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师徒相聚
“师父，您老人家近来可好，景宸对您甚是想念。”刘景宸跪拜道。 “孩子，起来吧。”老者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双目炯炯，微笑着说道。 “是，师父。”刘景宸站起身来，他走到了老者身边，满脸笑嘻嘻。 香炉内青烟袅袅，阵阵檀香四下飘散开来，火炉之中炭火烧的正旺，其上一铁壶内沸水滚滚，窗外白雪皑皑，绵延几十里的草木皆已成冰，云海滔滔，北风萧萧，巍巍武当，大雪其上。 道童见壶中的水烧开了，他便小心翼翼的拿了块茶巾将壶提起，小几上放着一套青瓷茶具，道童缓缓将水倒入壶中，壶内数十片雀舌沉沉浮浮，道童用第一道茶水将茶具冲淋了一遍，待第二道水倒入壶中以后，雀舌这才缓缓地舒张开来，道童将青瓷茶壶里的茶水倒了三盏，用茶巾在盏底仔细的擦了一遍，而后退到一旁。 “师公。”道童在一旁细语道。 “景宸，来，尝尝这雀舌。”老者徐徐向小几走来，他将大袖一挥，盘腿而坐。 刘景宸拉着陆飞雪一同坐下了，这平日里坐惯了椅子，偶尔这么盘腿坐着，倒也觉得舒畅，陆飞雪学着他的样子也坐了下来，她始终盯着那老者看个不停，心中思忖道：“这老头头发花白，怎么看起来却如此年轻，平日里吃了些什么灵丹妙药？” “飞雪，这位便是我的师父，张灵昼，张真人。”刘景宸看着陆飞雪满脸的疑惑，赶紧介绍道。 “啊···原来是张真人，晚辈有礼了。”她起身行礼道。 张真人哈哈笑道：“免礼，免礼，这位姑娘快坐下吧。”他将两只茶盏放在二人面前，示意二人喝茶。 “师父，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陆飞雪，陆姑娘。”刘景宸手执茶盏，浅饮了一口雀舌茶汤，陆飞雪见状，也跟着只喝了半盏茶汤。 张真人眯眼一笑，看着二人郎才女貌，心中甚是欢喜，他又将大袖一挥，拿着茶盏浅饮一口。 “凌王殿下可好？老夫已有些时日未去登门拜访了，上次一别，已快有一年了。”张真人望着窗外的风雪，笑着说道。 “师父，父亲在天安甚好，回去后我定将您的问候转告。我这次从江州而来，途中路过此地，便上山来看望您老人家了。”刘景宸将盏中的茶汤一饮而尽，道童聪明伶俐，见他盏中已无茶水，便提壶又给他添了些茶。 “哈哈哈···好好好。”张真人大笑道，他又浅饮一口茶汤，良久不语，随后他又起身望着窗外的风雪，双眉紧蹙，心中思绪万千，而后缓缓说道：“上个月我夜观星象，见东北方向群星暗淡，但是其中却有一颗妖星越发的明亮，周围似有一团微弱的红光环绕，而后好几日，我每夜都观察这妖星的轨迹，直至大雪来临之前，这妖星竟一天比一天明亮。”张真人一只手捋着一尺来长的胡须，又走到小几旁坐下了。 “景宸曾经曾经听师父说过星象之事，只是这星象实在是难以捉摸，一颗星子升起，定有一颗陨落，师父您曾经不也说过此乃世间规律吗？可如今您老人家为何如此担忧呢？”刘景宸对星象之事只知一点皮毛，他见张真人如此忧愁，便安慰道。 “景宸你有所不知，我曾经听师公说过，上古时期妖魔横行天下，残害生灵无数，黄、炎二帝联手抗衡众妖魔，双方在太古坡上大战数月之久，死伤无数，妖王最终被二帝合力封印于太古坡的百丈地底之下，我将山中古书尽数翻阅了一遍，当我翻到一本《罗星志》的古书之时，我便将书中记载与妖星比对，最终可以确定，这颗妖星便是上古时期的“炎魔星”。”张灵昼娓娓道来。 “师父您多虑啦，这妖王一死，炎魔星也定将陨落，如今这天下太平，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来来来，师父，您的茶凉了，景宸给你添盏茶。”刘景宸自幼便在天安长大，奇闻趣事听得不少，但是妖魔鬼怪，他倒是从未见过，右手将茶壶拿起，便给张灵昼添了盏茶。 “是呀···是呀，张真人，我自幼在西域生活，那里虽人烟稀少，但是连鬼都未曾见过，嘿嘿嘿···张真人平日里都吃的什么呀？怎么您头发花白，容貌却如此年轻？要不拿点仙丹给我吃吃？”陆飞雪见师徒两人感情甚好，便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张灵昼听她这么一说，开心不已，他说道：“陆姑娘果真是聪明伶俐，你竟知道我有仙丹？”他说完便从怀中一小瓶内倒出了一颗乌黑的丸子故意吞了下去，随后又说呵呵笑道：“就这最后一颗了，我可舍不得给你，景宸我都未曾给过他一颗。” “哎呀，张真人，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一颗呢，想不到你却自己吃了。”陆飞雪假装生气，她无非是想让他开心开心。 张灵昼笑的身子往后一仰，说道：“好吧，眼下这天下还算太平，我们就先不说这些了。”张灵昼将话一收，便不再说此事，转而他又说道：“景宸啊，为师教你的那套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这···嘿嘿···景宸不敢欺瞒师父，近来我四处游玩，已有半年没练了，这剑法怕是要忘了大半了。”刘景宸怕他责骂，嬉笑着说道。 “你呀···我这山中弟子里，就数你的资质最佳，我那几个浑徒，竟没一个有你这般悟性，来，随为师到外面去，为师看看你已生疏到何种地步了。”张灵昼面露不悦之色，但他对刘景宸历来喜爱有加，又不舍得责骂于他。 “师父、师公。”武当山众弟子见张灵昼从茶室里出来，纷纷双手握剑齐声行礼道。 “周子毅，你与师弟也有许久未见，你们俩个切磋切磋，我看看是你长进了，还是这浑徒把为师教的剑法全都给忘啦。”张灵昼厉色道。 “是，师父。”周子毅从其他弟子手中拿了柄剑递给了刘景宸，他又说道：“师弟，请。” 刘景宸接过了剑，行礼道：“大师兄，请。”剑鞘一出，径直被刘景宸仍在了一旁的雪堆上。 周子毅剑一出鞘，脚底向前迈出一步，刘景宸见状，侧身一避，将剑身往来剑上一挡，两人四目相对，各自一笑，接着刘景宸手腕一压，剑往上挑，周子毅迎着劲道将剑随力一绕，手中长剑又向前刺去，刘景宸立即退后一步，剑回身前，剑身将来剑一档，剑心与剑身相击，顿时火星四溅，周子毅右手一收，一时剑花四起，朵朵雪花被剑芒瞬间刺破，刘景宸左避右让，拆了他数十招。 “大师兄的剑法精妙，又比从前更厉害了。” “景宸师弟的身形竟然如此灵巧，好好好！” “原来景宸这么厉害。”陆飞雪暗自赞叹道。 周子毅向后小跑几步，转而反身相向，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向刘景宸刺去，刘景宸迅速避让，一剑击在剑身中间，周子毅被劲力一震，虎口一紧，随即他转身一剑划过，剑花在刘景宸胸前荡开，他立马弯腰，左手撑在地上，右手长剑向上一刺，周子毅往后一仰，落于地上，刘景宸左手离地，旋即站立，他跨步向前，一剑竟向周子毅腋下刺去，周子毅手腕一翻，随而手臂一转，躲过一剑，随即一剑向着刘景宸丹田而去，双剑相击，刘景宸将来剑一挑，脚尖用力，身体翻飞，周子毅一剑从他头顶划过，刘景宸脚下急转，身体急速回旋一圈，周子毅侧身一翻，俩人胸前各迎来一剑。 “好，你们师兄弟切磋，点到为止，为师看你们二人的剑法都有所精进，子毅，退下吧，景宸你随我进来。”张灵昼笑道。 “是，师父。”周子毅与刘景宸齐声回道。 刘景宸与陆飞雪再进茶室之后，道童将门轻轻地关上了。 张灵昼忽然厉色道：“景宸，刚才你用剑向大师兄的腋下刺去，为师可有教你如此阴毒的招数？”声如鸣钟，面露不悦。 刘景宸一怔，站在原地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低垂着头，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刚才竟然使出了一招柳无双那晚教他的剑法，他脸上如火烧火燎，半响不语。 “陆姑娘，你与小童先到外面走走，我与景宸有话要说。”张灵昼背着身子说道。 陆飞雪看着刘景宸，本想说些什么，可当道童开门之后，她竟不由自主的往外走去。 “吱”的一声，木门被缓缓地关上了。 “现在就你我师徒二人，快说，到底是谁教你这阴毒的招数？”张灵昼呵斥一声，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盯着刘景宸，眼中似有火苗在烧。 “师父，飞雪她娘与江州知县王文渊勾结，想要夺那夜明珠，但王文渊事成之后却命官兵设下埋伏，将她击杀，她娘死后一直跟着我们，那夜她的魂魄现身，教了我一套“十字剑浪”，此后我一直未曾练过，岂料今日我怎的鬼使神差一般竟使出了她与我近身时用的一招，弟子绝对不是想要伤害大师兄的。”刘景宸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连连。 “十字剑浪？可是那西域妖女柳无双所传于你？”张灵昼反问道。 “确是柳无双所教，但她说从未用过，师父您怎的知晓？”刘景宸疑惑的问道，见张灵昼未对他责骂，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当年她在中原祸害不断，最终被我所伤，此后她数十年都不曾再踏入中原武林，光看你刚才那招式，我岂能不知是那妖女所创？妖女最终还是死在了官兵的手上，也许是天命如此，但那颗夜明珠内其实蕴藏着一股巨大的上古神力，以她的性子，怎会舍得拱手送人呢？”张灵昼疑惑不解的说道。 “师父莫怪，她也是希望我能保护她的女儿，才将这剑法传授于我，要用怎么也得用师父传的剑法啊。”刘景宸见他脸上不再难么难看了，赶紧拍起了他的马屁。 张灵昼一听，心中怒气消减了大半，他只是怕眼前这徒儿误入歧途。 “师父，您刚才说夜明珠内有什么神力？又是古书上写的吗？难不成那柳无双是上了王文渊的当，按理说她也会想要那夜明珠啊？”刘景宸出于好奇，但刚才张灵昼与他说炎魔星的事情他却不太相信，此话一出，竟有些后悔了。 张灵昼刚想说话，外面“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里面的物品剧烈的摇晃起来，师徒二人赶紧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