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刺探口风
到了王府，杨重在书房见到了胤禛。此时胤禛刚刚从宫里边回来，炕桌上摆了不少的公文，胤禛正在埋头写字。 一见杨重进来，便笑着问：“你今日怎么有闲工夫了？” 杨重笑着说道：“我是过来谢恩的。” 胤禛瞥了杨重一眼问：“谢什么？” 杨重行礼道：“王爷这般体谅我，给我换了个大宅子，哪有不谢嗯之礼。” 胤禛点点头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好，我也就没白疼你，今后好好办差就是了。” 杨重想了想说道：“不知王爷是否看了殷龙送来的细作摘要？” 胤禛说道：“看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杨重说道：“我只想说，八爷这一次要倒台了。” 胤禛停下手里的事情，沉思了一小会问道：“皇上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 杨重看着胤禛说道：“要是您，您也会这么做的。” 胤禛长出一口气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杨重接着说道：“既然满朝文武都保举八爷，那我就想也给八爷助助威。” “哦？”胤禛听杨重这话里有话，便问：“你想怎么助威？” 杨重说道：“我交代手下的人，去市井散布流言，说天命所归，八爷必将成为新任太子。” 胤禛哈哈大笑说道：“好毒的计策。你是怎么想到的？” 杨重笑道：“自古帝王都好猜忌。他们最喜欢的是没脑子和没能力的人，像这般无论再朝野还是民间都呼声极高的人，我想皇上是一定会忌惮的。说什么也不会把太子的位置给了这样的人。就像当年朱元璋宁愿把皇位给了自己的孙子建文帝，也不愿给他最得力的儿子朱棣。” 胤禛说道：“可这位四皇子朱棣最后造反了！” 杨重反问：“那朱棣最后当没当皇帝？” 胤禛微微一笑说道：“你做的很好。以后这些事情你不必每件事都回我，自己斟酌着办了就是。” 杨重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放心不下。” 胤禛问：“什么事？” 杨重回答：“那就是八爷的态度。咱们在八爷府上没有细作，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胤禛站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说道：“这个人啊，平日不问政事，除了叫大起儿，平日连早朝都不去。一年也上不了几回折子，即便是上折子也都是逢年过节的请安折子。看不出他的心思。” 杨重问：“王爷平日跟八爷没有什么私交？” 胤禛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生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虽说都是手足同胞，可却生分的很。我这么多年除了老十三，也就是老五和老七，其他人没有特殊的事情根本不来往。” 杨重说道：“这么个关键时候，您也得多走动走动，一来联络联络感情，二来也能探听出一些东西来。” 胤禛沉吟了片刻问道：“几天是什么日子？” 杨重想了想说道：“今天是初四。” 胤禛一拍巴掌说道：“今天是胤禩的生日，你赶紧去备些礼物，我这就去府里看看他。” 杨重赶紧吩咐人备了厚礼，跟着胤禛便去了八爷府。 八爷府在现在的朝阳门外，虽说只是贝勒府，可杨重骑着马远远望去，只见这一片大院子气势恢宏，一点都不逊色于胤禛的雍亲王府。 刚到门口，八爷府的门人一见胤禛来了，赶紧先请安，而后飞一般地跑进去报信。时候不大，杨重就见胤禩快步走了出来，抱拳笑道：“四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胤禛下了马，笑道：“今日是你的生日，我特地给你祝寿来了。” 胤禩对胤禛这话颇为意外，他愣了一下笑道：“多谢四哥惦记着，八弟有理了。” 说完单腿打千就给胤禛行礼。 胤禛赶紧搀扶起胤禩笑道：“你今天是寿星老，行礼也该是我啊。” 胤禩笑道：“我哪敢受四哥的礼啊。” 胤禛见着八爷府冷冷清清便问：“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怎么？你没请客？” 胤禩拉着胤禛就往里走说道：“我这个人清静惯了，人来多了我看着就烦。再说了，一个生日用不着惊天动地的。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杨重跟着胤禛和胤禩往里走，穿过重重院落，便到了后花园。这花园极其的别致，中间有个玻璃房子，坐在里边可以观景。 等一行人进去之后，杨重只感到满屋子的凉气。他低头一看，屋子的四周有八个大冰箱。难怪这屋子这么凉快。 胤禩吩咐人送来了冰镇的酸梅汤，笑道：“四哥，您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胤禛喝了一口直挑大拇指说道：“我觉着比宫里御膳房熬的还好喝！微甜，酸爽，舌尖不涩，恰到好处。” 胤禩得意地笑道：“这是我亲自熬煮的，除了冰糖我还放了好几味中药进去，这伏天喝最是解暑去火。” 胤禛慢条斯理地喝着问道：“你整天还琢磨这些事情？” 胤禩笑道：“我跟四哥比不了，您整日帮着皇阿玛署理朝政。我是闲人一个，窝在家里读读书，种种花，再闲了就琢磨些好吃好喝的东西。” 胤禛笑道：“还是你会享受！我天生就是个cao劳的命！皇阿玛从小就知道我这样，因此才把这一堆的差事都给了我。这不，最近又让我署理旗务，这吏部和户部的事情我还忙不过来呢。” 胤禩说道：“这是皇阿玛器重四哥。” 胤禛试探着问胤禩：“要不你跟皇阿玛说说，也领个差事，帮我分担一些？” 胤禩赶紧摆手笑道：“我可做不来，四哥您就别为难我了。” 胤禛沉吟了片刻又问道：“今天皇阿玛叫大起儿，在乾清宫又说了议举新太子的事情，不知八弟是和看法？” 杨重见胤禩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就变了，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我可不想争那个全天下最苦的差事。” 说完，仍凭胤禛如何循循善诱，这位八皇子是半个字也不提了。 胤禛也不好再问，跟着胤禩吃了顿饭便告辞出来了。 回王府的路上，胤禛问杨重：“你觉得，老八这是什么态度？” 杨重笑道：“我只能说八爷的城府太深了，他不想说的事情，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胤禛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幽幽地说道：“可是我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杨重说道：“王爷，不用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干，您只要干好自己的就行了。” 胤禛转头问道：“此话怎讲？” 杨重问道：“保举太子的折子您写了吗？” 胤禛点点头说道：“早些好了，就是一直犹豫着没往上递。” 杨重说道：“您还是越快越好，我估计皇上这会子还在观望之中，他想复立太子，可满朝文武大臣没一个看出他的心思来的。这时您要是把这折子递上去，皇上正好能借这个台阶做文章。您这也算是立了一功啊。” 胤禛问道：“要是拍到马蹄子上呢？” 杨重笑道：“绝不会。” 胤禛想了想说道：“好，那我就听你的，明日我就递折子。” 之后的几天里，杨重一直忙着搬家。 四位夫人对这心宅子都是颇为的满意，那徐春娘说道：“总算是不用挤在一起住了，这可是太好了。” 杨重坐在椅子上看着四位夫人进进出出对这院子品头论足，他自己却一阵阵的冒冷汗。 这时，新任的管家齐福走进了给杨重请安。杨重看了看这个人，听小胖子说这人原是内务府的一个包衣奴才，以前在裕亲王府做过事。是个极妥帖之人。 杨重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勤勉的话，便打发走了这个人。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下人，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他心中惴惴不安。 到了晚上，杨重闲来无事，背着手到处转悠，去了妙果的房间说了几句闲话，又到了徐春妮哪里调笑了几句后，便来到了后花园。 刚一进月亮门就见詹雪晴正在练剑。几日不见，徐氏姐妹教了她一套剑法，这丫头也练的像模像样了。 一见杨重走到跟前，詹雪晴急忙收了招式，跪在地上说道：“见过爷！” 于是说道：“去收拾一下，到书房来见我。” 说完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