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另一扇门
黎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手背揉揉眼角，喃喃自语道 “黎格，我不会再吃一点甜的东西了，绝对不会······呃？” 语气里带着一丝突兀的迟疑。 身下坐的不是软软的栗子蛋糕，眼前也没有花花绿绿的糖果山，甚至也没有她最希望看见的jiejie。 什么都没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不是还能站起来的话，恐怕连最基本的感觉都要被剥夺了。 这里是哪儿？ 糖果屋在哪里？还有黎格，所有所有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全都消失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究竟是哪儿？到底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黎瑟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声呼喊道 “黎格————你在哪？黎格——————！！！” 心脏绷紧的生痛，仿佛如早已预知的那样，那个不愿意承认的，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可能。 一切都是个梦，真是无比的梦。 “jiejie————你在哪里？！！” “回答我啊————！！” 女孩喊着，喊着，渐渐的，嗓子变得嘶哑，但仍不停的重复着这一个动作，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一样。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面灰黑色的石墙，巨大的仿佛可以分割开这异样的世界。孤独的耸立的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这是什么···········” 伸手触摸冰冷的墙面，却发现不了任何镶嵌的缝隙。好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什么想不起来。 什么都没有，石墙的表面光滑无比，平整的看不出任何人工雕凿的痕迹。像山一样厚重沉稳的耸立在女孩的面前。 渐渐的，黎瑟走累了，于是靠着墙蹲坐在地上，两只手臂紧紧的抱住膝盖，小脑袋静静的埋进胸口。 真的·····有点累了。 眼皮变得很沉重，无法消除的倦怠涌上心灵 “好冷·······” 将裸露的小脚藏进裙子里，娇小的身体不自然的打了个寒战。 不是身体上的寒冷，而是从心底感到的孤独。一种空虚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像一只饥饿的野兽，不断的吞噬着自己的理智。 【jiejie········mama········还有扬尘。】 人一静下来，脑子里就开始不住的回忆起过去。 现在的扬尘应该已经回到了他同伴的身边了吧，和朋友一起畅快的欢笑，吃着热乎乎的饭菜，然后·······【可怜黎瑟贫乏的想象力】 感受着应有的一切，只要好好的感受的就可以了······ 剩下的一切，只有我就够了。 突然，黎瑟只觉得后背一空，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到地面上 咣咚！ “痛痛痛·······” 只见银发的萝莉抱着后脑勺在地上直打滚。 灰黑色的石墙从下而上的化为了崩解的白块，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看起来脑子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伴随着这声确定，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倒映在黎瑟的眼眸中。 “·········扬尘？” 黎瑟呆了片刻，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伸出手来使劲扯了一把那张帅气到精致的脸， “很痛的” 这张脸的主人面不改色的回道，丝毫没有在意已经被扯红的脸颊，【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嗯·······” 从手里传来的触感可以确定，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幻觉， “是真的········这不是梦，可是，如果你在这里，那我·······” 那我的魔法不就失败了吗？那我所做的意义又在哪里？那我······ “·········” 某人似乎有点无奈的扣着手指。很困扰的皱起眉头。 “看来你还没有弄明白我目前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就这么贸贸然的做多余的事情，这一点，很难想象是我的碎片衍生出来性格，真是·····” 温润冰凉的手掌落到黎瑟的那头银发上，轻轻的抚摸着。【真的，手感很好】 “不折不扣的笨蛋！” “要你管！！” 听到扬尘这样总结自己，黎瑟立刻鼓起腮帮子，气鼓鼓的背过身去不理扬尘。 “你还不是一样！” “········” 从某种程度上讲，两人笨的地方惊人的相似。 “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吗？······” 扬尘熟练的（？）的抚摸着黎瑟头顶，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幻想乡终归只是幻想，沉溺在虚假的幻想之中就能自我满足了吗？你的愿望呢？如果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放弃，希望你幸福的人会失望的。” “我，我才没有放弃呢！” “那么为什么沉溺在幻想乡如此长的时间，以作为《格林童话》主人的资格，你根本不可能被幻想束缚如此长的时间，【绝对理智】，即使只剩下一点点，也不会被如此虚假的幸福迷惑住” “我，我·····总之，我那个·····” 一时间，黎瑟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扬尘了。 “还是说，你已经累了，想要逃避了？！！” 明明知道黎格不可能复活，也很清楚那不过是个朴素但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却偏偏在这片刻的幸福里沉迷了。 “不·····不是的” 连反驳都是迟疑无力的，安静了很长时间，黎瑟不确定的回答道。 “大概·······只是想要个容身之所吧”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无论是谁都会有······，你也是一样” 扬尘叹了口气，抚摸着黎瑟的头顶安慰道。 “在得到幸福的同时，就一定会伤害了某个人的幸福，只是因为这样就退出的话，黎瑟，你永远也只能呆在一个小圈子里顿步不前········”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黎瑟觉得从这种话从扬尘的口中说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感觉········很生硬。 “所以，如果这样就能得到幸福的话，那么也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不要” 黎瑟果断摇摇头， “这种牺牲陌生人的幸福才得来的东西，不需要” 要牺牲别人的幸福，这样的幸福本身就有问题，但真要是如此，对那些被牺牲的人公平吗？或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而言，但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做的都没有意义了 她已经不想，不想再有人和她一样了。即使摒弃了珍贵的可能。 扬尘微微一愣， “是吗？哪怕是永远不可能拥有了也执意如此吗？想想自己存在的根源吧，只要存在一天，灾厄的根源就无法消失，这是即使是行星的意识也无法违背的真理。” “只是渴求一个容身之所·······即使是这样渺小的愿望也是很沉重的，不作出等价交换，幸福是不会来到的。” “一定要牺牲别人吗？” “这是他们必须要做出的牺牲，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这只是作为交换的代价而存在而已” 这是从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替世人背负诅咒，即使用鲜血来偿还，也不过是刚刚偿还完而已，世人所亏欠的，远远不能用行动来弥补， 黎瑟还是摇摇头，然后拉了一下扬尘的衣角，示意他蹲下身来。 “呃？怎么········” 魔王疑惑的声音戛然而止，某萝莉飞扑上少年的头顶，然后一声响亮的骨骼破裂声。 鲜红的血液像喷泉一样从那头黑发的间隙涓涓流出。 “········很痛” 即使被咬，魔王大人依然很淡定， 然后·······一阵较为激烈的近身格斗战后。 一排排深深的牙印出现在扬尘的手背， 这还是扬尘立刻将这只银发萝莉从身上扯下来的缘故，要不然会被咬得更惨。 某人抽搐了一下嘴角，抚摸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咀嚼肌rou很发达吗？” “嗯！” 依旧用很死板的声音回答，但是听上去比赌气更气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擅长安慰人呢？” “从来没有”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女孩气极的大声斥责起来。 “彼此” 见到女孩并无大碍，扬尘稍稍放下心来。将一本厚重古朴的书轻轻塞入女孩的怀里。 “拿好了，这一次再弄丢了可不会有人再帮你捡起来” “······格林童话？” “嗯，本身不应存于现世的物品，现在只是回收到应有的位置” “太好了” 黎瑟用脸轻轻摩挲着粗糙的封皮，两只手臂紧紧的将故事书搂在怀里。 “对不起··········” “黎瑟········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固执，” 看到女孩欣喜的表情，少年轻叹道 “不过这样也不错，那么········” 他弓下身，将脸侧到黎瑟的耳旁。 “证明给我看吧” “什么？” “你想要找的东西，你所能证明的东西，就在那里········” 直起身来，扬尘轻轻拍着黎瑟的小脑袋，伸手指向她的背后 “那边·········” “嗯？那边？” 黎瑟转过头去。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出现了一扇灰黑色的石门，古老的生命之树浮凸在门扉上，各种各样的花鸟虫兽的雕塑围绕着，显露出蓬勃的生命力。 “真理········之门？” 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感到，这扇门是属于自己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她和扬尘，本质上都归属于一体，就像是分身一样。所以就算是真理之门，也是共用一个的，但是现在，她的眼前，竟然出现了独属于自己的真理之门。 这怎么可能，除非······· “扬尘，我不可能有············扬尘？！！！” 回过头来，扬尘已经消失不见了，黎瑟的面前，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只留在耳边一丝若有若无的低语。 【你自由了·······】 “就这样走了吗？” 心口空落落的，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变得空虚起来。 厚重的门扉渐渐打开了，从门的内侧洋溢出耀眼的光芒。无数条漆黑的小手从光芒中伸了出来，轻轻的攀上了女孩的身体 “·········” 黎瑟小声的念道，被拽入了打开的大门。 —————————————————————————————————— “这样就可以了吗？魔王陛下。” “真理”调侃着眼前的少年。 仅仅只是将自己使用炼金术的代价交换了一个人从这里出去，相较于公平的‘它’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扬尘所拥有的资格，即使没有炼金术的使用资格，也能站在这里。 获得真理，并不是只有这一个途径。 而且此时的扬尘，已经化为了世界【理】的一部分，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其实并不算过分。 “啊·········已经够了” 扬尘转身步入了漆黑的漩涡，事情办完了，他也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唯一永恒的大概只有变化了，对于已经静止了的我，能够前进的她才是比较重要的，于此相比，炼金术的代价真是太渺小了” “的确很值得啊，就连我都怀疑是不是给你优惠了呢！” “真理君”眨着唯一的一只眼球，玩味的说道 “不过，已经不要紧了” 黎瑟·格林······ 就算整个世界的都会因此而厌弃你，你也不会是孤独的人。 你也不会是背负此世之恶的人， 因为始终会有一个人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你。 只要记着这一点就足够了。 “那么再见了！” 黑发的少年向后挥挥手，渐渐没入了无尽的深邃中 “再见了，扬尘” 真理闭上了眼睛 “闹别扭的魔王陛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仅发此章节，证明在下还活着，现实很残酷，考试很残酷，生活很残酷，以上，完毕，继续陷入考试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