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太古宝珠王
“不错！”那魂体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那颗珠子就是老夫的本命元丹。” 说罢又有些揶揄道：“若是老夫不及早召小友前来此地，恐怕早被小友赠与他人了。” 姜辰闻言嘿嘿一笑，其实乱石滩前，他便对这珠子有些怀疑。 后来说是送予水清，其实就是想引出暗藏的不知名存在。否则吉凶未卜，他哪敢轻言把珠子送予水清。 宝珠王开过玩笑后，仿佛回忆般地自顾说起来：“上古有开天四灵，据传盘古开天时曾镇压四方，获得了无穷功德，有万世不灭的气运。天地开辟后数十亿年，三族雄起，各据一方。 元凤为飞禽之长，号天皇，又称凤皇，居于南荒梧桐之上，纵横九霄天空，统领太古亿万禽羽。 始麟为百兽之长，号地皇，又称麟皇，居于中央大地，驰骋八荒六合，统领太古亿万走兽。 祖龙为鳞甲之长，号泰皇，又称龙皇，居于东海水晶宫，威震四海五湖，统领太古亿万水族。 唯有灵龟一族，懒于应事，游历四海，逍遥自在。” 说道此处，宝珠王顿了一顿，叹道：“老夫本是天地初开，万物衍化后，生于东海浪沧山的一只无名小蚌，无意间得到路过的一位灵龟前辈的指点，修行数亿年而有成。便不甘寂寞，东游至水晶宫拜见龙皇，带领蚌族为其效力，号称宝珠王，倒也逍遥自在。” “不料，九万年之后，龙汉大劫降临！” 宝珠王声音颤抖起来：“三族大战，相互攻伐，天降血雨，大地崩裂，四海蒸腾，大战一直持续了数百万年，太古亿万种族几近灭绝。” “无数同僚与朋友都离我而去，我无时不刻心惊胆颤。我虽号称宝珠王，但不擅长战斗，三族之中修为超过我的多不胜数。终于有一天……” 宝珠王的声音透出无穷的恐惧：“也该是我的大限到了，竟然无意间卷入了一尊麒麟王与水晶宫十三龙王的大战！一道麒麟火划过我身旁，我的rou身瞬间便化为虚有…只有修炼无数年的天地双壳，护得本命元丹和一缕残魂存了下来。” “我死后，三族大战仍未止息。”宝珠王声音渐渐稳定下来：“直至九荒破碎，我身死之地也从东海升出，化作山脉。这道峡谷，便是昔年麒麟王一道炎火冲击所成。” 宝珠王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又道：“我不过一道残魂，藏伏于本命元丹之中数千万年，想要化魂归去，却又不甘。直到昨日借助小友精血中的些许功德之力，才能拼得最后一丝余力，显现元神。” “时至今日，也别无所求，只是心中放不下浪沧山的族人，只望小友他日能照看一二，也了结了老夫最后一点心愿。” 姜辰心中正为宝珠王所说的太古辛秘感到震惊，听到宝珠王相求，犹豫了下，道：“相逢即是缘，他日如有机会，我定当前往浪沧山探看一番。只是数千万年过去了，也不知情形如何，何况我如今实力低微，族人迁徙未定，一时间也难以顾及。” 宝珠王笑道：“我虽不擅长灵魂之道，但观小友之魂，虽受重创，却生机无限，况且小友身具大功德，乃天地钟爱之人，气运加身，他日成就定然不低！” “天地钟爱？”姜辰苦笑道：“的确是太过于钟爱了，令我承受不起。” 听到天地钟爱，他便不由想起了洪荒天地赋予他的天地二魂，太强大了！ 这貌似就是钟爱，却弄得他命魂重创，直到现在也不敢三魂聚首，修炼元神。 三魂不聚首，就很难炼出元精，元精不出，便难入先天。 他总不能一直卡在六阶凡境，等待命魂全部恢复了再晋级吧！那时东迁人族恐怕早灭亡了。 却听宝珠王笑道：“一时之难算不得什么，天地气运，有莫测之力，只从老夫亿载收藏已然尽归小友一事，便可看出一二。” 姜辰一怔：“我何时得过他的收藏？莫非…”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石珠子，愕然道：“前辈说的不会是那些石珠子吧？小子孤陋寡闻，难识金玉，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宝珠王忍不住笑道：“数千万年蛰伏，纵是至宝也为尘灰所掩盖，难怪小友不能识别了。那颗最亮的珠子不必多说，正是老夫命丹，但它却是品阶最差的！” “那些石珠子真是法宝？！”姜辰元神直跳。 却听宝珠王道：“老夫的命丹虽是最差的，却也蕴藏了一项神通和一个本命必杀技！” “凡我蚌族，皆生天地双壳，昔年我曾向灵龟前辈学了一个秘技，花费无数年收集了地风水火四绝珠，以秘法炼化融入天地双壳，得了一项神通。双壳张开，催动本命元丹，可吞日月；双壳闭合，隔绝地风水火，自成天地。” 说道此处，宝珠王颇有些惋惜的道：“可惜这项神通被麒麟炎火所创，已然废去。” 姜辰也暗感可惜，宝珠王接着道：“神通没了，但本命必杀技还在。我生就与族人不同，天壳为庚金，地壳为辛金，命丹为癸水。” “庚金阳，辛金阴，金本主杀，阴阳双金交合，形成杀生煞气，与我命丹癸水之寒相生，激发出玄阴煞气，百丈之内，同阶之敌，中者立死！” 说到这里，宝珠王道：“小友只需将我本命元丹炼化，便可施展此术。而且还能催动天地双壳，自成空间，虽不如原来的一方小天地，但也能住人储物。” 姜辰默然不语，宝珠王既打算将本命元丹相赠，恐怕大限不远了。 宝珠王这时却兴奋起来：“命丹且不多说，那黄、白、青、赤四珠，就是地风水火四绝珠，名为避尘珠、定风珠、避水珠和避火珠，有隔绝元素的奇效，探索一些秘境，极是方便。” 姜辰心中一喜：“这几个珠子可是有名的宝贝，虽无攻击之力，但防御奇佳，只要带上，以后便可以免疫水、风、火、土四系法术伤害了。” “至于那十二颗珠子”，宝珠王声音更加兴奋了：“是昔日龙皇的长孙女青澜公主所赠，此宝名为定海珠，所到之处，四海波平，有莫测之力。” “先天灵宝定海珠！”姜辰元神疯狂跳动，一时倒忽视了宝珠王提到的定海珠原主人青澜公主。 “小友也听过定海珠？”宝珠王有些惊讶。 “二十四颗定海珠的威名，后世谁人不闻？”姜辰没有回答，心中却难以平静：“那可是能将圣人通天教主打下坐骑的极品先天灵宝！” “传闻定海珠是通天教主所得，后来赐予截教赵公明，怎么会在此地？还少了一半？莫非是重名？”姜辰百思不得其解。 却听宝珠王道：“我亦听闻东海还有二十四颗定海珠出世，为一道人所得，想必定海珠不止此数吧，或许还有更多也说不定。” 姜辰突然想起后世对于定海珠的一个推断，忍不住笑道：“前辈说笑了，定海珠乃先天灵宝，又不是顽石瓦砾，怎会有那么多！想必是有三十六颗，合天罡斗数三十六周天，前辈得了十二颗，算是大机缘了。” “千万年炼化不得，又怎称得上是大机缘？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呐！”宝珠王连连慨叹：“不过说到顽石瓦砾，我所收藏十八颗珠子里，最后一颗却是块顽石。” “就是那块吸饱了血消失的青石？”姜辰忍不住问道。 “不错！”宝珠王笑道：“不过不是消失了，而是认小友为主了。” “认我做主？”姜辰一愣。 “呵呵！”宝珠王笑道：“此石已然生出精灵，名为石矶，很是乖巧，只是偶尔有些顽皮。” “石矶？石矶！石矶娘娘？！”姜辰惊呼出声。 这里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石矶娘娘…算是商周封神时死的最悲催最冤屈的一个了吧！ 哪吒误伤了她的弟子碧云童子，她上门讨说法，对哪吒也没真个下杀手，却反不料太乙真人突下杀手，以九龙神火罩将她炼出真形，化成一块顽石，香消玉殒后，被封了个月游星了事。 其实，姜辰觉得她该封个窦娥星才符合实际。 “什么石矶娘娘？我叫石矶！”姜辰眼前一晃，多了个人儿，却是个粉妆玉琢、稚气十足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出现，就朝他翻了个白眼，又看向那团黑雾宝珠王，灵动的大眼睛里却有了几分伤感之色。 姜辰不由暗感造化神奇，那块看似粗糙的青石，却能孕育出如此精灵可爱的小女孩！ “呵呵！”宝珠王很是高兴的道：“石矶的来历我也不知，当年在一处境遇到她，便带她出来。后来我身化灰灰，她也受到牵连，沉睡数千万年，昨日也是受小友精血中的功德之力滋养，才能重见天日。” 石矶小丫头看着姜辰，眼里也露出感激和羞赧之色，显然是对姜辰心生感激，又觉得吸了姜辰的血有些不好意思， 宝珠王说罢，有些奇怪地问姜辰：“敢问小友是何种族？精血中除了功德之力，还蕴藏着一种神奇的造化之力，元神又如此均衡，真是奥妙无穷。” 姜辰笑道：“我族唤作人族，乃是女娲大神所造化，不过百年而已，前辈自然没有听闻。” 宝珠王叹了口气：“我神魂昔年遭受重创，如今已是油尽灯枯，还望小友能应下我千万年的夙愿，帮我照看族人一二。” “在下必不负前辈所托！” 姜辰本就有几分侠气，更何况收了人家的法宝，自然要办一些实事，不然凭白结了因果。 宝珠王感激的道：“如此多谢小友了，我再送小友一场造化，小友有暇，可去东边果园之中，或有所得。” “那片果林，会有什么造化？”姜辰心中有些好奇。 却听宝珠王慨然道：“自从离开浪沧山，已历亿万年，昔时威名赫赫的开天四灵已经烟消云散，何况我不过一只无名小蚌，踟蹰千万年，也该魂归浪沧山了。” 姜辰忍不住道：“既然我的精血有滋养之效，愿助前辈一臂之力，他日或许另有机缘可以重生也未可知。” 宝珠王笑道：“多谢小友一番赤诚，我几近魂飞魄散，何况心愿已了，亿万年到头还是一场空，我去意已决。” 说罢，长声歌道： 盘古开天地，四灵镇四方。功德称无量，万世无兴亡。 吾本无忧蚌，修行在浪沧。艰苦悟成道，东行拜龙皇。 离合吞日月，乃号宝珠王。惊闻龙汉劫，四海战九荒。 凤躯如雨落，龙尸起苍茫。麟伏千万里，天地崩复殇。 先民百遗一，离乱在洪荒。本无擎天志，万载心彷徨。 不期遇麟王，炎火入水泱。坚甲不足恃，血rou化虚芒。 残魂伏命丹，不识岁月长。一朝现天日，身魂两茫茫。 但得信人诺，生死又何妨。亿载修行梦，含笑归浪沧。 那团黑雾缓缓消散，宝珠王最后一丝声音传入姜辰脑海：“小友命魂受创甚重，我且尽最后一份力，以谢小友……” 那团黑雾散尽，余下一团透明魂力，向姜辰元神飘来。 姜辰感到一股充满生机、纯净无比的魂力注入了自己命魂，命魂如饥似渴的吸收了这股魂力，伤势瞬时从三成恢复到了四成。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枚命丹的炼化方法。 石矶小丫头在一旁泪落如雨。 四周空间缓缓消失，姜辰灵魂失去牵引之力，再次回归本体，沉入睡眠。 石矶化作一团青气消失不见，姜辰右手腕处却浮现出一个青石图案。