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校季思雅
先发部队到达后的第五天，第二批部队刚刚到达，一同前来的还有派驻到维斯山防线的武官，至此，维斯山防线的作战单位基本全了，之后还有第三批部队，不过剩下的基本都是辅助人员，包括医家，参谋，还有少部分杂役人员。 武官姓季，有个非常文艺的名字，叫做思雅，看名字就知道，她是个女人，军阶是中校，是个名副其实的高阶兵家，在赤龙，初阶兵家当中，女性人数占绝对优势，但是到了高阶，男性比例已经远超女性，而季思雅并不属于任何高阶小队，而是以单独的作战单位存在，也就是说，她在各方面都很出色，这在赤龙并不多见。 按照平时部队当中的分工，文官负责制定计划，武官负责执行，所以她到来以后，龙啸天理所当然的把部队的指挥权转交给了她，当然，在此之前，两人需要进行一次会谈，来确定之后的明确分工，前来参战的部队当中，人员比例严重失调，除了两个校级军官以外，剩下的清一色全是初阶小队，中层人员严重缺失，既然是会议，肯定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参加，但如果把所有的小队长都叫来，显然人数方面又太多了，所以，龙啸天叫上了徐一二，而季思雅也在自己带来的部队当中选了两个能力比较出众的人，一起参加了会议，五个人的会议，不得不说，已经算是最小型的会议了。 五天的时间，防线建设也才算是刚刚起步，但是驻军帐篷已经全部安置完毕，因此会议最终在名为会议处的大帐篷里举行。 五人当中，龙啸天和季思雅也算认识，虽然不在同一个部队，但是区域性的会议上，两人也算经常见面，所以并不算陌生，当然也不算特别熟悉，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气氛不能算是尴尬，但也绝对不活络。 第一次见到季思雅，徐一二的心中的确比较好奇，女性高阶兵家他见过的并不多，以前在新兵营的时候，营里的高阶小队当中是有几个女高阶兵家的，但是因为两者差距比较大，徐一二顶多也就算是见过，连话都没说过，现如今有一个活生生的女性高阶兵家就在自己眼前，徐一二当然不会放过观察的机会，他想看看高阶兵家和初阶兵家，中阶兵家到底有什么不同。 不过显然，他是注定要失望的，赤龙兵家的高低等级是完全体现在对于兵器的运用程度上的，至于本人，在不使用兵器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任何不一样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兵家不带兵器的时候，完全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如果是走第二条路到达高阶的话，从个人的某些细节上还多少能看出些什么，可实际上，走第二条路进阶的人本来就少，能到达高阶程度的更是少之又少，显然季思雅走的是唤念路线。 在徐一二的观察中，季思雅的年级应该比龙啸天要小几岁，不过作为一个兵家，季思雅对自身的保养，显然并不太用心，在她的脸上徐一二几乎找不到化妆的痕迹，长相方面普普通通，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气质方面却是不错，非常干净，且有一种独特的威严感。 龙啸天发现徐一二一直在观察季思雅，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因此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徐一二的视线拉回来，然后笑着开口：“这是我的小师弟，平时好奇心比较重，思雅你别介意。” 其实季思雅对于徐一二也算比较好奇，能被龙啸天选出来，带来参加会议，显然龙啸天对于他非常重视，而龙啸天作为参谋，眼光方面自然是不一般，所以，从开始，季思雅就知道徐一二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听到龙啸天说徐一二是他的师弟，季思雅对于徐一二的重视，立刻上升了一个高度。作为南线部队的老人，季思雅知道龙啸天的师父是谁，那是赤龙军队中的传奇人物，被称为赤龙寒梅的方梅花，方大师，她的徒弟能是一般人物么？更何况，据季思雅所知，方梅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收过徒弟了，不是她不想收，而是她的眼光太高，能被她看中的人太少了，看徐一二的年级，也就二十出头，既然自己还没听到消息，那肯定是说，徐一二是近期才被方梅花收为徒弟的，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实际上方梅花的眼光是越来越高的，以前收的一些徒弟，如果拿到现在的方梅花眼前，也许都没有做徒弟的资格。 “方大师的徒弟，看样子小兄弟能力不一般啊，不过……”季思雅语气稍微转变了一下，“我记得没错的话，参谋人员应该是跟随第三批部队前来的才对吧。”既然是方梅花的徒弟，那肯定是一个参谋，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参谋的确是应该在第三批部队当中，徐一二出现在第一批部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龙啸天滥用职权，可是在季思雅心中，龙啸天并不是一个会滥用职权的人啊。 “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小师弟脾气有些倔，被老师收为徒弟以后并不愿意转职参谋，到现在还是个前线作战人员。”这话说出来，龙啸天的心中多少有些惋惜和无奈的情绪。 而听到龙啸天的惋惜，季思雅却有些不高兴了：“前线作战人员怎么了，要是没有前线作战人员，光是你们这些参谋，指望用嘴打败敌人呢？”季思雅虽然已经是较高等级的军官了，可是战斗的时候偶尔还是喜欢冲在最前线，听到有人瞧不起前线作战人员，心中自然是不乐意。她转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徐一二，“小兄弟，好样的，我支持你的选择。” 听到有人认同自己，徐一二当然是很高兴的，对于季思雅瞬间充满了好感，眼中充满了感激的情绪：“报告长官，我叫徐一二，您可以叫我一二一，或者小徐。” 现如今，因为已经很熟了，徐一二已经不管龙啸天叫您了，这时龙啸天听到徐一二称季思雅您，心中多少有些憋屈，心想，何苦呢，前线人员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可是参谋部多你一个却是有差别的，别的不说，就这训练计划方面，多你一个就差很多。 作为一个参谋，龙啸天城府还是很深的，有的时候有些话可以不说，可有的时候，该说的还是说出来的好，于是他又咳嗽了一声：“思雅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先看看这个再说。”作为部队的最高长官，徐一二制定的训练计划在他这里是有备份的，经过了五天的时间，徐一二制定的训练计划，已经从最开始笼统的分类训练逐渐开始具体的分化，因此整个计划显得比较繁杂，另外当初徐一二给木灵幻和董笑笑制定的训练计划，龙啸天也要了过来做了一个备份，此时一股脑的全部递给了季思雅。 季思雅开始还不以为然，作为高级军官，她对于参谋部的做派早已习以为常，什么东西都喜欢做计划，而且那计划往往是又臭又长，龙啸天递过来她的东西，她本以为也是那些又臭又长的报告，可是不耐烦的看了一些以后，就拔不下眼来了。 此时整个会议室一片寂静，除了季思雅翻看纸张的声音，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一直到季思雅把所有的训练计划一次性看完，才停了下来，有些吃惊的看着龙啸天：“你别告诉我，这东西是你们两个一起制定的。” 龙啸天乐呵呵的说道：“哪能啊，这可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制定的。” 季思雅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整个计划已经大大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可是她毕竟对于龙啸天并不是特别熟悉，要说龙啸天有这种水平，她虽然依然非常吃惊，可是毕竟还是多少能够接受的。 却没想到龙啸天说话大喘气：“我可制定不出这种训练计划，你知道的，我毕竟不是一个兵家，对兵家的训练还不至于熟悉到这种地步上。”龙啸天又顿了顿，“这可是我师弟自己制定的？”话中的得意情绪不言而喻，比他自己拥有什么成就还得意。 “你师弟？”季思雅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可是本质上她还是不想相信，“你该不会是说，这些都是徐小兄弟一个人制定的吧？”看到龙啸天痛快的点头，季思雅深吸了一口气，对待徐一二的态度明显转变了：“不得不说，小徐你不当参谋可惜了。”作为一名兵家，季思雅看待问题的方式明显和龙啸天不一样，龙啸天看到的更多是大局，大局的胜负，可是季思雅关心的更多是，前线战士们的实力和生存问题，从这个方面来说，徐一二的这份训练计划，几乎可以将前线士兵的个体能力提升到一个极致。 不仅如此，因为季思雅本身就是一个兵家，她能更直观的看出这份计划的价值所在：“我觉得，这份计划应该立刻在全军推广。” 全军推广？徐一二心中吓了一跳，光只是单单十五个人，已经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耗进去了，这要是推广到整个部队，还不得把自己累死啊，累死是小事，关键是就算累死，自己也完不成啊，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职位高低，尊卑贵贱了，赶紧开口：“中校大人，我能力有限，实在是无法胜任，并且，我的计划应该只能适用走第二条路的兵家吧。” 季思雅摇了摇头：“我们赤龙人，自身实力方面一直是个大的弊病，赤龙兵家太依赖兵器了，一旦失去兵器，战斗本领将会孱弱到惊人的地步，就拿我来说，我虽然是高阶兵家，但如果我不带兵器的话，战斗能力可能连莫维特的初阶骑士都比不过，而你的这份计划正好可以弥补赤龙人自身实力的不足，就连我都可以用，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季思雅稍事停顿，继续开口，“况且，我也不需要全部的计划，我只需要你的初步计划就可以了。”季思雅把徐一二前几天制定的第一份分类训练计划单独拿出来，冲着徐一二摇了一摇。 在季思雅看来，徐一二的后期计划虽然更加详细，但是在价值上却远远比不过前面的分类计划，后期的计划虽然更加深入，但由于过于细致，基本只能针对某一个个体，却不能适用于所有人，反而是前期计划，可以在全军推广，能够非常有效的提升部队士兵的个人能力。 听到季思雅只需要前期计划，徐一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他给每个人制定一份计划，那么一切好说：“如果我的计划，中校大人您觉得有用，尽管拿去好了。” 季思雅又摇了摇头：“现在的这份计划还不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分类计划进一步深化一下，把具体的训练方式进一步详细的列出来，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的分类还不能概括所有人，希望你能再把分类具体一些。”作为高阶兵家，再加上年龄比徐一二大一些，季思雅的眼界自然要比徐一二高很多，他看得出来徐一二的分类虽然已经很好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不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分类，所以他希望徐一二能进一步完善分类，“我可以帮忙提供样本，希望你再多增加一些分类。” 徐一二心中仔细思量了一下，既然季思雅只要前期计划，那么即使再深入，工作量也不会增加太多，至于分类，徐一二自己也知道自己开始的分类不够全面，因为龙啸天找来的毕竟只有十五个人，还不足以覆盖整个赤龙兵家，而余外的分类徐一二心中也大体有个数，所以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见徐一二爽快的答应下来，季思雅心中很是高兴，这是可以提升赤龙兵家整体实力的大事情，她甚至有想到，通过徐一二的计划，赤龙的整个兵家体系，可能进入一种全新的格局，越想，越觉得徐一二这个人前途一片光明：“你放心，不会白让你做这么多工作，我会向上面申请军功章的，只要你能完成这个工作，高了不敢说，二级军功是肯定跑不了的。” 说出这句话，不只是徐一二，就连龙啸天都有些吃惊：“思雅，你会不会夸张点了，那可是二级军功，可不是说得就可以得的。”倒不是龙啸天想唱反调，他只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在徐一二面前夸下海口，到时候如果军功章下不来，反而会让徐一二失望。 季思雅没好气的说道：“二级军功已经是我最最保守的估计了，这可是改变赤龙整体格局的大事件，要我说，特级军功都是有可能的，你要不信，你可以写信去问你的老师，把徐一二的计划一起寄过去，看她会怎么说。”季思雅如此肯定，倒不是因为她的眼界比龙啸天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职业不同，作为兵家，季思雅显然更能够了解，徐一二的计划对于兵家的作用。 龙啸天心想，这事还真得跟老师说一声，有没有季思雅说的那么玄乎，龙啸天不敢肯定，但只是他看到的，对于初阶兵家的晋级方面的作用，就值得跟老师好好商讨一下，不过现在显然还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于是他开口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来：“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开会吧，先把前线的工作交接和安排妥当以后，再考虑其他的问题。” 季思雅点点头，的确是把正事给忘了，可毕竟徐一二的训练计划实在是让人太吃惊了，既然是要开会，的确是应该先把正事解决了再说。 会议室里一共有五个人，可实际上真正说话的只有龙啸天和季思雅两个人，剩下的三个人顶多也就算是旁听，军务方面的问题，徐一二虽然在方梅花那里有所接触，可这毕竟不是他学习的重点，因此知道的并不详细，所以他此时听得很认真，他自己虽然没有一个作为参谋的觉悟，可是在方梅花和龙啸天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对参谋所涉及的所有东西，都非常感兴趣。 会议结束以后，徐一二和另外两个季思雅带来的人离开了会议室，分开之前，他们互相认识了一下，另外两个人对于徐一二也非常好奇，因此有意无意的跟徐一二套近乎，徐一二对于季思雅看中的人也是十分热情，如果预料没错的话，这三个人将来在这条防线上，应该也算是比较核心的人物了。 另一方面，等徐一二等三人走了以后，季思雅和龙啸天单独留了下来，一方面有些具体的问题还要进一步讨论，另一方面，有些信息需要共享一下。 “前线总指挥定下来了。”季思雅开口说道，这时龙啸天带队离开以后才决定下来的，此时维安国内的信号塔还没建好，所以龙啸天并不知晓具体情况。 “奥，是谁？” “很可惜，不是方大师，而是李少将。” “果然如此。”龙啸天淡淡的点了点头。 季思雅看龙啸天既不吃惊，也不失望，多少有点奇怪，听到龙啸天说果然如此，心想，之前在怎么看，两人的机会都是一半一半吧，为什么龙啸天会这么肯定？于是她提出了疑问：“你为何会如此肯定？” “我出来以后，给司令部去过信，向他们提过这方面的意见，所以心中有数。” “你提过意见？为什么离开以前没有提，离开以后却又写信回去？”季思雅有些不明所以。 “我跟师弟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给我提供了一些思路，所以才写信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