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调任
数日后， 龙骑禁军开拔，奔赴凉州平乱。 若是再不开拔，等凉州乱军隐藏起来，那此次龙骑禁军也就算是白来了，什么功劳都没捞动。 完颜宗望虽然死了，但金帐汗国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归还幽州，也是无奈之举。 东城，六扇门分舵。 沈独站于堂中，手持茶壶，替崔京生倒了一杯茶。 崔京生看着桌上的茶杯，却是丝毫没有喝的意思。 “那日的是你做的吧？” 崔京生直言道。 金帐汗国那边的夜鹰密探已经传来消息。 北蛮四王子暴病而亡！ 在外人看来，完颜宗望的死，是金帐汗国动的手，但他已然猜到，此事恐怕与沈独脱不了关系。 这家伙手段倒是够狠的！ 沈独没有否认，而是拱手道：“此人屠我大燕百姓，若是让他活着回去，如何对得起那几十万冤魂。” “若是上面怪罪，沈某愿一力承担！” “承担？”崔京生冷笑一声，骂道：“你承担个屁！” “真以为这事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而且你真以为朝堂诸公是怕了北蛮吗？” “还是你觉得，这天下就你沈独是忠义之士，是心怀天下之人？” “大燕御蛮二百载，何其艰辛，如今不愿意与北蛮起刀兵，只是因为天子闭关，为天下百姓生计，而不是真的怕了北蛮。” “何况你是我六扇门的人，没我的允许，谁敢动？” 沈独心中诧异，拱手道：“多谢大人！” 崔京生摆手道：“行了，这种客套话你也不用说了。” “如今青州之事结束，你有何想法？” 崔京生端起桌上的茶浅尝了一口，道：“这青州你是别想待了。” “你弄死了北蛮王子，他们又岂会放过你，虽然不会明着杀你，但派出高手暗杀是必然。” 事实上，若非他一直待在此处，再加上龙骑禁军尚未离远，很可能北蛮早就动手了。 金帐汗国四王子，从小被誉为草原上的雄鹰，如今死在此地，金帐汗国又岂会善罢甘休。 不过经由此事，倒是也试探出了一些事。 看来传言非虚，金帐汗国的那位老汗命不久矣。 早就有传言，说老汗王病了，只是一直无从证实。 他们派出的人根本无法接近老汗王。 金帐汗国内部这些年也不稳定，若非有那老汗王撑着，麾下八大部族可能早都分裂了。 一旦起了战事，胜还好，若是战败，老汗王威信大减，八大部族说不定会趁机逼其退位。 崔京生沉声道：“以你此次所立功劳，是足以前往京城了。” “不过……”顿了顿，崔京生无奈道：“你得罪的那几人都是朝中勋贵之后，而且你就算去了京城，也只是金衣捕快。” “在京城，他们有太多的手段整死你了。” 崔京生没有丝毫避讳，向沈独坦然讲述了这一切。 人人都想去京城，可又怎知，那里才是龙潭虎穴。 在京中，随意扔下一块转头，都有可能砸中一个七品官。 沈独眸光闪烁，拱手道：“请大人赐教。” 他并非愚笨之人，听崔京生如此说，显然是有另外的打算。 崔京生摆手道：“此事终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台州六扇门那边缺人手，你可以去当个总捕！” “正好，也可借此将你提为紫衣！” “嗯？”沈独微微一愣，满脸惊色，惊疑不定道：“总捕？” 他没听错吧？ 据他所知，六扇门的一州总捕，至少也得五气朝元境才行吧？ 而且一州总捕，那可是一州的第三号人物，权倾一方，说是封疆大吏也不为过。 台州虽然也是边境州府，但却地处与乾国的交界之地，疆域虽然不算大，但论富庶，却远超青州。 有坑！ 沈独不是傻子，他从不信这世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种好位子能轮到他？ 沈独迟疑道：“大人，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崔京生淡淡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沈独语滞！ 以崔京生的性格，的确不太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只是这等重要职位，为何要选他？ 崔京生沉声道：“台州六扇门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台州六扇门总捕与乾国勾结，被发现后率领手下叛出了六扇门。” “台州六扇门也因此损失惨重，台州六扇门基本上是名存实亡。” “如今那边总捕的位置空缺，急需一人前去主持大局。” “不过名义上，你只是副总捕，但那边不派总捕，所以你这副总捕就是总捕。” 沈独的实力的确是差了点，但若只是副总捕的话，也就不会有人多说什么了。 因为以前也曾有罡气境担任副总捕的先例。 沈独嘴角抽了抽。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 崔京生虽然说的轻松，但此事又岂会真的如此简单。 沈独并没有被这大饼砸昏头，冷静问道：“六扇门这么大，难道就真的没有合适的人吗？” 崔京生点点头，道：“有！” “但都不合适！” 崔京生叹了一声，沉声道：“许多人背后的势力牵扯太多。” “京城那边一些紫衣都有任务，其余各州总捕都是驻守一方许久，轻易不能调离，若调他们离开，那他们驻守的州府又无人负责。” “差一点的不是没有，但那些人我们并不放心。” 崔京生直视着沈独，目问道：“如何？” “若是你不愿意，也可以调往京城，或者其它各州。” “不过此事也是一个机会，有此功勋与资历，以后你就算调入京中，也能占据显赫要职，而且你若想更进一步，若仅靠六扇门中的任务，很难办到。” 沈独近来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可谓是极为满意。 沈独沉吟片刻，沉声道：“大人，这位置我接了。” “好！”崔京生站起身，眼中带着赞赏，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沈独眉头一挑，笑道：“不过大人，属下还有一个要求。” “说！” 崔京生此刻心情大好。 沈独沉声道：“我想带我麾下分舵这些人前往台州赴任。” 崔京生皱了皱眉。 “我最多允许你带走一百人，再多的话，冯金元也该有意见了。” 此次钟岳平一事，冯金元作为上官不仅不出面，反而多次避让，是该做出一些惩处。 但也仅仅是如此，他不可能因为此事就去惩处冯金元这个一州总捕。 虽然有点失望，但沈独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大人！” 崔京生点了点头，沉声道：“此间事了，我也该回京了。” “你的任命不日就会到达，李立仁过几日就会调往幽州，还是留他一命吧。” 作为六扇门的神捕，有些事只是懒得管，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沈独眼眸微眯。 崔京生丢给沈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迈步离开。 望着崔京生离开的背影，沈独嘴角忽然扯出一丝笑意。 …… 时间悄然流逝， 六日后，来自京城六扇门的任命文书正式到达青州。 沈独赴台州，任副总捕！ 此消息一经传出，整个青州六扇门瞬间轰动了。 台州那边的具体情况，他们并不知晓，但能够担任一州副总捕，在所有人看来，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青州总舵，内堂。 沈独换了身紫衣，步入内堂，拱手道：“见过大人！” 冯金元抬头看着沈独，神色复杂。 谁又能想到，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沈独就已坐上了副总捕的位子。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与他平起平坐了。 冯金元叹了一声，伸手示意道：“坐吧！” 尔后拿起桌上的文书，沉声道：“你的手续都已经办完了。” “倒是得恭喜你了！” 沈独接过交接文书，拱手笑道：“大人客气了。” 他没有久留，直接起身离开。 二人之间，也并非是真的毫无矛盾。 官场之上，本就如此，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前一刻亲如父子的人，后一刻都可能为了利益而反目成仇，何况他们本就没什么太深的交情。 交接完手续，沈独便回到了东城分舵。 此时，在分舵前的长街上，百位六扇门捕快策马而立。 赤龙驹不安分的打着响鼻，鼻间时不时喷出热浪。 站在四周的捕快望着门前的同僚，眼中带着一丝羡慕。 他们许多人其实都想跟着离开，但青州距离台州太过遥远，而他们在这青州都有自己的家业，很难舍弃。 不多时，沈独推门而出。 见到沈独走出，众人纷纷抚手行礼，齐声道：“大人！” 沈独微微颔首，翻身骑上赤龙驹，转身望着眼前这座分舵，眼中似有一幅幅画面闪过。 五虎堂中刀斩五虎！ 兵临苍山！ 青州城外，数万军民浴血奋战！ 万军中擒下万颜宗望！ 沈独大笑一声，拽着调转方向，高声道：“铁骑惊梦，江山如画，睥睨天下豪杰！” “驾！” 赤龙驹疾奔，恍若一道流火魅影。 马蹄声如潮！ 在其身后，一众人抚手行礼，齐声高喝：“恭送大人！” 声音如九霄惊雷，响彻云霄！ 云雾惊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