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2）
薛刚有二天没吃饱饭了。 他同爷爷一起流浪到郸城。 他很饿，但他还是努力的挥动着手里的长枪，长枪如银龙一样，飞跃跳动，长枪闪闪，人影翻飞，长枪这时，在他的手里，就像舞者手里的一条丝带，舞出人间美丽，跳出世间惊艳，不错，他就是一个耍宝的，同爷爷一起，在各大城市，耍上几套枪法，刀法，获得一点掌声和称赞，顺道得几个赏银，然后生活。 这时，一边爷爷手里拿着一个铜盘，边敲边大声叫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今日我孙爷二人来到贵地，为大家表演几套绝活，欢迎大家捧场……”。 爷爷说，只要自己越卖力，耍得越好看，客人也越多，自然得到的赏银也不少，他从来没有怀疑还爷爷这句话。但肚子真的好饿。 爷爷又说，现在世风日下，看的人多了，可赏的人却变得越来越少。说明你还是不够卖力，耍得不好看。 爷爷怎么说，都是对的。薛刚相信。 薛刚，今年才七岁，从小就同爷爷生活在一起。 一套岳家枪使得如鱼得水，密不透风。完毕，收枪而立，然后后退，拿出一把柳叶刀，一挥，刀刃如蝉翼，挥晃而风声大起。一跃，七尺，顺圆挥动，如猛虎扑食，虎虎生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断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喝彩和掌声。 小花拉着叶落根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好不容易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二人选了一个好位置，观看了起来。 刀法很娴熟，但不高深，到叶落根的眼里。 好快的刀，好妙的连招方式，到小花的眼里。 舞得还真好看，在大家的眼里。 爷爷看到如此众多的人群，脸上的皱纹中露出了一个大纹，那就是笑容，不错，今天可能会多得到几分赏钱。于是快速的端着铜盘走了出来，来到一人面前，笑着说道：“大爷，赏个辛苦钱罢！”那人本看得高兴，可听到这声音后，脸色一变，然后调头往人群外挤去。 爷爷脸上的笑容不变，来到下一位围观者面前，那人看到老人的到来，在还没有开口之时，便闪身退去。 一个胖子，穿着锦衣绸缎，他没走，从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出一文铜钱，发出“铛”的一声碎响落在盆中，然后便继续看着薛刚的表演。爷爷脸上一苦，但还是笑容满面，对着胖子，道声谢谢，朝下一位走去。 表演还在继续。 而围观的人呢，爷爷朝前的方向都零散的站着几个人，还有不断的人朝着爷爷走过的方向身后涌去。 爷爷，你在要钱？ 爷爷，你就是一个瘟神，人见人怕，大家都躲过不停。 爷爷，你又是一个开心之神，你走过的地方，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在笑，因为你给大家带来了欢乐。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天上地下，何时才能拥有它——银子。 叶落根从身上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爷爷的铜盘里，老人脸上的皱纹动了动，弯了一下腰，言谢。 一银，一铜。这是今天的收获。 薛刚收拳驻立，老人也收盘点算。 围观者也笑逐颜开的离去。 小花看得很尽兴，直到人群散去，二人才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很成熟，很在磁性的声音，说道：“小meimei，你能停下吗？” 小花回头，看到了薛刚，就站在他的身后，很礼貌的对她说道。 薛刚看着回头的小花，嘴涨得好大，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大声叫道：“爷爷，快来看，这不是鲁元吗？” 老人听到薛刚的声音也快速跑了上来，看了小花一眼，眼里露出迷茫，说道：“小子，你乱说什么呀，谁是鲁元呀？” “鲁元公主呀？”薛刚的眼这时像着了魔一样，死死的盯着小花。 老人这时才感觉到事情有异，大惊失色的问道：“孩子，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十岁的小孩，发出应该是童声，可这声音，明明是一个已经长大，成熟的中年人的声音，自己带着他，从小流浪，他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自己很是清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薛刚怎么能认识她呢。 眼里发光，喊出名字，只因薛刚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所以他才叫住了小花。 小花也被这异变吓住了，不由后退了一步，嘴里叫道：“哥哥！” 叶落根转身一闪，快速的站在小花的身前，脸色有点阴沉的望着薛刚，问道：“你想干什么？” 薛刚不高，听到叶落根声音后，不由慢慢的抬起了头，望向了他。 一张很平常的脸，脸上没有英气和帅气。他的脸不好看，确切的来说，有点黑。但就是这一张很普通的图案，让薛刚脸上神情一变，露出不敢相信，有点惊恐，又带着兴奋，欣喜。这时，薛刚的脸上就像开了一个染房一样，什么颜色都有，但更多的是狂喜。 新婚之夜，看到新娘子很漂亮，很开心。 分隔多年，未见娘子，还是这样漂亮，很畅快。 独在异乡为异客，见到了自己的朋友，便是大喜，狂喜。 不错，就是这种感觉，比见到新娘还兴味盎然。于是，薛刚倒着跪地便拜，大声说道：“主人，你好，我找你好多年了？” 看到如此举动，叶落根不由大吃一惊，连拉着小花，后退一步，一眼看着薛刚，一眼看着老人。老人脸上除了惊恐万状，剩下的就是惊世骇俗。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 这又发生了什么，谁能明白？ 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却在突然之间发出成年人声音；却能认识一个未曾相见的姑娘，却对一个陌生男子直呼主人，并寻找多年？ 这是一个谜，谜面已出，谜底又在何方呢？ 路人匆匆，车马冲冲。 没有人停留驻看，这街头发生的一切。 因为这的确不好，不是表演，而是一种真情流露，薛刚跪拜得很真城，头放得很底，已经接触到了地位，双手平举，慢慢的爬伏在地上。 这是最高礼位，这是臣子对王朝的忠孝一拜。 叶落根没有动，他不能接受这一拜，因为他不是主人，不能接受这一个事实。他转头，拉着小花，离开，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跪在地上的薛刚，没有发现叶落根的行动，因为要三拜，当他拜完第三下时，直起了腰身，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疼痛，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由抵下了头，看到了自己的胸前，一张箭矢带着血，好像在说明着什么。他不由发出了一声惨叫。 叶落根听到了身后的异响，看到一只箭，拖着流星的光彩直奔跪在地上的薛刚，箭，很大的力，直穿胸而过。而在几百米开外，一团黑影也在快速的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