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下来的情景就更残酷了，“小甘”简直就是一架毫不疲倦的杀人机器，双手就似两柄瑞士军刀，五指随意一个变幻，或做掌，做拳，做剑，做刀，做钩，任何一个灵能者与他都没用一个照面，轻者断气，重者直接魂飞魄散。转眼间，这个屋子中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里，而其他的地面上全部是鲜血，断肢，冒着热气的内脏，碎裂的骨头遍地都是，更有一砦面部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头颅，孤零零的歪落在一边，那眼神中的不甘配着扭曲的神情，实在让人无法注视。

    “小甘”微笑着，他那脸上充满了比刚才还狰狞还疯狂的笑意，左眼，本来是民间所说的“玻璃花”，蓝色的眸子，但是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空空的眼眶，上眼皮没有眼球的支撑，垂了下来，搞得现在的小甘面部表情极其诡异。同时，当他笑的时候，眼眶中手指插过的伤口重新迸裂。几缕血与碎rou又自眼眶中流出，贴着脸皮滑了下来。配着那阴风阵阵，邪意纵横的屋子，显得更加诡异与恐怖。现在，这张脸正对着我。

    他的声音似乎因这场杀戮而有些疲倦，适才那疯狂的杀意也因为这场血与火的地狱般经历而稍稍减弱。“白姐，看在你我同是‘清风一道’的面子上，我再问你一次，你还要和我斗下去吗？”

    我摇了摇头，我与这个煞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从刚才他那出手的方式与风格，再加上那随手而出的邪恶力量，我就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对手不是一个单纯的煞，它是传说中的“地阴煞”。虽然已经是煞的一种，却属于煞的一种高级存在，正常的煞是真正“清风道”中修为高深，而且机缘巧合，才会出现一个的真正“清风”。一般的魂魄均是凭借自己生前死状的凄惨，或生前朋友，亲人对他的不善，所引发的戾气，依戾气强弱，直接导致魂魄在中阴身期间的法力强弱。但是有一些清风凭借地不是生前的戾气，而是生前修习的一些法术，凭借这些法术，他们变作魂魄时偷机了轮回中规律的漏洞，故意不去轮回，而以清风魂魄的方式继续存活，修习一些“清风道”中的法门，一段时日后，这一段时日或长或短，几百年也很有可能，但是对于魂魄来讲几百年，几千年都不是什么太长的一段时间。接下来，它们如果修成了自己的实体，就会日拜阳，夜拜月，吸取天地之间的精灵之气做为己用，但是这种修行方式究竟还不是“合法的”，所以当一些鬼魂修到一定境地的时候，就会在极阴之夜引出九天雷火，一般都是经不起九天雷火焚身的。但是，真有一些可以在其中坚强地存活下来的魂魄，就称之为煞。这一点前文已经有过一点点交待，但是“地阴煞”不一样，当煞在极阴之夜的九天雷火下逃生后，它首先会以元神之体周游于附近的山村，专门抓取村落中刚刚出生的婴儿吸食其魂魄中入世的纯净灵力。再到处游荡吸食未成年少女的纯阴之精血。千百个人下来，这“地阴煞”的雏形就算成了。此煞即成当日，天昏地暗，乌云盖天，日月同现，地狼吞日，天狗食月，满天星斗告知灾难开始，劈乱雷，下血雨，不说人类绝迹，生灵涂炭。也是定要发生一番浩劫才行。但这是传说，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传说归传说，我却发现了传说中有一点是真实的，那就是这个“地阴煞”的实力确实很厉害，厉害到我根本无法与它一拼，无论怎么拼，我都没有机会。

    但是我的身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但熟悉到我根本不相信这个时候里他会说话：“很了不起吗？”

    “地阴煞”一怔，那只凌厉的独目如一道电芒射向了我的身边，而我也不由自主地向身边望去，竟然是好久都没有作声的天行不知何时冲了进来，他是如何躲过“地阴煞”那强横的攻击？如何在这个危险的时刻里忽然挺身而出？难道他有什么怪异的办法可以让那“地阴煞”退去？

    “地阴煞”看了看天行，道：“就凭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天行并不理会我的阻拦，而是昂然走至“地阴煞”身边道：“就凭我，为什么不能看不起你？你本来也不让我看得起。”

    “地阴煞”怔道：“为什么？”

    天行道：“我没有阴阳眼，我也没有灵力，我更没有你们对魂魄那种奇异的感觉。但是如果你敢与我比试三场，我就敢说一定赢你。”

    “地阴煞”先是怔了怔，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呵呵，你想赢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哈哈哈，你和我比三场，哈哈哈！”

    它似乎越想越觉得可笑，而同时，屋子中的凶戾之气也随着它的笑声逐渐减弱，我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再听着“地阴煞”那得意的笑声，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两颊已经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天行倒是一点也不怯场，昂然走到“地阴煞”身前，朗声道：“敢不敢和我比？不敢的话就走人。”

    “地阴煞”大笑道：“敢！我为什么不敢？我要是不敢接下你的叫阵，我还能称之为‘清风之首’吗？”

    天行笑得比“地阴煞”还嚣张，道：“你敢就好，我就怕你不敢。而且今天我也想斗一斗你这个‘清风之首’。”

    “地阴煞”道：“你且说说第一阵比什么？”

    天行看了看四周，在屋子的角落中拿起了两个玻璃杯，又走到甘道人身前，将他腰间的酒葫芦摘了下来，先是打开塞子闻了闻酒香，道：“好酒，是上好的茅台，嘿嘿，我们干一杯。”

    这个时候不只是我，就算是“地阴煞”都弄不明白天行要干什么。只见天行先倒出一点酒在杯里，晃了晃，再倒入另一只杯里，似乎是想洗一洗杯子。接着，他将杯子中的残酒倒掉，然后满满地倒上一杯酒，再用另一只杯子倒扣在这倒满酒的杯子上面，让它们口对口。做完这一切，天行似乎对这一切很满意，抬起头对“地阴煞”微笑道：“你不用异能，不用手不用脚，把这杯酒喝掉，然后还要保持这两杯相扣的样子才行。只要你能喝掉，我就算输。”

    我的头大了，这根本做不到，不用异能，不许用手用脚，把两杯相扣之间的酒喝掉，喝完后还要保证两杯相扣的样子，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再看“地阴煞”，他也是一脸难色，但是他现在“穿”的是小甘的身体，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脸上开始出现了与他年龄不相匹配的为难之色，他绕着这两只倒扣的酒杯缓缓而行，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天行笑眯眯地道：“异能是修出来的，法力是炼出来的，但是智商却是天生的，这道题可不是凭借你异能与法力的强弱，而是凭借你的脑子，‘地阴煞’，咱也别时间无限，我给你三分钟，你若想不出答案，就算你输。”

    “地阴煞”冷哼一声道：“如果这道题没有答案又如何？”

    天行微笑道：“如果你承认答不出，那么我就照样子给你做一遍，让你心服口服，如何？”

    “地阴煞”缓缓点头道：“就是这要，好，就三分钟时间，我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