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冰与火、狼与狈、莫惹便奉(3)
刀枪不入的吵架王： 威帅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场面，不管是目标白艳薇，还是他对面的沈睿思，都直瞪瞪地看着二疯，无论威帅如何展现自己的口才、魅力还有阅历，她们就是毫无反应。白艳薇的眼神还会偶尔在两人间游移，沈睿思和二疯就像斗鸡似的大眼瞪小眼，好长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怎么？”威帅有些悻悻地问：“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 “几个小时前认识的。”沈睿思随口敷衍着，扫了眼被清理到一旁桌上的餐盘，又看了眼菜单，冷笑道：“八份T骨牛排，加上三份烤翅、四份色拉和八份饮料，总共642元，加上等下你们要点的甜点，这一餐得八百多元吧？真是让你破费了呢！” 二疯心下一惊，只这两瞥间就算出了总价，这记忆力和心算能力可都够惊人的。二疯察觉出她的言外之意，却露出一脸憨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沈同学，这一顿当然是我们的寝室长威大人请的客咯！” “不，才不是他。”沈睿思笑里藏刀：“他给你们安排联谊，请你们上三楼吃些小菜式就够不错的了，才不会这样大开大合的。而且一口气点七道一样的菜这种事，不是那种常吃西餐的人会做的。一定是有个平时不怎么肯掏腰包的人突然请客，才会嫌烦点出这样的菜式来。” “吖？你怎么知道……”吖贱本能地想开口赞叹，却被一旁的老学究在肋部给了一肘，这才安静了下来。 在场有眼力劲儿的人，都看出了苗头有些不对，集体安静了下来（吖贱是被老学究瞪闭嘴的），一时间，整个食堂只回荡着“呵呵、嘿嘿”的笑声。 二疯不慌不忙地撑着下巴，双眼眯成一条线道：“怎么了，穷人就不能请客么？” “能，当然能。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这一身衣服都不到两百的人，怎么会突然卡里多出那么些钱来。”沈睿思似是玩笑，似是认真道：“你该不会是捡了别人的磁卡，然后在盗用吧？” 盗用神鸟卡在学院里可是不大不小的罪名，更何况一次性就用去将近七百元，以前甚至还闹过因此直接送入警局的事。这玩笑让七虫都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都开始认为，是二疯盗用了别人的卡。这才对么，哪会有什么人突然跳出来，送张卡给二疯这么刷？ 只有二疯一人，不紧不慢地喝着面前的饮料道：“好吧，假设我捡到了别人的卡，那我是在哪儿捡到的呢？是教室、厕所，还是旁边的草丛？” 提到“草丛”两字，沈睿思还没有反应，白艳薇的手就一抖，将她面前的杯子碰洒，草莓果汁全溅到了二疯身上。 看着二疯的面色变得铁青，沈睿思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厕所里捡的，但我知道你肯定得去下洗手间了！” 沈睿思不该火上浇油的，因为二疯并不是一个憋得住火的人。他手一挥，将自己的被子直接碰洒，一杯的可乐直直朝斜对面洒了过去。就算沈睿思离座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她的牛仔裤还是被弄湿了一大块。 “不好意思，我受到惊吓的时候，容易手滑。”二疯笑道：“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要去洗手间了。” 所有人都很紧张，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两人随时都可能大打出手。但他们只是笑着在众人的注视中一起走出食堂，朝拐向转角处的洗手间行去。 在笑容背后，两个声音不断低语交战。 “你偷了我的磁卡，你这个肾功能缺失的贼。” “那叫捡，你这个喜欢滚踹男人下阴的伪春哥……不对，是伪曾哥。” “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偷我的钱！” “那我就告诉他们你是个蕾丝边！” “你，你个死丑男！” “你个死三白眼、飞机场、草丛野人、亚马逊死攻、LADYGAGA！” …… 和二疯吵架绝对是个坏主意，这家伙简直可以摘了周星驰“吵架王”的匾额，他的词汇量总会在这种时候显得大海无量。沈睿思擅长的只是数字，有气的时候她更倾向于动手。可为了不给食堂里的杜诗诗留下暴力的坏印象，她才想唬住这个猥琐的胖子，没想到他不但完全不吃这套，而且她说一句他就顶两句，让她没走到厕所就气个半死。 “这几百块钱就算送你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你最好闭上自己的嘴。”沈睿思恨恨道：“不然你身上的红色，就不只是草莓了。” 说完这些，她也不得二疯有机会反驳，便一头钻进了女厕。 “威胁我？”二疯将搋子链坠从领口拿出，自言自语道：“你如果不能替老子出气，也别叫什么如意搋了！” －－－ 莫惹便奉： 马桶马桶，堵堵通通。宁招孙猴，莫惹便奉——这是一句在天庭流行的俏皮话。 便奉作为天庭最低阶的神仙，就和来到大城市的民工一样，虽然玉帝最近和耶稣学了什么“众神享有平等权利”的玩意儿，并且到处大肆宣扬“你们可以投票选定每个职位的人选，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完全否决”，试图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帝王专制天庭。按他的说法，无论是便奉、灶神还是帚仙（负责清理天庭街道），都和其他仙家拥有一样的权利与地位。 可正如现在大城市里常见的一样，外来务工人员在本地居民的眼里，即使不算低人一等，也永远都是外人。天庭也是如此，一边是人们世代传颂的仙人，一边则是没有任何一本小说、野史会记住的什么便奉。他们，从来就不在一个等级。 然而，瞧不起是一回事，如果一个人跑到民工聚集的地方大喊一声“你们这些外地人”，他能只缺条胳膊就算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了。在天庭里，情况也差不了多远。 天庭的神仙并不是真的靠吞云吐雾吃仙气就能活的怪物，除了长生不老和会仙术外，他们也要吃喝拉撒，而且以王母娘娘为首，他们的“量”都比常人来得大。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罪那些供应他们衣食住行的下阶神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灶神不开心，他们的饭菜就会短斤少两；如果多说了帚仙一句坏话，那家门前就会堆满仙桃树的落叶。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得罪便奉的后果。 便奉，就是天庭里的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