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什么········” 美狄亚的哽咽戛然而止，她拼命挣扎着，眼睛睁的通圆，那只看似柔软的手掌卡在她的脖颈，完全无视重力，将她举了起来。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有个现成的master出现了，你应该很高兴的。” “你呃呜唔唔唔————！！”空气艰难的渗入气管，美狄亚吃力的板着那只手，想要松快一点。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死，或者签订从者契约。” 少女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手里的劲道丝毫没有放松。 “你，唔你·····究竟是········” “死或是生？” “唔呃·····唔，签·····我签” 费力的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美狄亚只觉得脖子上的压力骤然一轻，整个人嘭的摔到地上。 但是黑发少女似乎没有看到一样，撸开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 “开始吧！” “我，我是个从者，没有········” “立刻！！美狄亚” 美狄亚！ 这个名字仿佛炮弹一样重击在她的心地。 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名？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认识我的！！ 脑子里拼命回想着所遇到过的人，无论古代还是现在，她拼命的回想着这个黑发少女的样子。 她究竟是谁？ “没有听懂master的命令吗？” 少女微皱起眉头，将鞋子踏在美狄亚的足髁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移到上面，只听着一声微弱的骨裂声，伴随着女性痛苦的嘶喊。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苍白的额头滚了下来。 “是·我马上·签。” 紧咬住牙关，不让疼痛干扰魔术的成功。 美狄亚轻轻吟唱出几个奇怪的字母，顿时一个奇怪的花纹出现在少女的手臂上。 “好，好了·······” “这样好吗？无论怎么说她也是大名鼎鼎的背叛魔女啊，你就不会稍微迁就一下吗？虐待美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如果有必要，就会那么做。” “别别别，我只是开个玩笑，这种魔女也只是比大路货强一点，就算是送给我也不要。不过你最好不要像她上个白痴master一样被干掉才好，那样退场才是最滑稽的。” “不会，我有能力压制。” “这个很难说，很多时候坏人都是崩坏在小节上的。” 挪到一边的美狄亚低声着喘着粗气，想要将骨折的部位重新治疗好。 她们······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接着一个，完全将她压制的没有反抗的念头，即使魔力全盛的时候，恐怕也难以抗衡吧。 “αστεσυνδονταιστεν···········” 羸弱的白光突然盖住了全身。仿佛浸泡在温泉里，暖暖的舒服极了。 这······这不可能！！！ 她被刚刚使用的轻型治疗魔术的效果惊呆了。 汹涌澎湃的魔力在她的回路里肆意奔腾，仿佛长江大河一样宽广不失绵长。白光过后，被踩碎的足髁恢复如初。 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个魔力不是拜刚才那个银发女孩所赐，而是刚刚签订的master所输送过来的。这样庞大的魔力，即使是龙种等幻想种也只能仰望而无法企及。 她·····究竟是什么人？ “穿好衣服了么。” 黑发少女看到像仆人一样乖乖站好的美狄亚，似乎是满意的颔首道。 “知道要做什么了吗？” “不，不知道········” 美狄亚答道，她完全摸不透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只能这样乖乖的回答。 “还按照你上次的那个计划吗？我觉得有点老套了” 黑发少女淡淡的反驳道， “只要适用就可以，其他的意外事项时可以计入【预料】中。” “算了，随便你。” 随着另一个声音的沉默，少女转头抛给美狄亚一块漆黑的晶体。 “占据柳洞寺，然后在灵脉上建设成神殿。” 她说完想了想又道。 “完成这两点，然后固守。” “······是，我会照您说的去做的。” 仿佛没有听到魔女的效忠，少女的声音飘渺的传入耳中。 “一切入侵者无需理由，全数击毙，处理的干净些，不能让任何人占据柳洞寺。” 美狄亚的面前突然刮起了一阵怪风，等到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和来时一样诡异的离开，若非契约供给的魔力无法作假，她几乎要相信这是一场梦了。 可是，英灵会做梦吗？ 夜风灌入衣袖，美狄亚攥紧长袍，转身向山上的柳洞寺走去。 ——————————————————————————————————————— 仿佛是为了缓一缓，夜雨渐渐停息了。 厚重的云层被月光撕开几道裂缝，将几缕银光投射在寂静的寺院之中。宽石铺成的庭院里积了大大小小的水潭，被月光一映，浮出了无数颗瑰丽的星体。 时至近冬，林间的虫鸟早已息声，黎瑟静静的站在庭院的正中央，感受着万籁俱静的空灵。 尾黑恭敬的站在她身后，过了良久才试探的说道 “雪女大人，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主持那里也说过您只是来暂住一宿，您·······要现在就歇息吗？” “不，这样就好” 夜色寒凉，黎瑟仍旧只穿着一层单薄的浴衣，冷风贯穿在缝隙间，轻轻地舞弄起长发。在这样凉意透彻的夜晚，越发会让人产生孤寂的感觉。 “是，小人知道了” 尾黑愣了一下，面对着黎瑟的背影慢慢向后退去，转眼间就融入墙壁一侧的阴影中。 随着使魔的离开，这片庭院里除了她再无一人。 感受着滑过肌肤细腻的冰冷，黎瑟突然喃喃道。 “起风了” 【啊，是啊】 【不过这样不要紧吗？】格林童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成功的话，榨取的就不止冬木市的一条灵脉，恐怕会引起教会和一些乱七八糟家伙的注意。这样好吗？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我会弥补的。” 【那么，祝你好运，搭档】 “开始！” 黎瑟双手捧起项坠，扬起脖颈，对着月亮的方向，轻轻地唱出第一个旋律。 “啊（ā）————————” 音波震荡着水洼的镜面，无形的力量围绕着女孩飞快的勾勒出一个圈，细碎的水珠违反了重力，轻飘飘的向上浮去。 那是只有一个音节的歌声，但是回荡在耳旁，却仿若一首空灵的旋律。 稚嫩的嗓音融入冰凉的雨水中，坠落在地面上，回荡在树林间，漂浮在天空中··········直到让人美狄亚感到整个世界都仿佛充斥这轻柔的声音。 仿佛可以吸收光芒一样，从月亮而来的光亮化成点点可见的星屑，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整座庭院顿时被一种柔和的白光所笼罩住了。 “塞壬的歌声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啊·········” 听着这与万物相容的音色，美狄亚轻声的感慨道，即使是希腊神话中海妖塞壬的歌声也只是迷惑凡人而已，这个女孩，如果是生在神代的话，恐怕会被某个神升为宠儿吧。 但是master的命令是无法违背的，掩住身影站在鸟居上，很想继续听完这首洗涤心灵的神曲。 她已经看到了黎瑟的脸，也认出了这是方才送她食物的少女。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美狄亚还是决定让她离开这里，以免与其他的英灵战斗波及而送命。 【客人来·······啊，是刚才的小野猫，搭档，看来你可以体验一把仙鹤报恩的经典，额，额我是不是该将这个记下来做个新童话呢？】 纯净的音色轻悠的在半盘旋着，然后如同昼鸟归巢，缓缓的漂落下来。 停止了清唱，黎瑟拂转衣袖，淡然的转身看向美狄亚隐藏身影的位置。 “晚安” “晚上好，·········阁下” 迟疑了一下，美狄亚还是选了一个比较尊敬的称谓， “有事吗？” 虽然没有情绪掺在在语气中，但从声音中还是传来淡淡的清意。 美狄亚浅浅的吸口气，用温和的声线回答了她的问题。 “真的很抱歉，我的·······我的主人想要这里，可以请您离开吗？” “主人？” 黎瑟很奇怪的看了美狄亚一眼。 这么快就要找到新主人了吗？有点小看了这个caster了。尤其是看上去隐隐充沛非常的魔力，更显出她的新主人的力量。 “不可以，” “真的不能商量吗？”魔女轻咬贝齿，带着劝阻意味说道“我········不想伤害你，所以，能离开这里吗？这里将会变的很危险，英灵的战斗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不可以” 黎瑟平静而又果决的回答道，坚定地没有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这个地方时灵脉的汇点，也是“那个”重要的环节之一，如果让给了圣杯战争中的魔术师，就很有可能会发现冬木市灵脉里隐藏的秘密，那个时候一定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那么······真的很抱歉，你会理解的吧，！” 美狄亚低声道，紫光一闪，人出现在庭院的上空中，紫色的斗篷夸张的舒卷着，瑰丽的色彩在斗篷的里衬上流动着，仿佛巨大的蝴蝶浮在半空中。 不能让这个孩子被卷到圣杯战争里，她暗暗打定注意。只要将她击昏就可以了。 “蝶翼”的空气荡起一圈圈涟漪，十数颗明亮的光弹瞄准了女孩脚下的石板击去。 只要命中了，魔弹产生的冲击力足可以将一个成年人击昏过去了。 【我的温泉馒头啊————！！】格林童话无声痛诉道【浪费了，太浪费了，这根本不是仙鹤报恩，是农夫与蛇啊！！搭档你的好心全浪费了！】 “不要碍事” 如是回应，水洼亮起浅浅的光屑，围绕着黎瑟，一种润物无声的力量从脚下的大地了涌出来。朦胧的的星屑从每一个水洼中飞出，汇聚在一起，组成一面淡白色的雾气挡在两人的中间。冲击强劲的弹雨穿过白纱般的盾牌，迅速衰竭黯淡，只是顷刻间就被白雾掩盖住了。 星屑紧追着纤细的手指划过空气，勾画成一个个魔法阵，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精神力勾勒】 【魔法阵重现】 【魔力微激活】 念出暗示的词句，迎接弹雨的魔法阵飞快的旋转着，消融着那摧枯拉朽的力量，然后从另一个阵心反射向美狄亚。 “让她走的话，这里就会被发现的。” ———————————————————————————————————————— 准备论文中~~~~~~更新不定时·····当然，考试还没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