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了,即使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江辞月在用刀子刺向墨北琛的时候,手还是抖了。

    随着刀子割裂布料的声音响起,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弥漫了开来。

    看到鲜血从男人胸口的地方渗出来的时候,江辞月整个人有点懵。

    他......其实完全可以躲开的。

    她在用刀子刺过去的时候,分明地看到了他冷沉的目光。

    他是有反应时间的。

    “北琛!”

    温心推门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江辞月拿着刀子捅进了墨北琛胸膛的这幅画面。

    她尖叫一声冲过来,“江辞月你做什么!?”

    女人连忙扯开江辞月握着水果刀的手,又把水果刀拔出,开始给墨北琛检查伤口。

    所幸江辞月刚刚流产没什么力气,刀子扎的也不深。

    她一边用药粉给他止血,一边心疼地开口:“北琛,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男人目光淡漠地看向有些无措的江辞月,声音冷沉:

    “我拿掉了你的孩子,你也对我动了刀,我们两清了。”

    说完,他垂眸拿开温心正在给他上药的手,转身大步地出了门。

    温心又气又急,抬头狠狠地瞪了江辞月一眼:“如果北琛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女人连忙转身,朝着墨北琛的方向追了出去。

    江辞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了很久。

    最后,她抱着膝盖,忍不住地无声痛哭了起来。

    墨北琛说,他拿掉了她的孩子,她伤了他,他们两个之间就两清了。

    可是,怎么两清?

    她的孩子没有了,她未来的希望,她想要好好依靠的人,没有了!

    而他,只是受了伤。

    等伤好了,可能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可她呢?

    有那么一瞬间,江辞月甚至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将那把水果刀扎进墨北琛的胸膛,而是应该用来自杀!

    人世间太残忍太悲凉,她还不如就随着她的孩子去了。

    死了,就没有任何烦恼了,是不是?

    就这样,江辞月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天,佣人几次敲门给她送饭,她都没有应答。

    期间,白城也来了一次。

    他将她被墨北琛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修好了还给她:“先生也有先生的考量。”

    “太太,节哀。”

    江辞月接过手机,看着白城苍白的脸,拿起手机想打字,写了几次之后,她还是苦笑了一声,将手机放下,朝着白城摇了摇头。

    她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包括当初几次帮助她,还把她从小黑屋里救出来的白城。

    她清晰地记得,那天抱着自己的男人,是穿着一身白衣的。

    后来醒来的时候,她也清楚地看到了,墨北琛穿着黑色的衬衫,白城穿着白衣。

    白城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她现在已经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说了。

    白城看着她悲伤绝望的样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白城走后,江辞月继续抱着膝盖发呆。

    直到深夜,她才终于摇摇晃晃地下了床,缓慢地走到了窗边。

    这里,是墨宅的三楼。

    站在窗边,她正盘算着三楼摔下去,到底是会死还是会残疾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过手机看了一眼。

    是秦清渊给她发的一张图片。

    女人拧眉将图片点开。

    在看到内容的那一瞬间,江辞月的心脏,被狠狠地揪紧了。

    这是一张床照。

    照片的主角,是秦清渊和江落落。

    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她在江家的卧室的床上。

    床上的床单被罩,是她曾经千挑万选找到的款式!

    江落落仰面躺在床上,抱着男人的脊背,对着镜头微笑。

    而秦清渊,则是光着上身,整个人趴在江落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