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有选择
，。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不管是温泰还是维丽娅亦或是云歌和柳溪，哪一个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 生在这片力量至上的天地间，如有所求，便避不开争斗。如有争斗，便免不了死亡。踩着万千尸骨，披着鲜血淋漓，哪一个强者不是这么走来的？ 生命，多么廉价的词汇。不说那些用性命去挣扎的可怜的佣兵们，就算是圣域强者也早在心底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吧！ 可是，真正当死亡来临的时候，真的能像想象中的那样坦然吗？ 温泰挡在沐空的前面，即使满心的恐惧，他也不能退缩！因为他的身后是颤抖的维丽娅，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 “……” 沐空冷漠地望着巴特的脸，那张曾经虚假无比却又桀骜不驯的脸，此刻竟也露出了畏惧与恐慌的神色。 “不！不！你不能杀我们！你杀了我们，克里斯家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维丽娅尖叫起来，与沐空记忆中那个高傲且冰冷的贵女判若两人。 那种一步一步逼近死亡的气息，即将面临未知的恐惧，像锉刀一样一点一点打磨着不算坚韧的神经，直至崩溃。 “沐空……是你吗？” 云歌仍是傻傻地瘫坐在地上，脸色显现出了病态的潮红，呆滞地看向沐空问道。 “……” 沐空没有理会云歌的话，肆无忌惮地杀戮与宫殿里满地的鲜血，让他陷入了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疯狂！ 明明心底无比的冷漠与平静，可是暴戾与嗜血却又时刻充斥着脑海，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状态！就像是碾死蝼蚁一般，漠视他们的生命，却又有一种杀戮的快感。 “沐空？沐空！你是沐空！”温泰和维丽娅听到云歌的声音，顿时激动了起来，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们对于沐空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善良的少年上，在这血腥与死亡的时刻，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满眼希冀地呼喊着。 面对死亡，慌乱的他们根本没想到，或者也不愿意去想，刚才沐空可是毫不手软地杀死了众多无关的人！那他们又如何可以幸免？ 漆黑如墨的力量好像魔鬼一般，缓缓地接近，一点一点逼近心口，死神在这一刻与自己竟是如此的贴近。 “维丽娅！跑！快跑！”温泰像疯了一般，赤红着双眼，一把将身后的维丽娅推向了相反的方向，而自己则是狠狠地抱住了沐空，体内的魔力轰鸣了起来。 “不！！”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维丽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温泰去死？ 理智已然在残酷的现实中碎裂，她没有逃走，而是不顾一切地将空间戒指中的防御性魔法卷轴撕裂。 顿时，各种辅助性的魔法加持在了温泰的身上，看上去极其炫目。接着，又是各种攻击的大型魔法，如炮轰一般轰击向沐空。 “维丽娅！快走！”温泰见维丽娅竟是不走，大声急呼。 若是魔法卷轴有用，自己还用得着引燃一身魔力吗？这个傻丫头，怎么还是看不明白啊！ 维丽娅不明白吗？她很清楚，可是让她放弃自己的男人逃走，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明明自己应该是自私的啊！明明对死亡是那么的恐惧，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义无反顾地将自己推开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逃生的脚步？ “我怎可对你弃之不顾！”维丽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原本迟疑的脚步变得坚定无比，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疯狂地跟在众多魔法之后冲向了沐空。 “要死就死在一起吧……”她想。 温泰感知到自己的妻子快速地靠近，原本慌乱的心也冰冷的下来，魔力在他不要命地引动下，仿若即将爆炸的火药。 “维丽娅……我的妻……” 人生的记忆总是会在最后的时刻变得异常清晰，生命总是在死亡面前才会显得弥足珍惜。 自己和维丽娅的结合，本来只是源自xing欲与阴谋。可是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感情的火星却终究被点燃，她是那么的温柔，总是能在无意中牵动自己的情绪。 或许在别人眼中她并不完美，可是在自己的生命中，她已然成为了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轰……” 体内的魔力轰鸣，温泰竟然在此刻突破了8级魔法师的关卡，晋升为了9级的大魔导师！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喜悦，反倒是多了一丝决绝。 他知道，除非自己突破圣域，否则根本无力对抗眼前的魔鬼！ “去死吧！”温泰的眼神中燃起了熊熊大火，魔力如沸水一般guntang剧烈，纵使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呵……” 沐空冷冷一笑，眼前的两个人，竟然在生死之时上演了如此一出令人感动的苦情戏，却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毕竟不管是温泰还是维丽娅，在他的印象中，都绝不是那种可以为其他人付出生命的人。 不得不说，时间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让陌生变得熟悉，熟悉变得陌生，一切都那么的突兀，让人猝不及防。 “既然这样，就让你们一起死吧~”熟悉的一幕在眼前一晃而过，那是折磨了自己整整20年的画面，此刻终于可以肆意地看着他人来承受这般痛苦了啊！ 漆黑的源力若有若无地飘飞在掌心，只是一掌，那漫天的魔法便消散一空！ 随之而来的，是无力反抗跌倒在脚边的维丽娅。还有满眼惊骇难以置信，被活活震飞的温泰。 那可是无法逆转的魔力燃烧，以生命为代价的最终手段，就那么轻易地被中断了？ 苦涩在嘴边萦绕，绝望放肆地蔓延。当死亡已无法避免，勇气就来的更大一些。温泰紧紧地拥着维丽娅，再也不看沐空一眼，就让生命定格在这里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娶我并不是因为爱我，可我真的好爱好爱……” “噗……” 不等维丽娅与温泰最后的诀别，匕首便刺穿了两人的心脏。那是， 温泰送给维丽娅的匕首…… 爱情的血来的是如此的凄艳，却不能冷却暴戾的心。沐空的双目变得血红，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云歌。 “终于轮到我了吗？沐空……”云歌站起了身来，略显颓废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慌不忙地说道，并没有将眼前的尸体与鲜血放在眼里。 沐空依旧不言不语，血液中的嗜血一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恐怖且爆裂。 “你行走的时候，拇指和食指总是会碰到一起。走起来的脚步啊~每到第四步的时候，脚尖会微微扬起……”云歌自顾自地说着，沐空的脚步也随之一顿。 无声无息地取下了脸上的面罩，两张熟悉的脸在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 “呵……多年不见，你也变了很多啊！”看着那张冷漠如冰的脸，云歌感慨着。 “来吧！这些年来，我在自责与愧疚中饱受煎熬，在虚伪与小心中踽踽独行，真是够了……”没有任何防备，他直面向沐空说道。 原本暴戾嗜血的冲动，在云歌的话间竟是淡去不少。本以为再也不会为所谓情感羁绊的脚步，却也情不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本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既然这样，那这条命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云歌对于沐空的冷漠毫不在意。 “为什么？”沉默良久，沐空还是问道。 或许他期待的并不是答案，只是给自己心底的不甘与埋葬在时光里的情义一个交代。 “噗……” 不等云歌回答，利刃便已刺穿身体。为仇恨而活着的人，又怎能被曾经动摇？ “呵……我……别无选择。” 云歌感受着刺入心脏的尖锐，那冰冷的死亡气息仿若成了最后的救赎，他望着沐空的样子，眼神慢慢地失去了焦距。 “小心……圣域……克……里斯。” 留下了最后的诀别，带着释然的笑，云歌无力地倒了下去。 “……” 沐空默然地看着死去的云歌，原本以为的畅快淋漓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股nongnong的伤感与落寞笼罩心头。 “别无选择……”他咀嚼着话中的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