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自成的计策
崇祯7年4月初川陕楚交界处郧阳① 清晨，郧县西侧的小夹河边，一群人乱糟糟的来到河边打水。 人群中一个长得粗壮的汉子打好了水，问身边的同伴：“高大哥，我们都在这郧县住了一个多月了，人都快闲出毛病了，什么时候才走啊” 那高大哥身材高瘦，名叫高尔东，是高迎祥的本家兄弟，从崇祯二年起就跟着高迎祥造反，因为是本家兄弟，就留在高迎祥身边做了个亲兵。打水这种事，本来不会轮到他来做的，只是这段时间确是太闲了，所以今天早上，高尔东就跟着这群人来河边打水顺便散散心。 那问话的人是高迎祥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叫王茂田，也是闲得慌，平时跟高尔东关系不错，今天早上就陪着高尔东一起来河边转转。 听着王茂田的问话，高尔东懒洋洋的说道：“谁知道呢，我们打下郧县后，闯王就一直在联络闯将，八大王他们，不过应该快了吧。” 两人扯着闲话，慢慢的回到了城里。 快到中午时，有人来通知高尔东，叫他马上去闯王那里。 高尔东匆匆赶到闯王处，原来是闯将（李自成）和八大王（张献忠）还有老回回（马守应）他们来郧县了，闯王要前去迎接。 高迎祥把李自成、张献忠这几位迎进城里，用过了酒饭，几人进了郧县县衙，通知了其他的头目，开始商议正事。 下人奉上茶水后，退了出去，喝了一口茶，高迎祥缓缓开了口：“各位兄弟，今天叫大家来这里，就是共商我们义军的出路，大家有什么好办法就说说吧。” 一斗谷是个急性子，急吼吼的说道：“闯王，这有啥好商量的，咱们义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走到哪就打到哪，闯王您是大哥，您说打哪，兄弟们就打哪，绝不含糊。” 高迎祥皱着眉头说道：“一斗谷兄弟说的是，但现在官军正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总要想个办法，往哪打？说实话，咱老子现在也头痛呢，不知道往哪打。” “要咱老子说，咱们还是继续往湖广打吧，湖广咱们还没去抢过，富裕的很啊，要是咱们打下一两个大城，那白花花的银子......啧啧......”贪财贪色的曹cao（罗汝才）说道。 曹cao的建议，到是很有一些义军首领赞同。造反的目的是啥？就是抢粮，抢钱，抢女人。 “闯王，往湖广打，粮食和银子肯定容易抢到，但那洪承畴正带着大军从河南赶来湖广，听说洪承畴手下有1万5千多的官军，其中精锐的家丁就有2000多，到时候被洪承畴粘上了，可就危险了。”开口说话的是草上飞，大家都知道他在洪承畴手下吃了大亏，听见洪承畴的名字就害怕，要不是跑得快，早就被洪承畴杀了。 “草上飞大哥怕那洪承畴，咱老子不怕，要咱老子说，往湖广打最好，怕那个洪承畴个球。”说话的是黑煞神，打仗不要命，整个一个二愣子。 草上飞心中冷笑，哼了一声，也不跟这浑人争执。 “要咱老子看，还是往四川打，四川也富裕，打下四川，钱粮和人都有。”一条龙说道。 “往湖广打，咱们现在就已经在湖广边上了，跑去打别的地方干啥？” “往四川打，这里离四川也很近，打下四川，银子和女人都有，嘿嘿......” “往河南打，那洪承畴不是追到湖广来了吗？正好，咱老子就去打河南，cao了洪承畴的老窝，看他怎么向狗皇帝交代。”说这种昏话的肯定是黑煞神这个二愣子。 “打陕西！” “打四川！” 开始还有点开会的样子，现在已经完全吵成了一团。高迎祥皱着眉头，开始后悔把这些头领叫来一起商量了，这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咳......咳，八大王你怎么不说话呢？有什么建议也提出来嘛。”吵了这么久，高迎祥发现就张献忠、李自成、革左五营等少数几个没有发言了，这几人可是义军中公认的会打仗的。 “闯王，兄弟们都说得有道理，咱老子没什么意见。”张献忠耍了滑头。 哼！老狐狸，高迎祥转头问道：“闯将（李自成），你有什么想法？” “闯王，末将认为现在往哪面打都不好打。”李自成说道。 高迎祥问道：“那闯将（李自成）认为咱们现在应该守在这里？这可跟咱们义军的一贯作战不同啊。” “闯王，末将是这样认为的。”李自成胸有成竹的说道：“首先是往西，也就是打四川，这条路不行，去年闯王和八大王已经打过四川了，攻打太平时，当时重庆女总兵秦良玉提兵来援，其手下白杆兵精锐非常，所以闯王才转身打下了郧县。现在秦良玉手下的白杆兵仍然驻扎在夔州一带，我们如果攻打四川，肯定要碰上秦良玉手下的白杆兵，虽然咱们义军现在是合兵一起，但胜负很难说。” “然后如果我们往南或往东打，先不说湖广的本地兵，万一被洪承畴追上了，要想轻易脱身就困难了。不是末将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咱们义军现在根本没有和洪承畴一战的实力。” 旁边的草上飞听见李自成这样说，感激得连连点头，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黑煞神，黑煞神瞪着牛眼瞪了回去。 “最后就是往北，回陕西，这是咱们来的路，陈奇瑜正带着陕西和京营的官军正追着我们屁股后面杀了过来。” 一斗谷是个急性子，打断了李自成的话问道：“闯将，你说了这么多，兄弟们到底是往哪打？你到是给个实话啊。” “一斗谷兄弟，你急什么？闯将还没说完呢，等闯将说完了，你再说不迟。”曹cao（罗汝才）帮李自成打起了圆场。 高迎祥也怕这帮人又吵了起来，要李自成赶快把想法说出来：“闯将，听你说了这么多，有没有具体的办法？有的话，你说个办法出来，免得一会兄弟们又嚷嚷开了。” 李自成微微一笑，说道：“闯王，末将认为，咱们义军还是该像以前一样，分散开来，打乱官军的部署，让他们顾此失彼，好乱中取胜。” 这不是等于没说嘛，一群人又嚷嚷开了，但高迎祥，张献忠，曹cao等几个老寇却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闯王，兄弟们造反不就是图个痛快吗，咱老子还是觉得往湖广打好，兄弟就不陪几位大哥了，明天咱老子就去打湖广了。”黑煞神说道。 这时候的流寇还远不是七八年以后的流寇，还在大浪淘沙阶段，高迎祥也不过是名义上的义军首领，除了他自己的军队，其他的人都不会听他的。 “也好，那黑煞神兄弟就给兄弟们打个前站，给大家探探路也好。”高迎祥说道。 听见高迎祥这样说，像一斗谷，一条龙，草上飞几个嚷嚷开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洪承畴往湖广追过来了，干嘛还去湖广？去四川，咱老子几个去四川。”这几个是铁了心的要往四川打。 “闯王，你准备往哪打呢？”老jian巨猾的曹cao问道。 “咱老子觉得，还是回陕西的好。”高迎祥好像也做出了决定，高迎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高尔东，高尔东马上大声喊道：“大家肃静！” 高尔东人长得高高瘦瘦，但声音却不小，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高迎祥咳嗽一声说道:“承蒙众家兄弟看得起我高迎祥，让兄弟当了这个闯王，兄弟在这里谢谢众家弟兄了。”说完向大家抱拳行礼，众人一起抱拳还礼。 高迎祥接着说道：“从崇祯二年起，兄弟们就开始了造反，到现在也已经五六年了，狗皇帝也剿了咱们五六年，但剿到现在，也没有把咱们剿灭，为什么呢？”高迎祥没等人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其他原因咱老子在这里就不说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咱们义军从来不占一城一地，来去如风，当然也可以说成是四处流窜。” 说道这里，下面的贼寇一个个哈哈大笑。 ①：跟真实历史有出入，小说需要，史学家不要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