑就没有了，能怀疑的便只有青牛和绣娘了。” 杨天佑道：“那张李氏你又怎么解释，小二可压根没进过那个屋子。” 离雪离走到小二身旁，对他说道：“是由你来说呢，还是我来说？这么高明的手法，我要是说出来了，岂不是抢了你的风头？” 小二道：“客官说什么，小的可不知道，既然你要说，我洗耳恭听便是，也不枉费了你这么多天的辛苦。” 离雪离道：“你有恃无恐，料得我破不了你精心谋划的迷局？好，便叫你心服口服。” 转身对黄林道：“黄庄主，你心思细腻，问你料来错不了。当时，咱们在张李氏门外之时，可是所有人都在？” 黄林没料到离雪离会来问他，愣了一下，思索道：“那日大家都慌了神，谁还注意谁在不在。” 离雪离道：“这便是了，黄庄主所说也应了大家的心思。当日乱成一片，谁还注意谁？可是后来杨大人问的时候，包括我在内，异口同声都咬定大伙都在屋子外边，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这就是咱们的第二个错觉，其实咱们根本就没好好回想，或者根本也想不起来，只要一人说了‘但是都在’诸如此类的话，大伙就下意识的认定当时确实人人在场，绝无遗漏。” 黄林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全错了。当时你还叫那小二去报官来着，他自然和咱们大伙一起进来的屋子。” 离雪离道：“黄庄主，你说的那时候，咱们已经闯进屋子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从屋子外边进来的，而不是一直都在屋子里？” 她话一出口，一片哗然，众人低头思索当时的情景，亦是越想越惊，简直匪夷所思。 离雪离道：“所以我才说，若这小二是胆小之人，世上便没有胆大之人了。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玩了这么一手，厉害的紧。” 杨天佑道：“你是说，这小二一直就在屋里，而却没人看到他？” 离雪离道：“他在屋子发出一声怪叫，便迅速躲在门后。咱们乌压压地闯进来，到处站得是人，他再缓缓从门口出来。当时咱们的注意力都在那张李氏身上，谁还在意身旁是否多了一个人出来？大胆，简直太大胆，若咱们有一个心细之人......只可惜，谁也没看到。其实那天我便觉得奇怪，只是感觉不对，也说不出哪里出了错，可后来细细一想，原来是屋子中多出了一个人来，而那个人，就是你！” “啪”“啪”“啪”三声拍掌，小二道：“精彩的很，可惜，这只是你的猜测，若拿不出铁证，我可要告你诬赖！” 离雪离走到崔老汉身旁，道：“爷爷，这茶凉了，不要喝了。”也不等崔老汉说话，举起茶杯走到小二身旁，对他说道：“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把它喝了。” 那小二脸色一沉，眼中透出凶光，将茶杯一下打翻在地，像是换了一个人，说道：“我自认做得天衣无缝，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离雪离道：“你手法高明，我开始还真没有想到是你，直到你沉不住气，想要再次动手杀人的时候，”说着往那老汉一看，“为了怕我妨碍到你，竟然给我也下了药，可惜阴差阳错，那烩面给我师弟蚕宝抢去了吃，结果他也和阿猫一样，昏昏欲睡。最重要的是，那张李氏、阿猫和蚕宝都有一个相同的症状，那就是屋子里会有股淡淡的奇香，想来是那迷药发作之时所留。我才确定有人在烩面里捣鬼，直到在你身上也闻出了那股味道，原来竟是这烩面的秘制香料。” 那厨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转眼向小二看去，眼神却像再看一个陌生之人。 小二道：“是我百密一疏，叫你看出来端倪。” 离雪离道：“不是你疏忽，而是若用寻常的蒙汗药，极易被人发现，带在身上又是不便。那香料只是叫人昏睡，而且东西就在厨子身上，就算事发，也断查不到你头上去，这么细密的心思，怎么能叫百密一疏？” 你厨子听完，顿时火冒三丈，骂道：“兔崽子，我待你不薄，你想害老子！亏得我想雪离姑娘说了香料之事，要不然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小二道：“原来那时候你便怀疑我了！” 离雪离道：“不，其实这个案件之中最可疑的就是青牛、绣娘jiejie、你和阿猫。前两个去过后院，你和阿猫则呆在楼上，都有机会杀人。青牛不是凶手，此是后话，绣娘jiejie怀着身孕，也不会是凶手，阿猫是我的朋友，那要怀疑的也只有你了。只是当时第二个迷局我尚未破解，对你也只是怀疑，直到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才确信。你又动了那香料，而且还下在了茶里，是也不是？” 那小二忽然一个转身，向崔老汉扑去，不知道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明晃晃地匕首。 鹿鸣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挡在前边。那小二疯了一般，奋力冲过去。鹿鸣右手一伸，抓住小二的手腕，劲力稍稍一发，顿时将匕首也震掉了。 小二被鹿鸣浑厚的气劲一冲，顿时萎靡无力，瘫坐在地上。杨天佑喝道：“左右给我拿下了！” 衙役纷纷向前，把把钢刀架在那小二脖子上。那小二浑不在意，对这崔老汉恨声道：“天杀的狗东西，可惜没能杀了你！” 崔老汉指着那小二，大叫道：“这小子失心疯了，胡言乱语的。” 离雪离道：“他没有失心疯，你可是他心心念念的杀父屠母的仇人，我说的是不是，张百顺张掌柜。” 众人惊疑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崔老汉。 只见他仰笑了两声，沉声道：“好伶俐的丫头。”声音浑厚，与之前大相劲庭，将胡子一扯，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杨天佑叫道：“张百顺，果然是你！” 张百顺不答，发问离雪离道：“既然你能识破这厮的手法，要看穿我这乔装打扮也是不难，只是在下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离雪离道：“小二早就怀疑你啦，那****故意打翻了豆汁，为得就是要看看你手臂的上蝴蝶大盗的标记，他跟你的久了，如何会不知道你这秘密。不巧的是，可全被我瞧在眼里了。若非如此，又怎么知道他孤注一掷，在你的茶水了下了毒。若不是我吩咐小鹿子留心他，只怕你早就死啦!” 张百顺对离雪离一拱手，道：“多谢！”转身对小二喝道：“月前我收到那封信，是你写的，对不对？” 小二森然道：“不错，是我写的！” 张百顺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害我！” 小二大叫道：“无冤无仇？二十年前你做的好事，敢不敢当众说出来？” 张百顺脸上一沉，并不答话。 离雪离道：“张掌柜记性不好，还是由我代劳吧，看我猜得对也不对。这客栈在你接手之后其实早就变成了贼窝，你结交蝴蝶大盗，加入他们之中，还在身上纹了蝴蝶图案，这一切便是凭证。忘了告诉你，你那条密道也叫我知道啦，赖不掉了。” 张百顺脸色铁青，只是盯着离雪离，饶是他定性极好，此刻也微微颤抖。 离雪离又道：“何镇江夫妇一来到店里，便给你盯上了。你们叫张李氏假装和张美娥亲近，从她口中探听消息。之后的一晚，你们便动手了，先是在何镇江的茶水了放了秘制香料，叫他头晕离开，然后隐藏在屋子里的张铁杀了他，而要对付张美娥，根本就不用你们动手，只消告诉他何镇江的死讯，那张美娥定然撑不过去。好歹毒的心！” 小二双目紧闭，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浑身颤抖不止，眼泪哗啦啦地顺着脸颊流下，等离雪离一说完，睁开眼睛便大骂道：“丧尽天良的东西，千刀万剐也不能泄我心头之恨！” 张百顺冷笑道：“小丫头，你嘴皮子上下一翻，就想将死的说成活的，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又对小二道：“还有你！吃里扒外的东西，那夫妇之死和我毫无干系，就算是我杀的，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巴巴地用你来报仇！” 那小二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张百顺狞笑道：“张百顺，你抵赖也没用。我在你身边多年，你什么都和我说啦。你问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我就告诉你，我叫何子来，何镇江和张美娥正是我的爹爹mama！” 张白顺“啊”的一声，失声道：“你......你没死？” 何子来冷笑道：“你巴不得我死，对不对？可惜那稳婆收了你的钱，却没帮你做事！他儿子久婚无子，她便骗了你说我死了，将我抱回了家里养着。我本来也以为自己是肖家人，直到我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那婆子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将你们做的龌龊事全都抖露了出来！我好恨，从那时候起，我便立誓要为爹爹mama报仇，要将你们杀的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