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王者的夜宴（六）
“我在成为格尼薇儿这个‘人’之前就已经是英灵了，托利亚，” 清冷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划过众人的耳边，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庭院中心的喷泉还在发出涓涓的流水声 这个女人在成为格尼薇儿之前就已经是英灵了， 一个英灵做“王妃”？！！！ 这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因为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实在是太多了，不得不让人稍稍消化一下 首先，一个英灵是归属于阿赖耶或盖亚的，非两大意识力授意不出，除了阿赖耶的守护者还有圣杯战争，英灵们很少能够脱离英灵殿到现世来，所以一个英灵能够来到亚瑟王的时代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焦点女人，这一点就很值得玩味了，到底是这个英灵是出于自己的意识还是抑制力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亚瑟王的伟业现在已经有了一丝讽刺的味道，仿佛早已排演好的戏剧，saber像一个滑稽的小丑在演戏给别人看，还演的很自怨自怜。 Saber愣愣的听着从黎瑟口中说出的词句 【格尼薇儿在说什么？】 已经听不清了，耳中一片轰隆声，只能感到她的嘴唇还在动，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 仿佛有人重重的击打在后脑勺上，saber只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少女踉跄的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 莫名的寒流涌遍了全身。脸上刺刺的发痛，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耻辱感。 【我的人民，我的国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 黎瑟仿佛没有看到saber的失态，仍旧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所要做的就是成为【格尼薇儿】，然后完成【她】所必须完成的事情，无论是谁也好，即使没有我，【格尼薇儿】也会出现，你的伟业依旧会继续，莫德雷德依旧会叛乱········” 【现在，连格尼薇儿也是假的吗？】 “是不是觉的很残酷呢？托利亚” 黎瑟向前跨出一步，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握住saber冰冷的手，淡淡道 “托利亚，这就是历史” “······怎么会·····” Saber愣愣的看着黎瑟，呢喃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少女猛的甩脱对方的手，大声吼道 “我不信！你在骗我！！！” “哼！连现实都无法接受的家伙就不要想改变过去了！” Archer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为骑士王的少女，她的英武呢？她的威严呢？ 太失态了，不，应该说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如果caster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所有所谓的英雄伟业都有可能是个笑话， 一想到这一点，吉尔伽美什就觉得浑身上下流淌着愤怒的火焰， 那些自付为神的杂碎！ 黎瑟仿佛已经预料到saber会这样做，淡然的收回手，转过身对着桌子的另一边，还在消化她的话的两位master “所以爱丽丝菲尔的疑问也就有了答案，在之前伦敦那场战斗，我相信艾因兹贝伦已经知道了吧？” “是····是的” 爱丽丝菲尔和韦伯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童话使大闹伦敦时钟塔的事情已经在魔术师之间悄悄的传开了，虽然还不明白具体的原因，但是作为童话使的少女灭杀了大部分时钟塔的魔术师，其中还有数名教授以及教会的代行者均丧其手，所以新的一轮围堵童话使的‘游戏’已经开始了，毕竟，不怕死的人不少，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万能的《格林童话》，能够实现人类的一切之愿望，几乎等同于另一个圣杯。要不是不能够改变世界，它几乎可以算是第六法的具现化了。这是魔术师们无法抵抗的诱惑。 明明知道吸血会被人拍死，但是这些蚊虫从来没有因此而停下。 “托利亚，这就是历史，即使你真的回到过去，改变了你的一切，但是那也仅仅是过去了，你改变不了你的国家，我不知道圣杯是否真的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历史的修正性········” 黎瑟指着自己道 “你已经看到了” 无论多么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saber的一厢情愿可能什么的改变不了，黎瑟说的对，就算她真的改变了过去，但难保不出现另一个英灵或者更多的英灵在阻止她。 少女窈窕的身姿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从斗篷缝隙中流淌出来的银发在黄金的光彩下更显得绚丽夺目，虽然遮住了面容，但是仍然能给人绝世倾城的惊艳之感，仿佛月光凝结成的精灵，随时都能随风而逝一般。 韦伯悄悄的咽下一口口水，拿起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定了定神 真是扰乱英国的灾厄王妃，不愧祸水之名。 “无论你做了什么，也许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超出的那一部分不正确的，则会被【修正】，所以你无论怎么做，【格尼薇儿】一定会死，英国注定会分裂········说不定·····” 少女的嗓音稍稍拖长了些 “英国出现的理由就是为了产生你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不可能！！！我不相信！！！” 不同于saber要改变的历史，黎瑟的话从根本上否定了saber的一切，不光是她的伟业，连同她的国家和人民，骑士与荣耀，都变成一纸文字，好笑至极。 【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我存在】 “你是在骗我的吧！格尼薇儿” 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saber仍旧渴望能够从少女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我没有骗你，这是事实，虽然你大概不愿意接受吧！” “这么说，这么说是你毁灭了我的国家吗？！！！” Saber冲着黎瑟竭斯底里的嘶吼道，圣青色的眼眸中隐隐含着某种液体 假的，都是假的 心好痛， 胸口变得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了，国家，人民，格尼薇儿也是假的，连人生都是假的 这就是被欺骗背叛的感觉吗？ 清冽的羞耻和愤怒涌上心头。 “喂！女人！！！给本王住口！！！” 小金突然站了起来，金色的电弧围绕着华美的衣裙隐隐的流淌着，高贵中透着掩饰不掉的厌恶。 “本王才不管你到底有没有被小主人背叛，你最好干脆一点滚蛋，杂种就该滚的远远的，哭哭啼啼王？真是令本王大长见识啊！！” 黄金的精灵高傲的仰起头，用下巴对着saber道，白皙的指尖点着手肘 “就算黎瑟背叛你又怎么样，你连背叛·······” “住口，小金！” “干什么嘛，我可是在帮·······” 小金不满的嘟起嘴吧，小声的嘀咕道 “我说住口！” 黎瑟第一次用严肃的口吻下令道 小金愣了一下，转而洒脱的坐下来继续喝酒 “算了，本王才不改管这笔糊涂账呢！” “你到底想怎样？！！！！”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永远瞒着我不好吗？】 那对永远圣洁的眼眸里第一次透出无助与憎恨，是的，saber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所立身的一切都在黎瑟的一席话中崩溃了，那么她现在还能坚持些什么？什么又能作为她的支柱呢？ 黎瑟转过身去，竭力使自己不再看着那双令人心颤的眼睛，她清了清嗓音，用平稳的语气道 “离开这里，saber，请你离开这座黄金城········” 突然，黎瑟的话语僵住了， “来不及了吗？” 贝齿紧紧咬住嘴唇，丝丝紫色的齿痕烙印在唇瓣上。 在旁人看不到的袍子底下，那双手掌正在微微颤抖着，捏着书皮的手也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发白 来不及了，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可恶，为什么要这么快 已经， 没有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