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七君
田翼恺叹口气道：“想当年光术何其凶猛，七术之中亦是拔尖的，能够施展‘地仙’‘人仙’级别光术的大有人在，只可惜百年前的一场浩劫......如今只剩下寥寥的一些治愈之术......当真可惜。” 鹿鸣连忙问道：“可是精怪和世人的那场恶仗？” 田翼恺道：“你说精怪原也不错，只是那时候的精怪却不是今日之精怪所能比拟的。” 离雪离问道：“有什么不同，左不过是被抽了精魄而已。” 田翼恺道：“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要轻视这小小的精魄，一旦失去，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上古时期，精怪因为无人制衡，修炼千年万年的多如繁星，在这里面，又有七只最厉害的精怪，自号为‘七君’，火武星君中的‘君’字便是由此而来。” 阿猫也来了兴致，问道：“你说说，他们怎么厉害了？” 田翼恺道：“我倒是没见过，也说不上来。只是那时候精怪猖獗，世人深受其害，最终惹怒了女娲娘娘，降临了一块神石，那石块类似水晶，每隔十年便有奇妙的法术武术出现在上面。世人修炼之后，终于有了和精怪对抗的筹码。随后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派出了最精英的人马，持续了将近百年之后，世人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武学奇才，人称之位‘战神’。他创立了人武，人武在他的带领下开始高歌猛进，最后七君俱亡，余下的精怪亦是死的死，散的散，从此一蹶不振。但人武也元气大伤，那位战神与七君最终同归于尽，人武也分裂成了如今的火武。你看如今火武的声势，却还不及当年人武的一半。” 鹿鸣奇道：“火武可以重振旗鼓，精怪为何就不行？” 田翼恺道：“说到底，精怪毕竟是由畜生道延伸出来的，宗源各有不同，你说牛精和虎怪能是一家么？没有血缘的关系，个体的强悍总是比不得铁板一块的火武的。” 又道：“精怪输的一塌糊涂，元气大伤，千年以上的精怪全部处死，小精怪则取了精魄沦为奴隶。要知道，精怪积蓄力量实在太难，百年才能修得人形，千年才算有所小成，似七君那样的精怪头子怕也得万年的道行才行。大战之后才区区百年，又有火武处处制衡，以索玲在各处寻找新生精怪，一旦发现，当即捕获，精怪们就如同襁褓中长不大的婴儿，哪还有和火武对抗的力量？也只能如此罢了！” 鹿鸣越听越气，大声道：“难道就没有精怪反抗？” 田翼恺愣了一下，问道：“不过是闲话，小鹿子何必太认真？” 离雪离笑道：“小鹿子就是爱打不平，有人被欺负，他总是心里别扭着。田哥哥别管他，我倒也是很好奇。” 田翼恺接着说：“也不是没有，由于火武对精怪压抑太甚，所以数十年前竟起了一次大叛乱。那带头叛乱的我所知甚少，只知道他自号‘黑山大王’，他的队伍又叫‘黑山军’，全是大大小小被他解救的精怪。这黑山军气势如虹，可算是给安逸了百年的火武当头一棒，竟然逼近了炎后城......” 鹿鸣一拍大腿，大叫道：“过瘾，这才过瘾！” 离雪离道：“小鹿子别打岔！”又对田翼恺道：“后来呢？” 田翼恺道：“看今番的光景，自然是败了，至于如何败的，我却不知。此事乃火武的奇耻大辱，大都不愿提及，就算说起亦是一笔带过，仅此而已。” 鹿鸣哼了一声，不屑道：“火武仗着人多势众，有种就一对一的来，看谁怕来！” 离雪离道：“你这是匹夫之勇，所以精怪才会败得干干净净。没听田哥哥说么，并非精怪不够勇猛，乃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一旦群龙无首，便岌岌可危了。” 田翼恺奇道：“怎么听你们说话，倒好像自己是精怪似的？” 离雪离忙道：“是啊，听着精怪被人欺负，不由自主地就有点生气。” 田翼恺道：“其实我也看不惯世人欺负精怪，好歹也是条生命。只是前车之鉴，不能不防，世人与精怪的仇恨，也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鹿鸣大笑道：“认识你以来，就这句话听着顺耳。” 三人一路说着，不觉间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只听马夫在外喊道：“富贵城马上就到了。” 田翼恺自口袋中掏出一块黑色纱布，将它撕成五个长条，说道：“一人一个，将它蒙住双眼。”见大家面带疑惑之色，笑道：“还是先绑上吧，到了你们就知道了。”说着先将布条裹住了双眼，系在脑后。 鹿鸣他们不知田翼恺搞得什么名堂，但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也只得将黑布蒙住了双眼。那黑纱布并非绝光，蒙在眼睛上虽然视力受限，但还看得清楚，只是昏昏暗暗的有些别扭难受。 蚕宝接过黑布，一口吞进了嘴里。阿猫大叫道：“笨蛋，那不是吃的！还不吐出来！” 蚕宝受了呵斥，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满脸委屈。他将黑布吐了出来，已经被唾液浸湿，黑乎乎的一团。 阿猫嫌弃道：“恶心死了。”但说归说，还是拿着湿布在身上擦了擦，帮蚕宝系上，这才坐好。 此时马车也停了，五人下得车来。鹿鸣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田翼恺笑道：“我说了怕你们不信，还是亲眼看到的好。”转身给了马夫一锭纹银，道：“有劳了。” 那马夫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喜笑颜开道：“小爷说得哪里话，小的就喜欢你们这些去富贵城的富贵人家。只可惜小的福薄，无缘进去瞧上一眼，这就告辞，告辞。”说着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阿猫道：“那马夫说话古里古怪的。” 鹿鸣没好气道：“难道咱们就不古怪了？” 田翼恺笑道：“古怪便有古怪的道理，富贵城不比其他的地方，若没有通行令牌，一辈子也进不得城里。” 阿猫惊道：“还要令牌？咱们哪里有那个东西。” 田翼恺神秘一笑，道：“咱们有的，只是不知道够不够。”说着便往前走去。 鹿鸣快走了几步，来到离雪离身旁，小声道：“我几乎忘了，那城门有索玲在，蚕宝要怎么过去？” 离雪离思索一下，低声道：“你抱着他，有婆婆给你的黑珠法宝，应该能护着你们不被发现。” 鹿鸣点了一下头，走过去将蚕宝抱起来。 蚕宝大叫道：“自己走！自己走！” 鹿鸣瞪着眼，喝道：“老实别动，不然我打你啦。” 蚕宝只是不依，大哭不止。鹿鸣向离雪离求救，离雪离轻声道：“我去和田哥哥说话，你使出些真气出来给他，他自然就不闹了。” 鹿鸣笑道：“还是你主意多。” 离雪离刚走，鹿鸣便叫阿猫走在前面。他抱着蚕宝走走停停，见田翼恺和离雪离转进了一个山坳，这才将真气运出体外。 蚕宝正哭得稀里哗啦，黄色真气一飘进鼻中，登时换了一副面孔，脸上尚自带着泪痕，嘴已经咧到耳朵根了。他一手搂着鹿鸣的腰，一手唤出木棒，往鹿鸣胯下猛得一捣，正中裆下。 阿猫看得心也揪了起来，撕心裂肺的表情就好像木棒捣在了他身上，而不是鹿鸣，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鹿鸣一声大叫，将蚕宝丢出去，双手紧紧捂着裆部，疼得脸都绿了。 远处的离雪离和田翼恺听到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回来，看到鹿鸣倒在地上，离雪离急声问道：“怎么了？” 鹿鸣青筋爆起，咬牙切齿地道：“红芒......红芒......”离雪离会意手，将红芒术打在鹿鸣身上。 疼痛大减，鹿鸣浑身一阵轻松，噌得站起身来，对蚕宝吼道：“你往哪里捣呢！痛死我啦！” 离雪离好像明白了一些，脸上微微一红，忙拉着田翼恺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快点跟上来。” 鹿鸣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的，将黄气聚在丹田，对蚕宝道：“看准点在捣。” 蚕宝摇头晃脑地跑过来，用木棍将鹿鸣的真气一扯，一团黄色的气息就被他吞了进去。 阿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对鹿鸣道：“老大，那****死死抱着你，就是看上了你的真气？” 鹿鸣没好气道：“可不是，今日若不是为了过城门，我才不会给他。” 阿猫一下子乐了，笑道：“这小子，就喜欢恶心的东西。之前是那个怪物妘疣，现在是你的真气，有什么好的，黄黄的，像屎一样。” 鹿鸣怒道：“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打出屎来。” 蚕宝吃完真气，乖乖地走过来，鹿鸣将他抱在怀里，三人快步跟上离雪离和田翼恺，往那富贵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