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神游人间
若水睡意朦胧地跟在杨戬身后回了真君神殿，也不管家中人的反应，直接回到自己的房中继续睡下。杨戬知道杨婵来找他不会是小事，精力也没有放在若水身上，更没有注意到若水的异常。 “三妹，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找我？”没有过多的礼节，杨戬直接开口问道。 杨婵随即从袖中拿出一本公文递给杨戬，说道：“二哥，我私自扣了一本手下递上来的折子，你看看上面的内容！” 杨戬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极力压抑住情绪，问道：“这件事可是真的？” “我已经调查过了，确实是他们！”杨婵点点头，语气异常坚定。 “舅舅，娘，他们是谁啊？”沉香被杨戬和杨婵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禁不住问道。 杨戬和杨婵这才发觉沉香还在，兄妹俩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杨戬率先开口说道：“沉香，我和你娘有事要商量，你去司法神殿温习明日功课吧！” “哦！”沉香难得顺从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待确定沉香走远以后，杨戬拉着杨婵坐下，语气沉重地说道：“要说五哥转世成秦桧我完全相信，可是狐妹天性善良，怎么可能跟着五哥一起转世为人呢？” “狐妹天性善良的确没错，可我调查之后才发现，沉香曾经推翻过十八层地狱，五哥正是从阿鼻地狱逃出来的，不知怎么找到了狐妹先后转世为人，竟然助纣为虐，残害忠良，如今人间黄河决堤，洪水泛滥，他们正是幕后推手！”杨婵一脸愁容，沉重地说道。 杨戬叹了口气，放下折子来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杨戬压低了嗓门问道：“小玉知道这件事吗？” “我看到折子的时候，立即封了下面人的口，小玉已经身怀六甲，心思都在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上，况且她的法力大减，应该不会发现的！”杨婵摇摇头。 “这件事交给二哥去办，三妹你务必要瞒住小玉，千万不能让她知道秦桧夫妇是她父母的转世！他们现在是凡人，我们不能将其怎样，可一旦小玉知晓，恐生变故！”杨戬说道，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决策，“稍后二哥就会下凡，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二哥要下凡？难道是为了……”杨婵听了顿时紧张起来。 杨戬按住杨婵的手，打断她的话说道：“是奉旨下凡，三妹放心，二哥会处理好的！” “我相信二哥！”杨婵这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说道。 杨戬微微颔首，看到杨婵仍旧像往常那样相信自己，遇到事情没有冲动而是第一个找自己商量，发觉她不再是以前的三妹了，心中顿感欣慰。 杨婵刚走，梅山兄弟就进来了，老大向杨戬施礼道：“二爷，都准备好了，河伯在黄河扎了大营，咱们随时可以去黄河大营！” “好！”杨戬点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黄河大营！” 不等梅山兄弟回应，杨戬就发觉衣角被扯动了一下，见是杨婵不仅疑惑起来，只听得杨婵问道：“二哥，你去凡间了，若水怎么办？” “她有花楹陪着不会有事的！”杨戬心中早有盘算，微笑着告诉杨婵，“再说沉香也在，年轻人容易熟络。” “也罢！我待若水睡醒了交待一番再回华山，二哥先行离开就不必太过牵挂了！”杨婵道。 杨戬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不过多时，沉香也重新回到真君神殿，倒不是他偷懒，而是对于杨戬布置的功课越来越得心应手，此时着急回来不光是为了陪杨婵，更是挂念凡间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不过杨婵却交给他一项重要的任务。 “什么？”刘沉香高八度的破音响遍整个真君神殿，“娘，您说让我留在这里看着表姐？” “对！这是你舅舅拜托的事，不容你推辞！”杨婵的话语不容置疑。 刘沉香一听不干了，抱怨道：“娘，表姐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真君神殿那么多仆从又不缺我一个，我不干啦！整天在司法神殿做功课累都累死了，这不是为难我吗！” “嗯？”杨婵皱着眉头瞪着刘沉香，看得他浑身发毛。禁不住母亲严厉的目光直视，刘沉香彻底妥协了，耷拉着脑袋说道：“不过，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照看表姐这样的大事，儿子义不容辞，定当全力以赴！请娘放心！” 杨婵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里暗想，这话可千万别传到二哥耳朵里，不然还真想不到他会是什么反应，便说道：“如此最好！我这就回凡间去了，小玉有我照料不用担心！” “让娘费心了！”刘沉香官方地回应。 待若水醒来时赫然发觉自己如同沉睡许久，尤其是没有看到父亲杨戬的身影，遍寻过后才遇到沉香得知真相，思索之下当即决定追随下界。沉香欣喜之余故作镇定，还一本正经地挽留：“表姐，舅舅下界前就说了，要我好好看着你，要是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可就惨了！” “我是去找爹，又不是去玩，你怎么就惨了，再说，我这么大的人要用你看着？好好留在司法神殿用功吧你！”若水想也没想就反驳道。 “额？”刘沉香被若水的话呛了一下，抓了抓脑袋不知该怎么答话，只好眼看着她离开，自言自语道，“表姐，这可是你自己要离开的啊？怪不得我！” 伫立在云端的若水试图凭借记忆找到樊异所在的地方，却惊讶地发现黄河一带泛滥成灾，上方怨气冲天，随即按下云头隐入人群中，看着四周破败不堪的街道，或捶胸痛哭，或木讷呆滞面如死灰的凡人，若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拉住从身边经过的老者问道：“老伯，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老者浑浊的眼珠看清了若水的模样后，才问了一句。 “是！我是来这里找相识的朋友！这里可是汴京？”若水点点，问道。 老者摇着头向若水说道：“姑娘，你还是别找了，如今金兵铁骑南下，杜充为了阻挡金兵，不惜炸毁黄河堤坝，淹了汴京周围大片田地村庄，死伤无数，皇帝昏庸，竟然还对此嘉奖了杜充，姑娘啊，如今河水减退，恐怕瘟疫将至，到时还会有更多的百姓惨死，你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 “怎么会这样？”若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樊异不是万民推举的皇帝吗？怎么会变得昏庸了呢？” “姑娘说什么？什么万民推举？什么樊异？如今的皇帝可是赵构，天下百姓对其怨声载道，怎么会……”老者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若水，“姑娘，你？” “赵构？”若水喃喃自语，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老者的话，眼前闪过的却是曾经的一幕幕场景。 “姑娘，你没事吧？”老者发觉了若水的异常，以为她吓到了，便出声提醒。 若水猛地回过神来，再次环视了四周，看到老者的目光后摇了摇头，老者见状放下心来自顾自地走开了。 各种情形交织在一起，让若水的大脑变得混沌起来，不由得保住了头连连退步，险些被横在街道中央的木板绊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裙角却已经沾染了污迹。 “姑娘，给点吃的吧！”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端着一只破碗伸到若水面前。 “姑娘，救救我，我不想死！”脚边又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声音传来，若水定睛一看才发现地上的人遍体鳞伤，拖着一条已经泛白的断腿，艰难地蠕动着，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就要抓到她的脚了。 若水再也忍不住了，一脸崩溃地叫出了声，飞身跃到半空，使出法力将街道变回了干净整洁，不等那些百姓回过神来，又再度施法将他们的伤势全都治好了，看到他们全都拜倒在脚下，不知嘴里喊着什么，若水眼前一黑，从半空中落下。不等若水跌落在地便被一道水光接住，继而消失不见。 “你怎么这么傻？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拯救这座城池的话，又何须惊动天庭？”甘蓝看着榻上昏迷的若水，轻轻理顺了她的一丝乱发，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甘蓝并没有立刻将若水带回黄河大营，而是把她安置在了离大营不远处的深山中，因为他知道哮天犬也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是他的一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