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高楞之行
虽说我胆子小，但是在阳光明媚的晌午也没什么好怕的。 顺着昨晚一路逃来的路线返回了学校第八公寓，当走到两个校区之间的天桥上时。看着人来人往，却没有残留下半点阴暗，就好像昨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个世界果然有太多的未知，太多的黑暗没有被阳光揭示。 说是不害怕，可进入八公寓楼门后，也总是有一些紧张的，提着胆小心翼翼爬上了六楼。昨晚慌张离开时没顾上锁的房门，已经被人拉合上了。搭着把手轻轻推了下之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是安稳了些，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异常。 简单收拾了一下乱作一团的床铺，之后才空出时间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消息。 天啊！光是短信就有几十条，QQ更是多的数不过来，打开一看，全部都是慧慧发来的。 这才想起来，因为今天就放假了，所以原本定的是昨晚和慧慧聊天，没想到却意外和张亚哲在体育场吵了那么久，回到公寓后又刚巧因为放假几乎剩了座空楼，接连着不断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我彻底忘记了之前与慧慧的约定。 我尽快把所有消息大致翻看了一下，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首先要清楚都发生了些什么，才能把事情解释的更加圆满。 时间段是昨天傍晚六点钟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钟结束。消息时间间隔的变化是从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再到几十分钟一条。 这样的情况在历来争吵中算是非常严峻的了，毕竟为了我熬了一夜没睡，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任谁都一定不会轻易松口原谅的。 “额！还在吗？” “昨晚出现了意外，对不起啊！” “一晚没睡，现在应该在补觉吧？” “都是我不好！” “等你睡醒了，我给你解释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 “但是，不管有多少理由，我都知道我错了，你千万别太生气！” 我试着发了几条信息过去，然后站在阳台上一边沉思，一边等待着回复。因为慧慧在我心里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异常重要的，所以现在的我，很是慌张。 早在高考后的那个假期里，我们就说好了在我大学的第一个长假，也就是寒假的时候去和她见面。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的情况让我的想法开始发生转变。由于经济和家庭原因，即便是寒假我也不可能在那里逗留太多天，我一学期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恐怕也用不了几天。况且，刚刚还活生生被医院要去八百多，想到这就一肚子气。 看了很多次手机后，也依然没有等来回复，虽然明知道她最大的可能是在睡觉，但看不到回复也还是会越发的紧张。 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实际才不过十几分钟。我终于决定不再等到寒假，现在就启程去高楞，见慧慧。 换了一身看起来最新的衣服，用袖箍将手臂上的纱布掩盖住，带上我所有的钱，离开了公寓。 在车站吃过饭之后，大概三点钟左右发的车，我坐在最后排右侧靠窗户的位置。 没一会，便看到了高速公路收费站入口的标识，而我们的车却没有驶入，而是停在了路边。 站起身四周观望了一下才发现路的两侧已经停满了车，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司机下车询问了缘由后紧跟着拨打了几个电话，像是在商议着什么。 “都先安静安静，我跟大家传达一下现在的情况！刚不久前高速发生了一起事故，路面坍塌，据说很严重，现在很多车都已经堵死在里面出不来了。我们刚才跟公司协商了一下，出于对所有人的考虑，最终决定走老路，但是有两点要跟大家说明一下。第一点是老路要多走出去很远，原本我们全程时间是三个小时左右，现在可能最少要四个半小时到五个小时。第二点根据现在传来的消息，高速坍塌的路段就是在前往高楞的路上，但是有没有出现在老路与高速的几个交汇处，现在还不确定，而这其中有一个交汇处是我们必走的，没有其他路可以绕，如果说真的就是在那里坍塌了，那我们就必须要在那里返程了。”司机上车后向乘客们解释到。 顿了顿，继续说：“恩！大概就是这个情况，大家都了解了。现在就做出决定，不是特别急的可以现在下车，回到刚才出发的车站去退票，要是很急的，或者是不怕折腾的，就留在车上，我们十分钟之后发车，走老路。” 传达的话音刚落，车厢内哗的一下乱成了一窝蜂。在互相之间争取了意见之后，瞬间下去了大半车的人，而没有离开的乘客也大多是模棱两可的，在走与不走之间犹豫着。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又有近十几个人没有熬得住，陆续走下了车，直到启动引擎，还依然有人刚做好决定匆匆忙忙的离开，而最后留下来的，加上司机才只有不足十五个人。 至于我，则是一定会留下来的，既然想好了要见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须要去试一试。况且这样一来，才更能表现出我的诚意不是吗！ 坐在只有十几个人的客车上，和之前相比，变得安静了许多。能清楚的听到坐在前排几个人的窃窃私语。 “塌陷的道路会不会是在薛家村附近的山谷啊，听说那里最近总会有石碓滑落！” “我也听说了，前些天好像还砸死了一个人和好几头牛呢！” “这么说的话，前几次真有可能是这次塌陷的前兆啊！” “不过塌陷了可能也是好事，最严重的都发生了，就不会再有石碓滑落了，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别说的这么吓人了，都出汗了，别忘了我们走的可是老路，要是真遇上石碓滑落，这车你们觉得能挡得住吗？” “嗨嗨嗨！既然你这么害怕，干嘛要跟着来呢？” “谁害怕了？真逗，我这叫有提前预防意识，懂不懂啊！” ...... 听着听着，话题就变了味道，现在更趋向于调侃了。于是没有一点兴趣再听下去了，之前的话自然也没有太在意，毕竟我的心事已经多到混乱不堪了。 看着窗外一米米倒退着的秋色，心中想起了筱东。 大学之后便一直没有出现的筱东，经过昨晚，我对他的了解变得更加模糊了。我也开始，不那么期待筱东的再次出现，甚至，似乎还对他产生了一些恐惧。 也可以说，一直到现在为止，我才感觉到筱东能力的可怕之处，而在之前的一年里却是被对能力的渴望完全蒙住了理智。 一面不断给慧慧发送着歉意与悔改，一面惆怅着近来发生的一切悲凉。 伴着汽车发动机的嗡嗡声，与时不时前排传来的几句闲聊，竟意外心生清净之感叹，却是难得的悠然。 早早就听说过，人经历的多了，才会成长。正前往高楞路上的我，顿感深思万千情怀无用，放任事态随波自得。 如果你觉得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请去试着放松一下自己，就会发现原来一切也并没有那么糟。却不料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想法，也是要经历过才会懂得。 正感慨中，汽车缓缓停了下来。我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又拿近看了看，竟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我却浑然不知。 果然在感悟中发呆是可以忘却时间的，窗外已经几乎完全暗下来的天空，竟也没引起我的丝毫注意。 恍然间才听觉，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在吵嚷。我的座位在车厢靠右侧，而此刻车上所有的人都一股脑拥到了另一面，一个个脑门全都贴着玻璃向外观望着。 我索性也就跟着过去满足一下好奇心，怎奈才刚站起身，一行人又疯了似的接连跑下了车。我愣了一下后，站在原地看了看窗外，却并没有靠过去，而是直接随众下了车厢。 果然，这里便是高速塌陷的所在地，外面黑蒙蒙的夜被数架工程灯照的通亮。 这里说不上人山人海，但想挤到前面去一探究竟也是非常困难的。同时又怕被客车起行时落下，毕竟我没有同伴同行，也就只能留在汽车附近看个大概了。 此处四面环山，高速架在了四座山的空档上，而老路正是在高架桥下通过。 现在的情况是，高架桥全部坍塌，一直延伸出去数百米之长。地面上也是一片狼藉，不只落有空中掉下来的断桥残碎与山上滑落下来的滚石，有些路面甚至还被牵连了塌陷。 在红色警戒线的内侧，军方和警务人员以及施工队正在进行抢救伤员和清理路面障碍。 这样看了大概七五分钟，司机便组织了人员上车。在点了人数后，向我们传达了最新消息。我们很幸运，这里不是那个所谓的必经之路，所以再有一两个小时便可抵达目的地。 引擎再次被发动，而就在客车调头的那几秒钟里面，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一个画面令我目瞪口呆，思绪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